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階而上,側耳傾聽,山林之間過分寧靜。

周懷安低垂眼眸掩下,雙眸的暗色。

過分寧靜的山林,只怕是潛藏了不少人馬。

周懷安一襲黑色長衫,腰間用了玉帶輕束,更顯腰身勁瘦之感,頭上也是用了白色綢緞剛剛束起了馬尾,腦後的白色綢帶被風吹得輕輕飄蕩。

周恆看著他,每走一步,心裡便難受一寸,這人生來就耀眼,哪怕是已經落入塵埃,還可以一塵不染。

他用狠毒的眼神注視著,山下走來的周懷安。

他才是這大好山河的主宰之人,豈容他人鼾睡。

“阿璟,可是給為兄帶來了好訊息?”周恆在周懷安走近,神色立刻轉變,一臉溫和笑意。

周懷安看著面前之人,笑了一下。

攤開手上的兩枚兵符。

周恆臉上的笑容再次盪開,雙眸盡顯貪婪之色。

“阿璟,真是能幹,和你父兄一般呀!”周恆笑著便要伸手拿兵符。

周懷安卻收回,一臉淡漠地看著他,冷聲問道。

“周恆,我要的人呢?”

周恆臉色變了又變,才抬手示意。

很快周恆的屬下,從孤山寺廟裡面帶出來幾人。

正是謝依,還有重傷的阿沅,還有冷宮裡的周懷安的母親。

周懷安按下心裡的情緒,再次冷聲開口。

“讓她們三人安全下山,我就交出兵符。”

周恆冷笑一聲,不過是做無謂的掙扎罷了。

“阿璟,如今兵符在你這裡,你可知道,這孤山上暗藏了多少我的人嗎?”

“我當然知道,周恆,你也不要忘了,兵符在這裡,但我上山之前,也可下一道命令,攻城,那時你也就只能守著這孤山了。”

周恆神情憤怒,雙手緊握。

“好,我讓他們安全下山,你把兵權順利交到我手上,別再耍什麼花招了。”

周懷安看向謝依,謝依這幾日被綁了手腳,應該是周恆知道她用毒高手,為了防止她出手,一直幫著她。

她被帶出來看到周懷安孤身一人時,心裡第一次出現,驚慌,他怎可如此不顧大局。

“小滿,帶著阿沅,和我母親離開這裡。”周懷安走過去給她解開捆綁的繩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阿沅身受重傷,但是視線看向周恆的時候,眼裡的神色卻是,不可置信。

“阿沅,可能行走?”周懷安看著阿沅問道。

阿沅轉頭看向周懷安,神色愧疚難當,這麼多年她原來一直在周恆身邊助紂為虐,殘害時璟哥哥。

阿沅低垂著頭,微微點了一下。

周懷安看向母親,她雙眸茫然並無任何情緒,只是歲月在她的身上太過殘忍,讓她容顏憔悴。

他走過去,撲通跪下,抱住了她的雙腿,低語喊道。

“母親,孩兒不孝,不知母親還在世,讓母親受苦了。”

周母無措地看向阿沅,這裡的人這麼多,只有阿沅是她熟悉的,她下意識就向她看去。

阿沅輕輕拉住她的手,安慰著說道。

“姑母,是時璟哥哥。”

“阿璟?”周母茫然的神色中閃過一絲喜悅,可是很快,她就說道,“不對,我的阿璟沒有這麼大,他才十歲。”

周懷安身體微顫,眸子含淚看向母親,原來母親的記憶停在了他只有十歲的時候!

“阿璟,今日重逢之喜,開心?”周恆似笑非笑地問道。

周懷安收斂起情緒,站了起來,看向周恆時,眼裡的恨意不再掩藏。

“讓她們下山。”語氣冷冽。

周恆擺了擺手,示意讓屬下通知下去。

周懷安拉過謝依,把她抱進懷裡。

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小滿,我怕是要食言了,不能一直陪著你了,對不起。”

周恆看到他,到了這個時候還想這美人,唇邊笑意冷然,女人這世間多的是,可這江山就不一樣了。

他冷眼撇向阿沅,不識抬舉的女人,跟了他這麼多年,都喂不熟。

謝依回抱住他的腰,也低語道。

“騙子,你若回不來,肚子裡的孩子我也不會留下的。”說完鬆手就要推開他。

周懷安心裡又驚又喜,一把抱緊她。

“對不起,下山後,有人接應,不要停留,跟著他們離開這裡,聽話。”

說完放開她,看著她的臉,伸手輕輕摸了又摸。

“我得好好記著,我怕到了黃泉忘了你的模樣,下一世找不到你。”

謝依聽他胡說,一把推開他,轉身拉住阿沅和周母,頭都不會地往山下走。

“真夠絕情的,不虧是我喜歡的女人。”周懷安輕輕搓揉手指,似乎指尖還留有她的氣息。

再次收斂起這旖旎的情緒,轉身看向周恆。

“不妨,飲一杯茶吧?”

周恆沒有拒絕,讓隨身侍衛去寺里弄了一壺茶。

“阿璟,想要說什麼?”

周懷安把兩枚兵符放到石桌上,輕輕推到周恆那邊。

“阿兄,我本不願再喊你這個稱呼,可是今日我確實想和阿兄說幾句心裡話。”

周恆拿起兵符確認真假,很快露出欣喜之色。

“阿璟但說無妨。”周恆心情大好。

“阿兄,可承認,當年陷害葉家之事?”

周恆抬頭,視線對上週懷安,沒想到他會直接問他,但是現在這些都無所謂了,兵符在手,謝家也好,崔家也好,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當年的淮北之戰,確實是我構陷的葉家,但是當時父皇已經對葉家起了心思,我不過是順應而為。”

好一個,順應而為!

葉家是他的母族,他的母親靜妃和周懷安母親一母同胞,他居然為了討他父皇的心思,就把自己母親母族一族全滅。

周懷安知道是他做的,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真正聽他如此輕飄飄的說出來,心裡怎麼能不恨。

“那阿兄可否為淮北之戰死去的怨靈,寫一封罪己詔?”

“放肆……”周恆說完,看向周懷安,他雙眸冰寒,神色凌厲,周身殺伐之氣盡顯。

“你在怕什麼,你寫了我只是燒了它,讓那些怨靈得到慰藉。”

周恆被他這麼一說,周身覺得一冷,似乎四周真有怨靈一般。

“好,我寫!”

火苗微蹙,銀白的紙張被火苗吞噬。

周懷安跪著寺前,低頭,頭上白色的緞帶被風吹著盤旋。

“淮北英靈,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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