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洄已經接受自己眼下身陷囹圄的處境了。
現下機身入水，找不到沒有合適材料修補，也不見有人來營救，水還在不間斷地流進來……可以說很糟糕了。
眼下的情形其實也不需要多少技巧，能在水填滿機艙之前爬上岸就已經是巨大勝利了。單純地走是很簡單，可問題是誰也不知道前邊還會不會藏有漩渦，藏了多少漩渦……反正以她現在的狀態，被捲進去估計就得被活生生淹死了。
姜洄不敢賭官方救援的速度，因而絞盡腦汁想了個笨法子。
還剩五處，三十九發炮彈還有十二發步擊槍子彈，不多不少也不能再浪費了，應當能撐一段路了。這樣想著，姜洄從後備武器匣取出自初試起一直閒置的步擊槍。
真想不到像這樣簡單的闖關活動竟然炮火槍彈全用上了，不知道那群傢伙知道會不會笑她浪費。
心下暗自思忖著，一邊託著槍朝某個方向一發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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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牽連的幾個點找過去，儘快將他們都解救出來……”付瑄候在終點處對著通訊端釋出指令。
此時已經有一支成員開著十數架機甲下水，準備將那些莫名的陷入連環漩渦的考生給救出來。
派遣了合適的人下去找，他又覺得不妥，追加了一支隊伍，但是再多了是不可能了。
這淺水域容量有限，且人多的話更容易攪亂磁場，眼下這樣的亂局估計便是因平衡破壞造成的。眼下如果再插入過多的人力，可能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因此再著急也只能一個一個來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雖說其實也有這樣的風險，但是怎麼就這麼巧，一下就攪和出一個連環漩渦？現在人全都被扯進去了，考試眼看也不成，接下來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也就只有大少爺還在心思大發雷霆找是誰的錯。
他更應該祈禱那些孩子不要出什麼問題，不然便是菲利普斯家族攤上也有夠嗆的。
旁邊一直負責交接的副手湊過來對付瑄說了什麼。青年皺眉思索片刻，終是下定決心道：“麻煩你去請上校過來，讓他務必主持下這邊的情況，其餘的日後再說，我親自下去看看。”還是不放心。
雖說從檢測結果來看這連環漩渦的形成應當只是意外，過去也有類似的情況出現，但是他總覺得有這麼些蹊蹺，所以還是下去看下。
“那如果有考生自己上來了……”
“正常記錄成績即可。這畢竟是正式考試，因意外受累的那些怎麼處理不說，但是如果在這樣的情形下也能透過考試的就沒什麼好說的，這是他們應得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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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那邊並不知道考試還在繼續。她其實已經不大在意考試的事情了，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邊左側應該還有個漩渦……不對，西北方向那個流向感覺也像是……要不要再串下往那邊射射看看……可是西北方距離回程主線太遠了，這一槍打過去不划算了等等等等。
姜洄所剩的子彈也不多，還是留著在主線附近的區域探路比較好，如此利用盡每一發子彈，務必保證回程的路上不要再遇到漩渦了。
是的，姜洄正在開發一種很新的用法。眼下的情形，她知道一旦機身被捲入漩渦直接就完蛋，到時候強大的內外壓流會把外部海水逼進機艙。到時候便是她這具星際人的身軀再強悍估計也得淹死在裡頭。
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抵達終點，因此就只能一邊跑一邊試了。姜洄的方法是用剩餘的槍彈以及試點。
雖然像這類子彈製造時是有考慮到環境問題，水下施行雖有影響但也是可行的，就比如不久前她利用了松柏將近四分之三的炮彈換取衝出漩渦的機會。
姜洄不知道漩渦在哪裡也不敢隨意亂跑，但是哪裡有漩渦，一發子彈透過去是可以顯出一點端倪的。
當然這種探出來的情況很有限，必須的交叉路線重複反覆去試才勉強可以推敲出來。
其實就是盲人摸象，全靠感覺和想象。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到底能不能有用，亦或只是她經歷了先前那一事急病亂投醫。反正確實這一路過來，姜洄還真幸運地沒有被任何漩渦捲入，希望這種好運可以繼續下去。
只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姜洄抬了抬腿，略微感受了下已經升至褲腿處的海水，覺得自己要不要破罐子破摔把子彈全發算了，然後快速預估出一條完整的路線來比較好。不然這樣一點點磨可能不等試出正路，她人就要被淹死。
這樣想著，姜洄也不浪費時間，咬咬牙按著感覺一路射過去。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沒過多久又好像好久……姜洄終於看到一塊兒不一樣的地方，一個奇異類似於光圈的區域漂浮在水面，而且從下往上看，上方明顯中空的。
這是……出口？
姜洄加快往上的速度。此刻的她手腳俱沉，周身各處也開始有些失聯了，機身連帶機艙內的身體都變得遲緩，意識有些混混沌沌的。
艙內的水流已經來到腰腹部以上的位置，超過機艙三成的高度，再繼續下去估計操作檯都得被淹透了。再晚一點估計連頂上機甲內線都要泡出問題，此時碰到出口簡直就是天大的好訊息。
所以趕緊的，趁現在還爬得動。
呃……前頭底下那個是什麼？忽然姜洄眼梢看過去發現了前頭梗著個大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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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斯上校蹙眉，一臉陰沉地盯著出口。周圍的人俱是埋頭協助搜尋工作，大氣不敢出一聲。
此時搜救工作已經過半，絕大部分被纏在漩渦裡的考生已經被撈出來了，然後還有一小撮人自行上岸了，也算是成功透過了初試。
按照檔案清點人數看應該還有十幾位考生沒上來，不知道被衝散到哪裡去了。而且付瑄這傢伙發神經後不知道哪裡去了，說是下水去檢視情況，可這麼久還不見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