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燁回來的時候,沈清辭剛應付完餘氏等人,趴在案几上小憩。

聽到腳步聲,她猛地一驚,抬頭正撞見盛庭燁波瀾不驚的黑眸。

“怎地睡在這裡?”

這邊天氣回暖得快,但料峭春寒也不是說笑的。

盛庭燁要扶她去榻上,沈清辭卻搖了搖頭。

她眨了眨還有些朦朧的睡眼,見丫鬟們都被叫了出去,才開口道:“可有進展?”

盛庭燁應了一聲,從袖中拿出幾封密報遞給了沈清辭。

這密報正是這兩日暗衛摸查到的淼川關係網。

沈清辭將上面的人名派系和今天在宴席上遇到的一張張臉對號入座。

盛庭燁在一旁給她說道:“淼川郡守周青是個老狐狸,在淼川郡守這位置上將近十年,頭兩年倒還算盡職,後來得了孫家的好處,幾乎將整個淼川碼頭的監督權都讓了出來,如今不管誰要過淼川,首先想到的不是通關文牒戶籍文書,而是如何討好孫家,得到孫家的點頭。”

“孫家掌控了淼川碼頭,狠宰過往商賈,所得的紅利與那周青五五分成。”

“周青也樂得坐收漁利,既不用自己出面得罪人,也有人替他打點好一切,若是孫家有些事情做得過火了,他出面‘解決’還能博個好名聲。”

聽到最後,沈清辭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上的密信,緊張道:“將淼川這麼重要的門戶碼頭交給孫家一商戶掌控,周青倒真是敢!”

一旦叫別有用心之人鑽了空子……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淼川失手……

從淼川往南是南津關,若與被南津關擋在外面的楚軍裡應外合,只會叫秦將軍腹背受敵。

從淼川往北,是雲州和林雲崢的封地,若是以前倒也還好,偏偏前段時間林雲崢才率了親兵去雲州平叛!

如今的雲州和平西封地最是一盤散沙一團亂的時候,若叫楚軍揮師而上……

沈清辭又氣又惱,恨不得將今日看到那個腦滿腸肥的周青一腳踹進灕江。

“現在的淼川如何?”

盛庭燁微微蹙眉,語氣裡帶著幾分憂色道:“查證需要時間。”

“不過,我派了人去給秦將軍送信,尚未有訊息回來。”

即使沒查到具體古怪在哪裡,但就憑周青放了碼頭監管權一事,這淼川就該徹查了。

而且,這淼川上下早已經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即使還有在編的五千駐軍,也沒有人能夠保證這些人會聽朝廷的凋令。

盛庭燁身邊的人不多,還必得要秦將軍增兵才是。

從淼川到南津關,快馬加鞭一天能往返,若是走水路更快。

他一早就派了兩撥人出去,最快明天一早就該有訊息回來了。

他擔心的是這訊息未必能送的出去。

沈清辭自然也想到了。

“事情還沒到最壞的一步,明日就有訊息了。”

“咱們再看看孫家到底有什麼古怪。”

說到這裡,沈清辭想起孫知敬來,她好奇道:“他們找你做什麼?”

她沒有從孫知月這裡聽出來什麼有用的線索。

盛庭燁搖頭:“孫知敬此人倒不像是個商人。”

沈清辭也這麼覺得。

她想到翠喜之前說的,孫家的人都怕孫知敬,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或許可以從孫老爺孫懷安查起?”

雖然孫家這三兄弟,老二平庸無能,老三浪***,怎麼看家業都該是落到有能力的嫡長子孫知敬頭上,沒什麼懸念的。

但沈清辭總覺得這裡面或許並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見她揉眼睛,盛庭燁抬起手指,輕覆在她的眼皮上,關切道:“困了?”

沈清辭搖了搖頭:“倒也不是,就是眼睛有些疼。”

她將之前遇到孫知言的一幕說了出來,最後還不忘抱怨道:“不經意看了一眼,我都覺得傷了眼睛。”

盛庭燁微微蹙眉,他拉過沈清辭的手,語氣裡帶著幾分危險道:“看了一眼?”

沈清辭才要點頭,對上他的眼神,她一個激靈連忙改口道:“也沒有看到什麼,就只是沒穿好上衣罷了。”

話音才落,盛庭燁的眼神一暗。

沈清辭直覺不好,才要找補,卻聽他道:“我幫夫人洗洗。”

說話間,他已經欺身過來,一吻落在了她的眸上。

溼熱滾燙的觸感叫沈清辭心都像是被拋到了雲端,她眼睫輕顫,只覺得那熱度一瞬間從眉宇間蔓延開來,她整個臉都要燒熟了。

偏偏盛庭燁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他拉著她的手探入了他衣襟,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裡帶著幾分喑啞道:“夫人今日還未給我換藥。”

沈清辭紅著臉點頭,“是是……那我這就換……”

一早起來就被拉到了孫家,確實沒顧上給盛庭燁換藥。

不過,說是換藥……

沈清辭看著帶著她的指尖,很容易將自己外衫除去,再解開腰間繫帶轉眼就露出整片胸膛的盛庭燁,她臉更燙了。

雖然這幾日盛庭燁身上的藥確實是她換的。

但都是在他昏迷不醒的狀態下。

她心裡記掛著他的安危,哪怕面對那裸露在外的健碩胸膛,她雖然有些難為情,但卻沒有半點兒**的心思。

可現在不同。

他不但清醒著,一雙若亙古幽潭的眸子還深深的看著她,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包裹著她的指尖,帶著她落在他**的胸口上。

沈清辭的心都要跳了出來。

不同於今日無意中瞥到的孫知言那一眼……對方雖生的俊秀,比起常年習武的盛庭燁來,孫知言可以說完全就是花架子了。

指尖下的肌膚滾燙……這人的眼神纏纏綿綿晦澀不明,沈清辭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被他奪走了似得。

“你抓著我的手,還……還怎麼上藥。”

沒來由的羞惱叫她說出來的話都有些打結。

盛庭燁輕笑了一聲,鬆開了她的指尖,果真老老實實地坐好,任由她解開繃帶上好藥膏。

等她再一次將繃帶纏好,盛庭燁的眼神越發幽暗了幾分。

沈清辭就要轉過身子叫他穿好衣衫,卻被他又一次抓住了指尖。

他帶著她的指尖落在他心口的位置,感受到那顆強有力的心跳,盛庭燁目光幽幽道:“夫人的眼睛可洗好了?”

“啊?”

在他滾燙的眼神注視下,沈清辭的反應都要慢了半拍。

話一出口,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說的是叫孫知言“傷”了眼睛一事。

他剛剛親過她看過別人衣衫**的眼睛,隨後又主動脫去衣衫叫她上藥……原來才是幫她“洗”眼睛。

沈清辭心裡忍不住編排,這小肚雞腸的男人!

但感受到這人呼吸的變化,她面上半點兒也不敢表現出來,只順著他的話道:“洗好了,洗好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俯下身來,以吻封緘。

他一隻手還抓著她的指尖貼著他心口,另外一隻手還扣著她的腰,叫她後退不得。

沈清辭被圈在方寸之地,動彈不得。

她的呼吸都被他捲了去,下意識閉上眼睛,腦子裡一片片煙花綻放,絢爛奪目,又灼re非常。

在她快要把自己憋死之前,盛庭燁鬆開了她。

他俯身低頭,咬住了她的耳垂。

沈清辭感覺渾身上下都緊繃了起來,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沒等她找回自己潰不成軍的理智,卻聽他幾乎咬著她的耳朵,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低沉沙啞道:“夫人,我不想等了。”

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沈清辭感覺自己腦子也像是被人當做煙花點著了似得,轟隆一聲炸開。

他的手卻沒有停下。

在鬆開了沈清辭的指尖之後,他手指撫上了她柔若無骨的腰,最後勾住了她的腰帶。

指尖輕挑,三五兩下就解開了她束腰,因常年習武,帶著一層薄繭的指腹從裡衣**著她腰際的*******

沈清辭只覺得頭皮發麻,明明前幾日她身上被顧秋離所下的讓四肢乏力的毒已經解了,可現在她現在渾身上下卻是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就連魂兒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

而那個始作俑者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朝床榻間走去。

“你……你的傷……還不行……”

沈清辭抬手抵著他胸口。

且不說她還要避著他的傷口,就她這點兒力氣,對此時的盛庭燁來說,無疑是蚍蜉撼樹。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輕輕放在了榻上。

眼看著他就要俯下身來,已經預知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的沈清辭心跳如雷,卻在這時候,院外響起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林公子可在?”

“我家大公子有事要找林公子相商,此時就在書房,還請林公子賞臉。”

聽到那聲音的一瞬,沈清辭看到盛庭燁原本幾乎要被**佔滿的眸子裡,瞬間掠起一道殺意。

要不怎麼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呢。

偏偏在這種時候,叫人打斷。

沈清辭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她才發現,盛庭燁的臉色已經黑的如同鍋底。

對上他幽幽的目光的一瞬,沈清辭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那一笑無疑是火上澆油。

她連忙就要開口找補,誰曾想這人卻突然俯下身來。

因著剛剛兩人那一番糾纏,她的衣襟**,露出了大半個白皙如細瓷的肩頭。

盛庭燁懲罰似得,一口咬在她肩上。

雖然沒用什麼力氣,也並不怎麼疼,但沈清辭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齒尖研磨著她肌膚的那種叫人頭皮發麻的觸感。

“嘶……”

沈清辭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廝怎麼還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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