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外面不同,盛庭燁穿著一襲藏青色常服,比起平日來,整個人看起來都少了幾分冷漠和鋒芒。

只那眉宇間依然帶著生人勿近的疏離和冷淡。

沈清辭正琢磨著,去看廖媽媽一事該怎麼開口,卻聽他先開口道:“七日後,有一場宮宴。”

“你隨我去。”

沈清辭本身就對皇宮就沒什麼好印象,再加上昨天那一遭,更是牴觸得很。

但她也知道,如今頂著寧王妃的身份,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眨眼功夫,她都已經做好了去赴宴的準備,卻聽盛庭燁又道:“若是別的,可稱病不去,但那一日母后還請了秦嬌嬌。”

聞言,沈清辭忍不住皺眉。

盛庭燁故意提這一句,是什麼意思?

桂嬤嬤等人都還在外面,如今這屋子裡就他們兩人,沈清辭壓低了聲音,試探性開口道:“是擔心有人會算計她?”

那個“有人”當然指的是皇后,他們心照不宣。

盛庭燁自去取了一個茶盞,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沒有正面回答沈清辭的問題,只反問道:“你不是很在意她?”

沈清辭懂了。

皇后果然很有可能在宴席上發難。

她點了點頭,感激的對盛庭燁一笑:“謝王爺提醒。”

盛庭燁不置可否的掃了她一眼。

他今日也才遠遠的瞧了那秦嬌嬌一眼。

對比之前的線報,這兩人的性子雖然相似,但卻又有很多不同。

他只怪自己之前沒有一探究竟,追查到底,才會認錯了這麼久。

收回了思緒,盛庭燁想起身去換件衣服,書房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

結果一轉頭,看到滿屋子的陳設,他才想起來,之前讓青雲將東西都搬去北院。

看著這空空如也的主屋,以沈清辭的聰慧肯定也明白了,此時再叫青雲將東西搬回來,盛庭燁有些下不來臺。

他喝了口茶,乾咳了一聲:“青雲。”

青雲一個閃身出現在門外。

盛庭燁眼皮子也沒抬,語氣冷得像要將人凍僵似得,“誰讓你擅自做主將本王的東西搬走的?”

莫名其妙捱了劈頭蓋臉的一頓訓的青雲:“???”

這不是主子之前吩咐他搬走的嗎?

青雲下意識抬頭看去,張口要解釋,可一抬眼,就對上了盛庭燁暗含警告的眼神。

青雲一個激靈,突然福至心靈,連忙垂首認錯:“是屬下的錯,屬下這就讓人搬回來,還請主子恕罪。”

盛庭燁收回了目光,淡淡開口:“去吧。”

如蒙大赦的青雲:“是!”

說完,青雲腳尖一點,轉眼就沒了影。

沈清辭抬眸看著青雲離去的方向,忍不住嘀咕,青雲的輕功進步也太快了!

當然,驚訝之後,沈清辭才想起來自己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盛庭燁要在這裡住?

她以為昨晚應付了桂嬤嬤,這事就算過去了。

畢竟他東西都叫人搬走了,定然是沒打算在這裡住下的,沈清辭原還慶幸自己一個人住著自在。

如今……

一想到要跟這人同榻而眠,時刻都要扮演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沈清辭就有些頭疼。

而且,這人連她靠近些都有些抗拒且嫌棄,要如何受得了跟她在一個屋簷下演戲的?

沈清辭尷尬的笑了笑,很是善解人意的提醒道:“王爺,倒也不必如此勉強的。”

她正想說,反正桂嬤嬤那關過了,要皇后那邊再來打探,他直接點了那兩個丫鬟便是。

可還沒等她開口,盛庭燁已經起身,對她淡淡一瞥:“還好,不勉強。”

說完,他起身出了屋子。

沈清辭還沒說出口的話,就這樣輕飄飄的被打了回來。

等他走遠了,沈清辭才想起來,還沒說出府的事情。

滿院的丫鬟婆子,沈清辭只得等著他回來的時候再提。

這一等,就從早上等到了太陽落山。

就連午飯晚飯,都是沈清辭一個人用的。

她也差了丫鬟去打聽,才知道他一直在書房忙於政務。

青雲的辦事速度很快,中午那會兒就將盛庭燁的東西都給搬了回來。

掌燈時分,沈清辭看著屋子裡多出來的他的東西,都有那麼一瞬的恍惚。

感覺做夢似得。

一個多月前,兩人還你來我往,針鋒相對,如今卻住在了一個屋簷下。

只是,她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他人,倒是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她也不敢貿然溜出王府去找廖媽媽,所以只得先作罷。

乾脆第二天利用回門的機會去見吧。

這樣想著,沈清辭心頭繃著的一根弦也就鬆了,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她一連幾天都沒睡好了。

出嫁那天就被迫起了個大早,隔天又一早被拖起來收拾了進宮。

昨夜盛庭燁高熱昏迷,她在床邊守著,就只能在一旁打盹兒,一晚上都沒睡好。

所以,這一覺她睡得格外的沉,就連身邊何時多了一個人都毫無察覺。

盛庭燁一直忙到深夜。

估摸著她已經睡了,不想將人吵醒,他叫住了要來伺候的守夜的婆子,輕手輕腳的進了屋。

屋子裡的紅燭已經燃了大半,而她擁著被子睡得正酣。

睡著時的她卸去了清醒時候對他的提防和戒備,乖乖巧巧的窩在那裡,像極了他兒時養的那隻貓。

那安靜美好的模樣,讓他的心一剎那就軟了下來。

盛庭燁的眼神從她肩頭往下,順著被子的起伏,最後落在她腿上。

想到昨日她在宮中受罰,在寒風中站立的那兩個時辰,盛庭燁的眼神下意識微微眯起,剛剛的柔軟溫和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冷冽殺意。

他以為,他不同去,裝作對她冷漠些,讓他母后看不出他對她的在意,自然她也就不會將主意打到她身上去。

事實證明,他錯了。

不管他在不在意,他母后寧肯錯殺,也絕不放過。

這一刻,盛庭燁只恨自己還不夠強。

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必讓這天下再無人敢動她分毫。

念及此,盛庭燁抬手,指尖輕輕落在被子上,他人翻身上了床,隔著被子從後面輕輕擁住了她。

有她在懷,原本冷肅空寂的內心也在這一瞬間被溫軟填滿。

他漆黑冰冷充滿了算計和被算計的世界,也因她的出現,有了光亮和溫度。

只是,才一個動作,他體內的蠱蟲就再次叫囂了起來。

那噬骨的疼讓他冷汗涔涔,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盛庭燁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冷了冷心腸,收回了手,同她保持距離,並壓下自己幾乎要失了智的情意,故意自欺欺人的將剛剛柔軟下來的心又一次用堅冰包裹。

他唯有將自己都“騙”了過去,才能暫時在這蠱蟲的啃噬下苟延殘喘片刻。

若再找不到那璃火珠,盛庭燁都不知道這身子還能撐多久。

他這邊不斷的用意志力在同體內的蠱毒抗衡,一夜難眠。

而沈清辭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以至於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來,沈清辭驚得差點兒沒躥起三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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