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還是姜洄厲害點兒。天吶，她那一通凌空而下都把我看傻了，我還以為……”
“我也喜歡姜同學的，嘿嘿，咱們班的頭名自然厲害。”
“克拉倫斯同學同學是運氣不好，我看了一班那個班導是故意的吧。如果換個班導克拉倫斯同學估計不會這麼早被淘汰。”
“其實隔壁那個也不錯。看著尋常點，可要說精準操控力是咱回去拍馬都追不上的。怎麼他們班導還……”
“嘁，我看他怕是比不過我們班的姜同學才這樣的。這有什麼好檢討，不是特意做給我們看的麼。”
“小聲點兒，人家在後邊呢。”旁邊的人用手後肘捶了捶自家朋友，制止對方禍從口出。
後頭的霍利有沒有聽到？自然是聽到的。前頭二班那幾個嘴碎的傢伙、那些往日裡瞧著他跟貓捉老鼠似的一班學生，還有一些別的什麼人……或是自以為小聲的議論，或是惡意挑釁般特意說過他聽，活像等著看他什麼笑話一樣。
以他的精神力等級這樣的距離大多都聽進去了，但他也並沒有多少聽進心裡去。
看笑話？就那些人也配？
對於無能之人，霍利從不會多看一眼。
S級麼？倒是真的有點本領，不過……光只是這樣可不夠。
霍利旁若無人地離開了實訓場。
所以他並不知道當他徹底離開後，後頭那些竊竊私語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像是被摁下暫停鍵一樣，全都收聲了。
“他聽到了？”
“他不會是聽到了吧？”
“好可怕，他都沒看我一眼怎麼有種毛毛的感覺。害，都是你，好好的議論這個幹嘛，人家不是挺厲害的麼。”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兒，平日裡在一班被捧得天上有地下無，就連他那個狗腿子也跟著眼睛長在頭頂，結果一比就現出原型。果然只是第二名，不是高調聲音比別人大就真的能登頂，還是得看真本——”那名一班的學生說得自得，沒有注意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就靜了起來，就連旁邊附和他的人也都瞬間收了聲。
“啊——”他猛地被絆了腳，隨即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誰？！”他嘶吼了聲，因為他明顯感覺到有人故意絆了他一腳。
“是我。”一個人出現在他頭頂，斜下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毫無誠意地道：“抱歉了，不過我也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麼慢。”
看到這張臉，剛才還顯得十分十分囂張和兇狠的人神色一下子就變了，略微有些發白：“你、你……肖裡。”
“看來威爾同學並沒有摔傻，那我就不送你去醫務處了。但是還請你下次走路一定要看路，不要光顧著說話，下次再摔著了可能就不是隻摔一下這麼簡單了。要是不小心割著喉嚨或者磕掉牙就不好說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威爾雖說不似忌憚霍利那樣忌憚肖裡，但真正對上肖裡他也不見得硬氣得起來，更別說對霍利了。
畢竟他在這議論霍利也是等其徹底離開背過身去才敢在這馬後炮般滔滔不絕，想借著這場東風踩人，事實上如果真給他當著真人的面說不說得出話都是問題了。
肖裡輕蔑地撇了地上的人一眼，便大步往前追去，大概去追前頭的霍利了。
在後頭不遠不近地吊著的穆琨則是饒有興致地補了句道：“我說威爾同學，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去得罪霍利那傢伙？他是不屑於搭理你，但不代表他沒聽見。你可別忘了日後聯班課程有的是對打機會，要他突然哪天記起來了，你真的覺得自己能打得過霍利麼？”
穆琨是跟霍利有些齟齬。但是她卻從未看輕過自己的這位同學，也是最為認可對方實力的人。
那些人以為班導訓斥霍利是因為他沒用，覺得他失勢了就想上去踩他一腳？他們也不想想就他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那位高傲的班導能不能瞧上他們都是問題，可能連罵他們的慾望都沒有。
鄒毅或許確實有因為丟了臉，要在霍利身上找補的緣故，但更多的是他對霍利有所期許。他並不是因為對霍利這次的表現失望了，而是覺得對方本可以做得更好，卻沒有達到他的需求。
人們都說斯達克給姜洄開小灶，卻沒有人知道鄒毅在霍利身上費了多少功夫，甚至比一班其他人加在一起都要多。
要說鄒毅幾乎是不管理一班這個班級的，對於學生們也是實施放養，其中也包括穆琨肖裡這樣成績還可以的學生。更別提像威爾這樣混的，對方可能平日裡連跟鄒毅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唯獨對於霍利，鄒毅是用了心的。每週一次的分析報告，針對個人資料的評點，以及定期的精神力觀測影象，就連霍利在班級超然的地位也是鄒毅預設的。
這位班導預設優秀的學生能在一班獲取更多的資源和權利。這樣雖然顯得很偏頗，但這也是一種最佳化資源的方式，算得上是現實社會的微縮了。
——因為軍部的本身就是一個勢力橫行的地方。若想要在那裡求得一席之地，要不就擁有過人的實力，要不就擁有高人一等的家世，什麼都沒有的人只能淪為底層的棋子，這很現實。
所以鄒毅對霍利嚴苛不是放棄，而恰恰是對他具有更深沉的希望。
眾人若真以為班導從此會對霍利失望然後另選新寵，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哪天突飛猛進能趕得上亞力克·霍利。
當然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他們連她都趕不上。穆琨有些自嘲，再說了對於她……班導可能也有那麼些不那麼瞧得上。
還是得天才啊。明明開始時同樣是A級，如今卻天差地別，她跟霍利到底差在哪裡？
穆琨搖搖頭，一個人離開了，只剩下各班學生原地看著這場鬧劇，也都各自散場了。
這一節熱身課就此結束，下回便是真正的課程了。
外頭各班的學生都散得差不多了，實訓場內卻還在上演著另一場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