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根本就沒有多想!

沈清辭用力動了動手腕,可兩人力氣懸殊太大。

她根本就掙脫不掉。

無奈之下,她下意識要抖出自己藏在另外一隻手上的短匕。

可動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在茶樓為了從顧秋離手上救他給丟出去,並被顧秋離收走了。

更要命的是,短匕沒有抖出來,反倒惹了他的注意。

盛庭燁一抬手,順勢抓住了她另外一隻手腕。

她身後就是門板。

砰!

這人依然沒有半點兒客氣。

沈清辭的後背被重重的磕在了有些陳舊的門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差點兒背過氣去。

下一瞬,雙手就被他反剪在頭頂。

他的身影籠罩了下來。

一縷清香如同他人一樣,將沈清辭裹挾了起來。

看著那張越來越近雖然俊美但格外欠揍的臉,沈清辭突然慌了神。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眼前這狗官,不但是一直追查她的大理寺少卿、林家未來的宗子,更是個……男人!

他渾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包括眼神,也跟之前沒什麼兩樣。

但因為他那句話,還有現在的舉動,一切都變得不同尋常了起來。

沈清辭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緊繃住了。

之前她在他手上就沒討到半分好,更何況現在。

再加上他那幫個個身手不凡的部下。

雖然院外看似沒人,但想必是躲在暗處的,她都沒有察覺,至少說明這些人的功夫都在她之上。

現在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然而,她現在卻顧不得了。

在她咬緊了牙關,蓄了力氣在膝蓋,準備給他全力一擊。

不成功,便成仁!

就在她蓄勢待發、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卻見他清冷的眉眼突然舒展開來。

原本幽深冷冽的眸子,突然間帶起點點笑意,如星輝熠熠。

沈清辭愣了一下。

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十足的嘲諷。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她正發愣,盛庭燁已經鬆開了她的雙手,轉身朝著窗邊的案几走去。

那裡放著一套疊放整齊的衣服。

沈清辭這才反應過來,他原是要換衣服。

所以,剛剛是故意捉弄她的。

——這個殺千刀的狗官!

沈清辭才鬆下去的一口氣,又被他氣得再次提了上來。

還沒等她開口替自己找補,卻聽他又道:“放心,我就是暖床,也不會找你這樣的。”

沈清辭:“……”

所以,在他眼裡,她連他一個暖床的婢女都不如了?!

雖然沒被他瞧上,她該慶幸,但但凡是個姑娘,聽到這奚落嘲諷的話,都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更何況心氣兒高的沈清辭。

她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朝背對著自己的他揮了揮拳頭。

恨不得將那張無比欠揍的臉踩在地上揍。

當然她也就那麼一想,倒也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熟料,這人後背就像是長了眼睛似得,他一邊當沈清辭不存在似得,從容的解開裡衣繫帶,一邊輕描淡寫道:“你可要想好了。”

“這一拳頭揮下去,外面的人瞬間就能卸掉你一條胳膊。”

沈清辭才舉起來虛張聲勢的的手下意識一抖。

她剛剛猜得果然沒錯。

外面有高人。

得虧她剛剛及時收住了魚死網破的想法。

形勢不比人強。

能屈能伸的沈清辭連忙換上了十分狗腿的笑意:“大人說笑了,我欽佩感激大人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生出謀害大人的心……”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可沈清辭的馬屁才拍到一半。

她兩眼彎彎,眸中的笑意也還沒有完全綻放出來,卻驀地看到他突然脫下外衫露出的後背。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人在換衣服!

當著她的面,旁若無人的換衣服!

也不知羞!

她這麼大一個姑娘還在這兒呢!

沈清辭腦子裡嗡的一聲響。

這可真是要長針眼了。

她幾乎手忙腳亂的轉過了身去。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卻還是看到了他後背上有數道猙獰可怖深淺不一的傷疤。

在他白皙的肌膚上,尤為刺眼。

稍稍鎮定之後,沈清辭驚詫不已。

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樣的磋磨,落了這樣一身累累傷痕?

像他這樣含著金鑰匙出生眾星捧月的世家貴公子……

沈清辭想不通。

在她瞎琢磨的功夫,盛庭燁已經換好衣服,坐在竹椅上,抬眸看向了她。

聽到竹椅發出吱呀聲,再感受到身後冷冷的目光,沈清辭稍稍轉了一點兒身子,確定他已經換好衣服了,這才完全轉了過來。

“林大人。”

沈清辭眉眼彎彎,“看在咱們今天也算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份兒上,之前的事情,您能不能大人不計小人過,咱們一筆勾銷?”

“而且,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您了,現在您就算殺了我,也沒用不是?”

盛庭燁掃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抬手推開原本只留了一條縫隙的窗戶。

寒冷刺骨的風瞬間席捲進來。

原本就冷清的房間,一下子如同冰窖。

沈清辭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她知道這狗官是個硬骨頭,油鹽不進,也沒想著一下子就能說通的。

她都做好了另外的準備了,誰料,下一瞬卻聽他語氣清冷道:“也不是不可以。”

沈清辭:“???”

他頭一次這麼好說話,以至於沈清辭都有些意外。

就在她以為這狗官終於是良心發現的時候,卻見他抬眸看了過來,繼續道:“用流蘇來換。”

沈清辭:“……”

她想多了。

什麼良心發現。

狗官還是那個狗官。

雖然不知道流蘇什麼情況,跟顧秋離又是什麼關係,但沈清辭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流蘇不會害她。

這也算不得直覺了。

只要一想到那孩子純粹明亮的大眼睛裡只有她一個人的神情,沈清辭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

顧秋離陰險狡詐,心狠手辣。

且不說他當時那句話是不是故意洩露給她聽的,便是真的,那也只能說明流蘇跟楚國,甚至東夷族有莫大的關係,但也不能說明流蘇是要害她。

她不會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就去否定他。

她選擇遵從內心的判斷。

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是不會將流蘇交出去的。

沈清辭心裡不同意,但面上只笑道:“大人,我跟他也不熟,不知道那孩子在哪兒。”

盛庭燁挑眉:“不是你兒子嗎?”

沈清辭才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尷尬的笑了笑:“我這如花似玉的年紀哪兒能有那麼大的兒子,我跟您開玩笑呢。”

“他是我路邊撿的,當時為了應付顧秋離才信口胡謅的,就像當時拉了您喚……一樣……”

“夫君”兩個字,到底沒好意思再說出口。

然而,盛庭燁非但不為所動,還冷笑道:“既是不熟,那明知道他跟顧秋離有關,很有可能還設計了你,你還要護著他?”

沈清辭微微一怔。

她心尖兒發顫,抱著一絲僥倖,試探性的開口:“那顧秋離跟車伕的話,您都……聽見了?”

不然他怎麼知道流蘇跟顧秋離有關。

盛庭燁神色冷淡,他並未直接承認,但他略帶鄙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甚至,在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眸中的冷意還更甚了幾分。

沈清辭突然感覺心口一窒。

她腦子裡迅速掠過車伕撒過迷香之後的畫面。

想著自己應該沒說什麼做什麼出格的惹怒了他的事情才對。

誰料,下一瞬她的眼神不經意的掃到了被他換下丟在地上的外衫上。

那件外衫的右邊袖子被人撕掉了一截。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恰巧就是她之前蹭鼻子擦嘴角磨牙齒的那隻袖擺。

沈清辭:“……”

明明之前她趁著他們跟顧秋離等人纏鬥逃走的時候,那隻袖子還在。

說明待局勢穩定下來之後,他應該是因為嫌棄,所以甚至都還沒等換衣服,第一時間乾脆撕掉了那半截袖子。

想著她當時的動作,那一瞬,沈清辭頭皮發麻,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對面那人的眼神。

盛庭燁冷呵了一聲,非但沒有將這件事情翻篇,還故意開口道:“我這衣服寸布寸金,姑娘打算怎麼賠?”

沈清辭這次連眼皮子都沒好意思抬了。

她萬萬沒想到,她當時屏住了呼吸又用那袖子做了過濾,才沒中迷香。

這人怎麼回事,竟然也沒有中招?

已經尷尬到腳趾頭髮麻的沈清辭只得順著他的話頭接了下去:“賠!我賠大人就是了。”

她別的沒有,就銀子多。

然而,沒想到,話音才落卻聽盛庭燁一聲輕笑:“姑娘好大的口氣。”

沈清辭心底咯噔一下,才剛意識到自己這個反應不對,還沒等她開口,盛庭燁已經戳破了她:“一個鄉野丫頭,輕描淡寫就能應承下賠這價值不菲的布料。”

沈清辭心裡咒罵了一句,前面故意惹了她羞愧難當,竟然在這裡挖坑等著她。

面對這人的時候,她需要時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坑了進去!

盛庭燁清冷無波的眼神落在她的頭頂。

他抬手隨意的搭在案几上。

沈清辭用眼角的餘光發現,他掌心下扣著的竟然是顧秋離手中的那一柄二十四骨折扇。

所以,顧秋離是被他給抓了,殺了?

也沒有給她功夫去琢磨別人的了,因為下一瞬,就見他挑眉道:“說說吧。”

“姓甚名誰。”

盛庭燁修長的手指狀似無意的勾了勾扇柄,語氣清冷,卻帶著一股凌厲和殺氣。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那一瞬,他周身的氣場,比起之前顧秋離給她的,還要冷冽幾分。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假公主也有春天

一塊拼圖

豪門丈夫冷冰冰,夢裡黑化要親親

捲心菜要躺平

開局天賦失竊,去往第二世界復仇

陸要芝麻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