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亦是咳嗽著大口大口的呼吸,惱怒的咆哮出聲,可下一秒就被一隻柔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巴,再次被壓入了水中。

看著被自己慌亂中壓入水中的男人,時櫻眼中閃過慌亂,也是傻了眼了,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是身體快過了腦子,真不怪她!

女子的力氣終究是不如男子,雖然突如其來動作成功的將男人壓入了水中,但很快就壓制不住掙扎的男人。

男人破水而出,眼神駭然,時櫻卻是傾身而上,雙手捂住了他的嘴唇,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顯得格外的曖昧。

四目相對,看進了對方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中,時櫻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來,眼中滿是祈求,“噓~!別出聲!拜託!”

男人眉頭擰成了結,但也如她所願不再說話,很顯然,兩次的沒頂之災,讓他明白了安靜。

確認男人不會發出聲音,時櫻這才鬆了口氣,側耳傾聽,清晰的聽見一群人正打算挨個房間的搜查。

但!危機還不曾解除,很快就會有人查到這裡,她要儘快離開這裡,她不能出現在金鳳樓!

“你……”

突然掌心蠕動,時櫻嚇得連忙鬆手,這才記起來自己手底下還捂著一個男人的嘴呢,連忙背起了手乾笑了起來,妥妥的掩耳盜鈴。

“不……不好意思哈,我這也是情非得已,不是故意冒犯的。”

眨了眨模糊的眼睛,伸手抹了一把水,眼前的視線終於清晰了,“再說了,你是男人,吃虧也是我比較吃虧,我……呵~!你……”

這事情做的太虧心了,時櫻本想調笑兩聲緩解緩解尷尬,可當看清眼前之人的容貌,頓時倒吸了口冷氣,怎麼會是他!

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男人挑了挑眉,剛要說話,又頓了頓,向後退了兩步,警覺的拉開了距離,這才開口,“你認識我?”

“我我我……我不認識你!”

眨了眨眼睛,時櫻連忙搖頭否定,但心中卻是在尖叫,林彥昭也就罷了,林溯他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金鳳樓!

如果說她的人生全都是灰暗和悲劇的話,那麼林溯就是她人生中難得的亮色。

嫁入清遠侯府之後,林彥昭心心念念就是小姨子時靜綺,哪裡還搭理她這個正妻,整個侯府的人都知道她這個夫人不受寵,上行下效,下人又怎麼會尊重,又怎麼會好好伺候,甚至連冬日裡過冬的木炭都得自己去買。

是清遠侯林溯發現她手上生了凍瘡,詢問起來這才知道府中下人居然如此怠慢她,發了好大的火,不僅處置了一批欺上瞞下的刁奴,甚至連林彥昭這個侄子都被罵了一通,跪了一天的祠堂反省。

也正是因為林溯的這番敲打,讓她在清遠侯府的日子好過了許多,便是林彥昭再寵愛時靜綺,也不敢太過分。

她被時靜綺血祭之時,如若不是林溯正被外派西北調查軍糧一案,她也不敢這麼做。

清遠候林溯那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冷峻無情,能出手幫她已經很讓她驚訝了,哪裡還敢奢求太多。

而且林溯雖然幫了她,但到底是侄子房中的事情,他也不便管太多。

即便如此,時櫻也不曾忘記過,當林彥昭說著時靜綺也是他的妻子,並沒有寵妾滅妻之時,林溯滿眼輕蔑的說著:自欺欺人而已,妾就是妾,即便再怎麼粉飾,也只是妾!

這份相護之情,她一直記著,但是為什麼,他那樣一個潔身自好,滿心滿眼只有家國大事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金鳳樓?

這輩子他在這裡,那麼上輩子呢?他是不是也在?

突然,一股熱流又從體內湧出,衝擊的全身肌膚都變成了粉紅色,她咬著牙才沒有呻吟出聲,同時滿心的思緒也被打亂。

要命!得趕緊逃!

“你就當沒見過我!反正吃虧的也是我!”

極力控制著身體,時櫻也顧不上眼前的人了,慌忙的踏出了浴桶就要逃。

“砰砰砰!”

“開門!快開門!”

可還不待她再動作,房門就被暴力敲響,時櫻瞬間變臉,糟了!來不及了!怎麼這麼快!

“外面的人在找你?”

見她神色倉皇,林溯微微挑了挑眉,她也是今日……

時櫻並不答話,只聽著門外的聲音越發的焦躁了起來,左右張望了一下,視線定在了林溯腰間那塊黃色的麒麟玉佩身上。

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看林溯,一咬牙就把他腰間佩戴的玉佩拽了下來。

“你做什麼?還給我!”

倏然被搶走玉佩,林溯的神情都變了,眼神冷厲的看著她,眉眼間浮上了一層冰霜,一身沉沉的威壓撲面而來。

讓人窒息的威壓將她籠罩,捏著玉佩背在身後的手都在顫抖,可卻依然維持著鎮定,對上他煞氣十足的眼,毫不示弱的對視著,“幫我!否則我就把你這玉佩給砸了!”

“砰!”

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來不及說第二句話,時櫻埋進了水中。

水中的時櫻,心跳如擂鼓在耳邊跳動著,緊張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在做一場豪賭。

眉頭緊蹙的看著埋入水中的人,林溯眼神明滅,沉默了一瞬,踏出了浴桶,一腔怒火還是朝著闖入的人去了。

“是誰!”

火氣十足的聲音隔著水面響起,有種失真的感覺,可時櫻卻捏了捏拳頭,在水中露出了笑容,她賭對了!

記得曾經有一個下人做事太過毛糙,居然把那玉佩帶進了換下來的衣服裡,結果鬧得整個清遠侯府被翻了個底朝天,那個犯錯的下人亦是被打了二十大板,這對於向來對下人寬容的林溯來說可是難得一見的。

後來大家才知道,這玉佩是林溯逝去的父親留給他的。

這玉佩對林溯果然很重要,拿這玉佩威脅,她賭對了!

焦急的闖入屋中,只一眼林彥昭便愣了,“小叔!你怎麼會在這裡?”還這般狼狽!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溼透的長衫緊緊的黏在了身上,墨色的長髮滴著水,站在眾人面前,林溯的臉色難看極了。

“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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