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者,很快就會死去,而死去之後,就會變成喪屍。

但凡被喪屍咬傷、抓傷之人,也會變成喪屍。

瘟疫以一種烽火狼煙的姿態蔓延。

事情鬧大,屍宗行跡暴露。

全城震驚,人心惶惶!

而對於這種疫情,城主府竟選擇無動於衷,任由惡局發展下去。

至到,亂民出現。

亂民出現,各地起義不斷,可一直袖手旁觀的城主府竟派兵鎮壓亂民……

“果然如此麼?”

聽完,鄭直輕聲呢喃。

不過臉上,並不見多少意外之色。

一切跟他的猜測,並無太大出入。

無疑,天災很可怕。

但比天災更可怕的,是人禍。

瘟疫,必然是屍宗所為,而城主府,也肯定跟屍宗脫不了關係。

“大人難道早已知曉?”

看著鄭直淡定的表情,龍且驚訝無比。

“猜到一些,出入不大。”

鄭直微微一笑。

“那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龍且連忙問。

“類似你們這種起義軍,港城還有多少?”

沉吟片刻,鄭直問道。

“大部分都被剿滅了,應該還有三五支。”

龍且一臉無奈:“大人也知道,尋常平民與軍隊,差距實在太大。”

鄭直點頭:“能聯絡到?”

“能。”

龍且道:“大家都是義軍,相互之間抱薪取火,都有聯絡方式。”

“若由我出面,讓所有人凝聚在一塊,可有問題?”

鄭直再問。

“真的嗎?”

龍且大喜過望:“大家都在等待這一天呢。”

“此事便交給他們去做吧!”

鄭直指了指龍且身旁幾人,然後道:“至於你,可有興趣隨我去港城一探?”

“求之不得。”

龍且當即答應。

王差,身份可不同常人,能跟在他身邊,定能學到不少,再者,眼前這位王差,還是一名大劍士……

受命幾人退下,開始聯絡其餘起義軍。

至於鄭直,已領著龍且離去。

天至黃昏,兩人途經數鎮。

所經之處皆死氣沉沉,不見活影。

之後,兩人開始見到一些難民。

稍微打聽,這些人都來自港城各鎮,大多都是瘟疫之中的倖存者。

港城境內,喪屍遍佈,許多鎮區已無法生存,只有逃到港城才有機會活命。

隨著距離港城的漸近,難民數量越來越多。

山路崎嶇,一眼望去,數之不盡。

老人、婦孺、小孩,皆在其中。

“該死的屍宗。”

龍且拳頭緊攥,雙眸噴火。

這是一位嫉惡如仇的年輕人。

與之相比,鄭直顯得神色平靜。

同樣經歷過苦難,心如寒鐵,只是搖頭:“如此境況,民怎能不反?”

不多時,一座巍峨城牆,映入眼簾。

“港城”二字,格外矚目。

鄭直上下打量,暗暗點頭。

不愧為天海境內,郡城之下第一城,確實氣派,非棗城之地可比。

“聽著,我等乃城主府巡衛,想要入城,需繳納白銀千兩。”

就在這時,兩名武者策馬而來,大聲高吼。

難民潮忽然停止。

許多人臉色煞白,顯然是拿不出這麼多白銀。

平時入城稅也就二兩白銀,一千兩,對於尋常百姓而言,是一個天文數字。

即便曾經的港城,是一處富饒之地。

難民潮中,兩道身影混跡其中。

“這些走狗,簡直是喪盡天良。”

龍且臉色鐵青,低聲憤罵。

鄭直拍了拍前者肩膀,安撫情緒。

他還不想暴露。

鄭直沒有多說,交了白銀,就欲入城。

“大人……”

龍且欲言又止。

順目而望,原來,許多老人、婦孺正在被城主府的人鞭打、驅逐。

不少人直接被當場打死。

那般舉動,殘暴無比,與對待畜生無異。

“大局為重。”

鄭直輕輕搖頭。

在這裡暴露,沒有任何意義。

龍且沒有多說,看到鄭直眼中的漠然,有點失望。

“明明郡王有過王令,天災面前,難民可免稅入城。”

“城主府如此發國難財,就沒人管嗎?”

“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

人群中,怨聲載道。

只是這般言論,換來的是一記無情鞭打。

沒有人去同情這些底層之人。

難民止步之地距離港城,還有數里。

城牆、城外,駐紮著大批守備軍。

他們鎧甲錚亮,槍吐寒芒。

與衣著破爛的難民,呈鮮明對比。

兩人隨著繳納白銀的少數難民入城。

與印象中的不同,城內,同樣是人間煉獄。

往日的繁華,如過往雲煙,一去不再。

寬闊的街道兩旁,盡是衣著破爛的民眾。

他們骨瘦如柴,目光渙散。

一千兩入城稅,已是他們全部積蓄,繳納之後,根本無法在港城繼續生存。

一些婦女抱著襁褓中的孩童,即便懷中的孩童,已無生命氣息……

這還是那個號稱沿海天堂的港城?

“賣小孩嗎?只收女童。”

有馬車經過,是港城的富人。

一些父母將女孩低價賣掉。

也有不少年輕女孩主動跟著富人走。

有富人掀開車簾,探出腦袋。

或許出於玩心,亦或是憐憫,從車上丟下一些饅頭。

許多難民兩眼放光,一擁而上,開始哄搶。

搶奪中甚至發生打鬥,無比慘烈。

有難民搶到食物,連泥巴一起吃下。

這一幕,看得周邊許多富人,鬨堂大笑。

鄭直、龍且並肩而行,將眼前之景盡收眼底。

龍且眼眸露出不忍,想要幫助,但看見街邊難民的數量,又無奈輕嘆。

他縱有些錢財,也無能為力。

一人之力,終歸太過渺小。

鄭直卻神色冷漠如冰。

他與龍且不同,心中並未有太多慈悲。

“前方賤民,滾開!”

然而,就在兩人行走之際,一聲暴喝入耳。

鄭直皺眉,抬頭,見一輛奢華馬車狂奔而來。

出言之人,正是駕車馬伕。

龍且聞言,剛欲說話,臉色一變。

只見那馬伕沒有絲毫停車的意思,反而快馬加鞭。

賓士的駿馬,呼嘯而來,兩隻馬蹄,狠狠踩向鄭直。

若是換做常人,這般速度衝撞之下,非死即殘。

“欺人太甚。”

不等鄭直行動,龍且已然大怒。

手掌一翻,一把長劍出現在手。

光暈閃爍,劍鳴震耳,正是龍吟劍。

“咻!”

劍光一閃,那馬伕慘叫一聲,當場死亡。

而那高空行駛的駿馬也在劍光之下,一分為二。

驅車之馬身死,所驅之車當場分裂,露出車內滿臉驚慌的車主。

這是一名中年胖子,油光滿面,一臉富態。

“大膽刁民,竟敢當街行兇。”

兩名黑衣男子出現在車主左右,目光如鷹,盡顯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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