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們先前有遇過這樣的嗎？”葉敏神情迷惑，仔細看竟有些心塞的樣子。
付軒和西蒙齊齊搖頭，這會兒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評價，因為他們也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三人雖然都是從戰場下來沒幾天，對於執教一事還沒有深刻體驗，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不管後天怎麼訓練，一個人的精神力等級一般到完全覺醒階段就基本上定型了，訓練大機率只能強化肉體和如何更充分使用屬於自己的這部分精神力。
也有很多學生在未入學前就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如果資質高的能比得上一些基層士兵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這類學生待完成訓練畢業後也不同於基層，他們擔負著更重的責任和期望。
然而受過訓練和沒受過訓練的人多少還是有那麼區別，不僅僅是體現在實力上，更在思維和經驗上。
大家之所以聚在這裡看都像看小孩子把戲一樣自然是因為主導這場考核的一眾人都只能稱得上是孩子，真正有經驗的沒幾個，就算有估摸著也提不起勁兒真正跟孩子們玩上這麼一場。
真正經歷過事兒並用這雙眼睛見證過鮮血死亡的人是不一樣的，因為戰爭首先交給他們第一個的便是殘酷。
在刀劍無眼的戰場上不容得自傲、心軟以及盲目，這些都是致命的弱點。
如果想要戰場和戰爭中活下來首先要拋棄的便是這些無用的東西……畢竟在一個不講道理不規則完全是無序的環境下，人第一個要拋卻的便是不必要的原則。
當然這個拋卻原則也不代表著完全沒有原則或是拋棄人性，只是說要丟掉不必要的那些觀念，告別墨守成規，這樣在殘酷的戰爭中才能擁有更大的生存可能性。
但是這個年歲的孩子們別說是戰爭了，又有幾個人有真正面臨過危險之境？說得難聽些，他們接觸過最危險的最多不過是帶著遊戲性質的叢林冒險或是模擬真人射擊之類的遊戲……所以大多考生到還殘留著天真的意味，或者嚴格來說應該說是學生氣。
象牙塔能夠短時間內塞給他們無數知識但也容易限制他們的觀念和思維，統一環境教匯出來的學生的做法想法大多趨向一致，有跡可循，很容易就鬼打牆或是鑽牛角尖。
但是這位叫做姜洄的學生雖然不是唯一一個，但她看著也確實沒有多少學生氣書院氣，倒更像是經過一番風浪的樣子……好吧，簡歷確實不同尋常，但是像她這樣特別的存在在統招中也不是沒有。光說總榜前五百名中像姜洄這樣的隨手都能撈出十數個來，如過江之卿，她不是最特別的。
然對方卻是葉敏等人目前為止在這場統招中看到最利落的一個。
膽兒夠大下手夠狠，用的也不是多麼周密的計謀，但卻有足夠的張力，三兩下便整合了一支不小的力量。而且她明明收攏這些人這樣突然，竟還收攏的不錯的樣子，還詭異地頗有些人心所向的意味。
試問這一片區有哪個人在用這樣粗糙的手段收攏了隊伍後還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獲取一定的凝聚力？姜洄就能。她強勢得來又帶有幾分鬆弛感，不會咄咄逼人。
她甚至都沒有動用到她整合的這批力量，單純只是靠幾個簡單環節的安排便用最小的力量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
別看一切好像都是尋常湊巧，帶著點戲劇性的意味，但實際上需要佈局者擁有極強的判斷能力和決心，稍有不慎可能便是錯失良機滿盤皆輸……總之不管怎麼說，對方這樣一步步走來還真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如果說葉敏等人原先只是對她懷有好奇心，只當做一個調劑話題，那麼在她周旋並戲耍了兩方奪得主動權後——他終於開始正視起這位明明作為單兵存在卻發揮著統領全域性效用的“特殊指揮”。
“小付，你說曾少將能不能接受……”話沒說完立馬就被對面的人打住。
付軒難得顯得有些失態，瞪大雙眼：“少將，您不會想——別啊，要讓那位知道可饒不了咱們。”想都不要想。
說罷他甚至還煞有其事的看了一眼另一端的方向。
那邊倒是挺正常的樣子，雖然知道大家都忙著自己關注的人和事，是不太可能關注留意聽別人說話，但萬一呢？
要真叫對方聽見……葉少將指不定要真被逮著哄著說動，如果做出如此不智的行為他們大抵便要成為指揮系的千古罪人了。
他承認自己這樣說確實有些誇張了，畢竟曾少將也只是眼饞指揮系的實戰資源想要借調一個場過去，還是帶資源置換的那種，算來指揮系也不算虧，說是“千古罪人”也是誇張了。
可要知道這種實戰場地可是各專業的底蘊，是硬資源，不論哪個領域都很吃香也能派上用場，可不是隨意能換的。
這也是為什麼曾·博納多次跟指揮系頂頭那位溝通都沒能成功的緣故，因為能用來換的資源多但實戰場地就這麼多，曾少將給的還不夠。
那位這陣因為軍務事離開了中心星區，這談判一事兒就落在葉敏這個名義上的總教師身上……按說葉敏還要再吊一陣才合適，現在竟然因為對一個學生動考慮曾·博納的置換請求，開玩笑麼？
總之付軒是怎麼都不會同意的，這位長官在戰場上習慣了做頭，根本不清楚清楚這邊的規則，可不能叫他剛擔任指揮系的總教師就惹得怨聲載道。
倒是葉敏有些詫異對方的激動，搖搖頭笑道：“至於嗎？我不過這麼一說而已，怎麼可能就這樣定下來……便是我真想亂來也得顧慮那位閣下不是麼？”
葉敏腦子還是很清楚的，她只是剛才腦子忽然短路了下，忽然覺得如果能將這麼個學生置換過來的話便是答應博納的要求倒也不是……，不行。
有感而發而已，覺得這麼個好苗子不在指揮系實在是太可惜了，卻也不是真想拿戰地資源換人……畢竟說實際的不管是什麼人才十個加起來都不一定能抵一片實戰場地。
而且她也要想想假如自己真做出這種荒唐行為，作為罪魁禍首的姜洄會遭遇什麼。她必然也會遭到各方利益方的抨擊，什麼仇什麼怨啊，這不是害人家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