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洄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上一切果真都是冥冥中都安排好的。
就在不久前的週六，姜洄跟周修文說過這事後沒兩天，課後斯達克就把她給扣下了。
姜洄知道對方估計是說終審的事，估計是結果下來了。
這位唐叔叔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所以她也沒辦法從他面上看出什麼資訊。
但對方卻有些神色奇異地瞥了她一眼，忽然道：“你可以去旅遊了。”
姜洄心下頓時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感受，有些失落又有些坦然，正想回應句什麼，就聽到對方又道：“終審結果已經下來了，你透過了。”
姜洄：？？
不是，駕駛等級考試的時間不是跟旅行的時間衝突嗎……就算她透過了也沒法去旅遊。還有您這一驚一乍的，也真有夠考驗人的心臟。
“你這場考試可真有幾分巧合。”斯達克將一個密封袋遞給姜洄，示意她自己開啟。
裡頭的東西不多，終審通知書、准考證、考試用的一次性數碼磁手環以及一整套考試指引。
姜洄略過那些虛的，然後準確在准考證上捉到有效資訊。
時間確實是那個時間沒變，但是她的考試地點竟然選在亞特蘭蒂斯星。
姜洄：？
就這麼隨便的麼？隨便分發的考試地點竟然能跟他們旅行的地點撞上了，離譜了……難怪斯達克會這樣說，這也有些太巧合了吧。
“怎麼，我就說說，你還真想著去旅遊？”斯達克斜瞥了她一眼，那股子嚴肅勁兒叫人不由自主的挺直腰。
姜洄搖了搖頭：“我就是想……又省了來回的船票費。”
她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這星際旅遊是星際教學局提的指標要求，上頭撥錢集體補貼學生去旅遊，像是船票住宿之類的基礎費用幾乎是全線免去，也算是一項社會福利。
“你得搭專航。”斯達克再次“冷酷”地打破了她的思緒。
是的，這種駕駛等級考試十分嚴格，光是核查身份背景就得重複十數次。其實這也是以免某些權貴做出偷樑換柱的行為，每一個關都卡得很緊，不僅稽核需多方批審透過，整個考試流程把控的十分嚴格，甚至連前往考試地都安排有專門的飛船。
這樣一說，姜洄反倒放心了很多，她還以為自己得一個人往返陌生星球進行考試呢，原來還有專線安排，看來這趟是省心多了。
“緊張嗎。”對方似是開玩笑般道。
姜洄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對方，這位可是鮮少開玩笑的主兒。雖然他對姜洄一向很好，說是第二位父親都不為過了，但是或許是天性問題，他似乎不太懂得怎麼跟孩子相處，習慣性將他在軍中那一套拿出來，於是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過姜洄的內裡也不是真小孩，倒是適應良好，知道這位面冷心熱的叔叔真的有在很認真地培養她。
於是姜洄很實誠的搖搖頭。
對方不是第一個這樣問她的，不過她是真的不緊張，甚至有些點期待。
這些年姜洄一直在學習，可是她真正見世面的機會很少。她更想看看外邊的世界是什麼樣的，真正擺正自己的心態。顯然這個考試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能讓她徹底走出舒適圈的機會。
“盡力做，你能做到的，不必回頭。”斯達克低聲道。
不等姜洄回應什麼，他又恢復到正常的語氣道：“原先跟你同期的還有一位學生，但是他家裡正巧有些事去不了。所以這次只能你自己去了。”
“只有我？”姜洄有些意外。
按照往常來說，貝斯卡中級學院一般會為三到五位具有資格的學生申請上報資料，雖然最後也有可能一個都透過不了，但是每年都有這麼個流程的。
然而這屆卻不太一樣，資質甚佳者眾多，一班的霍利穆琨，二班的姜洄克拉倫斯，三班的帕弗拉拉瓦等，這幾年又陸續有幾個不錯的苗子嶄露頭角，比之上屆可要出色許多。這些人中有不少都可以試著申請上報，但能不能過就得看各自的能力或是各自的勢力。
可是最終透過終審並確定去參加考試的竟只有姜洄一個，這倒是有些出奇。
“克拉倫斯家中另有打算，暫且先不考。”斯達克知道姜洄跟克拉倫斯關係不錯，便將她關注的點了出來。
果然大少爺家風甚嚴，身後有大家長掌舵，行事總是要更周密，這樣說估計是有別的安排了。對此姜洄是毫不意外。
而且克拉倫斯這個月初就請假了，一整個月都不見人，只留下‘有事勿尋’的簡訊。姜洄也不好輕易打擾，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記著考試的事跟斯達克交代了些事。
“霍利去首都了。”至於對方去首都做什麼斯達克就沒有說，姜洄也沒多問，反正肯定是比這考試更重要。
而其他人都沒過審，唯二過審那位完全覺醒但又不知道遇到什麼事去不了，於是最後就只有姜洄能去了。
不過對於這一屆能出這麼個人，校董是驚喜異常的，因為他們學校已經一連好多好多屆都沒有人能在未完全覺醒期透過終審參加考試了，姜洄這是又妥妥的破紀錄了。
所以也不管她最終考出來的成績怎麼樣，教務處的老師甚至都提早想好了宣傳語，就等著姜洄這個天才少女成為貝斯卡中級學院新一屆的招生標語。
姜洄不知道已經有老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收取考試通知後就一心一意地備考，調整狀態，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事情落定下來她反倒是徹底沉下了心來，先前那些無所適從的情緒煙消雲散，迴歸正常——雖然她在眾人眼中一直表現得都挺正常的。
終於在這個月底的最後一日，姜洄隨旅行的同學們一起出發，不過最終在港口處跟同學們分為兩道。
一邊是普通的民用飛船，另一邊則是從軍部直接借調來的軍用星航艦。
目送歡快登船的同學們，姜洄才將視線落到另一邊不容忽視的龐然大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