“交易?”

聽言,三大家主微微一愣,眼中有光芒閃爍,更多是好奇。

“棗城鄭家,延續百年,氣數已盡,不如我們聯手將之覆滅,如何?”

鄭直含笑,一語石破天驚。

對於這個家族,他談不上恨,卻也沒有多少感情。

這麼多年,他為這個家族流血拼命,鄭直並不欠鄭傢什麼。

原本,他恨的只是鄭玄通父子二人。

可如今,這些昔日的長輩卻跟鄭玄通同流合汙,聯手殺他,令鄭直徹底寒心。

鄭直從來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人,你不仁,就休怪他不義。

聞言,三大家主對視一眼,似有異動,更多的是猶豫。

不過,鄭直的下一句話,便將他們心中的顧慮,徹底打消。

鄭直道:“三位放心,鄭家覆滅之後,一切寶物、地盤、產業,我分文不取,另外……”

“鄭晨由我來殺,武院就算報復,也是報復我,與三位前輩沒有任何關係。”

以利誘之,風險獨攬。

鄭直這一手,玩的很絕。

“哈哈,小友這是哪裡話?”

劉德哈哈大笑:“鄭玄通作惡多端、臭名昭著,鄭家這些年更是強買強賣、無惡不作,弄得棗城人民苦不堪言,實不相瞞,本家主早想為民除害了。”

“不錯,我等身為棗城的一份子,有責任除掉這顆毒瘤,還棗城一片朗朗乾坤。”

關坤隨之附和,一副正義凌然之態。

張三笑眯眯點頭:“在下附議。”

鄭直:“……”

看著滿臉義憤填膺的三人,此刻的他,內心是無語的。

論強買強賣,欺壓百姓,誰能跟這三家比?

尤其是主營賭場的張家,那高利貸的手段,可是搞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當然,眼下之局,鄭直也不能揭穿。

再者,他也沒有為那些家破人亡的人鳴冤的想法。

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你們,很好,好的很吶!”

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三大家主,鄭玄通氣的渾身顫抖。

聞言,三大家主笑而不答。

下一刻,他們很有默契的揮手。

一排排持刀武士從人群中殺出,數量足有兩千之眾。

他們神色肅穆,將鄭家的人團團包圍。

見此一幕,前一刻還囂張無比的諸多鄭家長老頓時就慌了神。

“鄭直,你竟敢勾結外人?”

一名長老厲聲呵斥。

“我鄭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有長老義憤填膺地怒吼。

“我狼心狗肺?”

鄭直笑了:“這些年我為這個家族的付出,還少嗎?”

“我在外與人廝殺血拼,為家族搶奪地盤之時,你們在哪?”

“我單槍匹馬,為家族搶回遺失貨物之時,你們又在哪?”

“我每次回族傷痕累累,幾次近乎亡命,你們這些長輩又可曾有過一句關心?”

一聲聲質問,並不響亮,卻猶如利劍,直插人心。

“沒有,你們沒有,你們從不在意,因為在你們眼中,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應當。”

“你們這些長老,只知中飽私囊,養尊處優,除了以權謀私,背後算計之外,你們還會什麼?還能做什麼?”

說到往事,鄭直情緒激動:“而你們又回報了我什麼?”

“給我送來動過手腳的玄空丹,害我走火入魔,經脈盡斷,一身修為毀於一旦。”

“栽贓陷害我盜竊龍吟劍,將我打入死牢。”

“抽取我火聖體不說,還毀我名聲,殺人誅心。”

說至最後,鄭直近乎咆哮,那一雙眸子,已是一片血紅。

鄭玄通陷害他不假。

可這些長老,所謂的長輩,又真的不知?

他們知道,什麼都知道,但卻預設一切發生。

在事情發生之後,他們無一為鄭直辯護。

此舉,不亞於變向的支援。

這與助紂為虐,又有何異?

全場,一片死寂。

數萬人,此刻無一開口。

偌大廣場,只有鄭直一聲聲咆哮響徹,如同驚雷。

諸多鄭家長老也不說話了,不知是自殘形愧,還是無力反駁。

幾位郡城而來的大佬則面帶好奇之色,他們顯然沒想到,鄭家,竟還有這等內幕趣事。

同時,他們再看向鄭玄通等人的眼神,已盡是鄙視、憐憫。

有這等天之驕子,鄭家不但不知道珍惜,反而積極將他推至對立面,確實值得憐憫……

“先前你們揚言圍殺我時,不是很得意麼?”

鄭直冷笑:“怎麼?現在身首異處想到用道德綁架了?”

“說我勾結外人是吧?”

他冰冷雙眸掃過在場每一位長老:“我就勾結了,你們能如何?”

“你們不念一絲往日之情,將我兄妹二人推至絕境,那我便將整個鄭家,送入深淵!”

聲音冰冷,殺意如刀,不慘雜一絲一毫情感。

“動手!”

眼見時機成熟,劉德陰冷一笑,大手一揮。

兩千武士齊齊抽刀,就欲衝上去。

鄭玄通拳頭緊握,雙眸赤紅。

鄭晨神色慌張。

“嘩啦!”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變故再生。

只見,地上散落的碎玉突然華為灰燼。

金色玉塵緩緩聚攏,竟凝聚成一道靈影。

這是一名中年男子,目光炯炯,一襲白袍,衣袍之上,繡著金色的山水圖紋。

雖是靈影,但周身卻散發著無形壓迫,顯然本尊定然是極強的存在。

“參見師尊!”

見到靈影,鄭晨大喜,連忙跪下高呼。

一聲尊呼,靈影身份昭然若揭。

墨國武院副院長,鄭晨之師,秦淵!

三大家主面色大變,數千武士齊齊停手。

無數觀眾望著擂臺之上的金色靈影,先是發愣,緊接著一雙雙目光,變得敬畏。

這時,看臺處一直沉默不言的四位郡城代表起身,連忙走到秦淵靈影面前。

老者微微一禮,率先道:“天海郡巡撫羅雷,見過副院長。”

老者自報身份,竟是巡撫,郡城二把手,地位僅在郡王之下。

“在下陳江海,代表天海陳家,見過副院長。”

“在下盧俊,代表天海盧家,見過副院長。”

“在下曹穎,代表天海曹家,見過副院長。”

兩名中年男子和美婦也連忙行禮。

一尊靈影,即便不是本尊,也代表了秦淵。

他們四人,在郡城雖是頂尖權貴,但在秦淵面前,宛如螻蟻。

只有帶上身後勢力,才能勉強露臉搭話。

秦淵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四人也不敢多言,乖乖退至一邊。

“你就是那個欺世盜名的鄭直?”

靈影緩緩開口,一雙威嚴眸光,夾雜威壓,鎖定鄭直。

“我是否欺世盜名,你徒兒最清楚不過。”

鄭直不卑不亢,眸光掃了一眼不遠處鄭晨,冷笑。

聽言,秦淵眉頭一皺。

而一旁的鄭晨則臉色大變,連忙心虛大喊:“師尊,他想殺我。”

“敢殺我徒兒,想死麼?”

秦淵瞳孔一冷,厲聲質問。

“閣下不問問原委?”

鄭直皺眉,臉色難看。

然而,秦淵卻是極為盛氣凌人道:“哪怕你有萬般理由,殺我徒兒,便是死罪。”

“說吧,你想怎麼死?自裁?還是本院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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