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

沈清辭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認真道:“那銀鏈子真是我娘給我的念想,能否還我?”

盛庭燁手腕轉到了身前,“想要?”

沈清辭點頭。

盛庭燁神色淡漠道:“璃火珠在哪裡?”

沈清辭就知道他不會輕易還回來。

她雙手一攤,“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什麼豬在哪裡,您真的找錯人了。”

盛庭燁不以為意:“那你還說你知道姜玉菀所有事情?”

沈清辭就是渾身長嘴都說不清了。

她當然是知道,可就連姜玉菀,她本人就沒有聽過那該死的璃火珠。

但這人顯然認定了那東西跟她有關。

既然他不肯罷休,沈清辭只得咬牙扶著樹幹站了起來。

只是,在起身的一瞬間,腳下的枝椏突然斷裂。

沈清辭一腳踩空。

她神色一慌,下意識朝近手邊的他抓了過去,想要穩住身形。

奈何那冷冰冰的人沒有半點兒要搭把手的意思。

他不但沒有扶住沈清辭,甚至還故意讓開了些身子。

一手抓空來的沈清辭:“……”

她甚至都還來不及驚呼,就摔了下去,連著壓斷了四五個枝椏,最後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堆積了厚厚一層松針,倒也不算特別硬。

但即使這樣,那一瞬,她也感覺五臟六腑疼得都要挪了位。

而那狗官依然好整以暇一絲不苟的站在樹枝上,完全沒有將她的“慘狀”放在眼裡。

沈清辭就知道!

“大人……”

沈清辭強忍著胸口處的疼痛,想要掙扎著爬起來,才一動,她就嘶了一聲。

“我的腿好像摔斷了。”

沈清辭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那人。

盛庭燁已經輕鬆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在距離沈清辭不過幾步開外的地方站定。

看到對方淚眼婆娑的模樣,盛庭燁眸子裡沒有半點兒情緒起伏,“那正好,省得你再跑。”

沈清辭:“……”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她壓下心頭的怒氣,哽咽道:“大人,你就不怕我這樣摔死了,你手上的線索就斷了?”

盛庭燁冷哼一聲:“不會。”

沈清辭正要問他為何如此篤定,卻聽他悠悠道:“禍害遺千年。”

她沒那麼容易死。

沈清辭:“……”

她咬了咬牙,“反正我也動不了,那大人現在打算如何?”

這一次,盛庭燁倒是很爽快的回答了她。

“等下有人會來,將你帶回去。”

合著他在這裡杵著半天,跟她廢話,原來是等他的部下,他不想動手。

挨著她還髒了他手了?

沈清辭心頭冷笑,面上依然楚楚可憐道:“那大人又想將我帶去大理寺,嚴刑拷打?”

盛庭燁神色清冷如常,朝她走近了兩步,“怎會,大理寺可關不住你。”

這話說得,沈清辭臉上有些發熱,頭皮發麻。

她就要開口狡辯,卻聽盛庭燁又道:“天香樓和萬花閣,你想去哪裡?”

這兩個是京中數一數二的青樓楚館。

沈清辭眨了眨眼睛。

像是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盛庭燁淡淡一笑,眼神裡帶著幾分涼意:“如果姑娘記性不好,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

對上他那樣的眼神,沈清辭哪裡還有記不起來的。

在大理寺的那一次,她以為自己得逞,嘚瑟的在他的俊臉上掐了一把以做報復,並且嘲笑人家——林大人,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生得這幅好皮囊,不去秦樓楚館當頭牌,簡直可惜了。

轉頭她被打臉了,為了保命,沈清辭矢口否認,甚至沒臉沒皮的,說那是在說她自己。

這麼個插曲,沈清辭以為過去就過去了。

沒曾想,這人竟然還記得。

而且,聽他剛剛這句話的意思……是要將她送去當青樓頭牌?

所以,才問她要選天香閣或者萬花樓?

沈清辭微微一怔。

盛庭燁嘴角已經噙著一抹冷冰冰的笑意:“既是姑娘的心願,本官自該滿足姑娘。”

沈清辭:“……”

這人簡直睚眥必報!

沈清辭心裡咒罵了一句。

但她面上一片悽然道:“林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女子一般計較,小女子當時是開玩笑呢!”

見盛庭燁不為所動,沈清辭擠出一抹很是狗腿的笑意道:“再說了,您看我這樣兒的,青樓也不會收的,怎麼可能做得了頭牌。”

話音才落,卻聽那人沒眉梢微微一挑,原本冰山似的俊臉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本就俊美無儔的面容因著這一笑,而冰消雪融,美得奪人心魄。

只是,說出來的話,讓沈清辭想磨後槽牙。

“比起那些庸脂俗粉,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沈清辭:“……”

“我可以當您是在誇我嗎?”

盛庭燁不語。

他已經頓住了步子,距離沈清辭不過一步遠。

沈清辭用力挪了挪身子,想往盛庭燁那邊湊了湊,“大人,您的人怎麼還沒來呢?”

“不會是有事耽擱了吧?”

“我這腿再不找個大夫看的話,怕是要瘸了。”

說著,她抬手就要去撩起褲腿。

姑娘家的腿,是不能給外人看的。

但這人半分不讓,沈清辭也沒指望著他會避嫌。

她手指哆嗦著摸到腳腕處,“哎呀!”

沈清辭驚呼:“好疼!”

“大人,我這骨頭好像錯位了,您會接骨嗎?”

她面上一片哀嚎,但心裡卻在默默數著數。

五,四,三,二,一……

盛庭燁原本筆直如玉的身子微微一晃,眼神也黯了一瞬。

沈清辭瞅準這個機會,腳尖一點,直接朝他撲了過去。

只在盛庭燁恍惚的一剎那,沈清辭人已經撲到了他面前。

因為她起勢太快,力道也大,再加上盛庭燁吸入了她的迷香,身子本就乏力。

砰!

只這一剎那的功夫,沈清辭就已經出其不意的,直接將盛庭燁撲倒在地。

她以自身重量作為壓制。

整個人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按在他肩上,另外一隻手將早已經藏在掌心的短匕擱在了他的脖頸上。

薄刃雖短,但削鐵如泥。

只需剎那,就能讓他血濺當場。

沈清辭嘴角帶笑:“林大人,您知道,您輸在哪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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