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對佈雷特做了什麼!做了什麼!”萊特怒吼著,質問弗拉迪米斯基道。

“難道‘智慧’和‘靈感’序核沒有增加你的理解能力嗎?萊特。在來‘血之明’之前沒有人像你透露過哪怕一丁點資訊嗎?我以為‘雪暮’都告訴你了。”弗拉迪米斯基不失優雅地將腿搭在黑鐵王座上,右手摩挲出一股蔚藍的火焰,用“溫柔”的語氣問道。

“我的確聽說過,但我無法想象你們能做到如此卑劣。佈雷特是人類,不是一件物品,一個東西,你看現在的他目光呆滯,還有一點生機嗎!”萊特對弗拉迪米斯基怒目而視,鼻孔喘著粗氣道。

“喲,喲,喲,我們的【秩序者】,快要到序階5的失落者萊特同胞也會在意人類的死活?了不得,這是一種多麼博愛的精神吶!”弗拉迪米斯基鼓掌,用“關切”的眼神望著萊特道:

“你想做東方炎火帝國,那位倡導‘尊敬’的聖人?還是上主教傳頌的那位獻祭自己拯救黎明的‘先驅者’,還是正主教歌詠的‘先知者’,亦或者是普託亞聯邦自‘人的發現’和‘世界的探索’後,成名於‘維克托里亞’時代的沙克亞筆下的‘抗爭風車的騎士’?”

“無聊。”萊特腹誹道。

接著,他將“狂熊牌”手槍舉起,上膛,對準了弗拉迪米斯基的腦袋,說道:

“我是人類,日涅帝國的【戰士】,蘇格拉護衛隊前隊員,日涅茨克軍團現任成員。我不是失落者,佈雷特也不能成為失落者,但現在,情況很明顯,他已經被你們改造了。我想,從狀態來看,他應該早已不只是失落者了吧。”

“精彩。”弗拉迪米斯基舉起白淨的大拇指誇讚道:

“你的推測很正確,我的確下令對佈雷特,哦,這位具備克萊恩家族‘神性’的大塊頭進行了改造。他現在不僅是失落者,還是血族,總之他現在不是人類。還有,改造過程中出了些意外,他的大腦受到了損害,按照《帝國醫學》的一些說法,他現在理應是陷入沉睡、毫無意識的‘植物人’。如果不是我親自用血液滋養的話,這個大塊頭早就死了,根本不會還有站起來的力氣。”

“我不知道你們看重了佈雷特的‘神性’,還是其他的什麼,但你們的行徑足夠卑劣,難道你們不怕報復嗎?”萊特吼叫道。

他大踏步上前,用力推開其中一位攙扶佈雷特的黑袍失落者,小跑著走上高臺,駐足在黑鐵王座正前方,舉起手槍抵住弗拉迪米斯基的額頭。

萊特十分清楚,自己擁有揭開“械元之女”奧秘,進入其神域的紅色魔源力。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資訊收集,他十分確信,除了自己,沒有人擁有這份力量,也無從使用它。

所以,在暗夜教會的老巢,“血之明”地下城堡中他可以有恃無恐,儘可能透過較為暴力的手段為自己和佈雷特攫取應得的利益。

“你是日涅帝國中第二個敢於用槍威脅我的人類,不,你算是半個人類。”弗拉迪米斯基的語氣略微緩和了一些,沒有了剛才的那份狂妄、陰柔、險惡和自信。

“我就是在威脅你,我要你放了佈雷特……而且,治好他。”萊特要求道。

“放了?當然可以。”弗拉迪米斯基職業般地微笑道:

“他本身就屬於你,你的背景我們調查過,他是你唯一的好友對吧。他是庫沙的貴族,你是帝國的貧民士兵,道理上你們很難擁有交集。”

“按照常理來說,你們是兩條平行線,但很不巧,是在三維位面上的。只要時間成熟,就會在二維平面上對映,從而相交。萊特,你這類人很正直、有理想,懂的博愛,但你並不愚蠢。你很關切這個世界底層之人的命運,你想成為某種意義上的救世主對吧?”

“是……”萊特脫口而出道,他頓覺自己受到了弗拉迪米斯基的誘導,旋即補充道:

“又如何?”

“你們這樣的‘博愛者’有成為【愛神】的潛質,那是可以另闢蹊徑觸及神明的存在。東方的神明倡導服務,只有信徒供奉他們,才能獲取力量;日涅帝國和克魯斯德帝國的神明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也分陣營。

‘善良序組’的職業者多少秉承點愛,以博愛之理想啟迪自身,獲取晉升,接觸神明。這點在蒸汽紀元時期尤為明顯,當年,那些在日涅茨克紡織工廠和鋼鐵工廠貧困潦倒的工人便是被一位【愛神】拯救,脫離了被剝削的深淵,前往克魯斯德定居。他們後代所生存的‘臨邊區’竟然成了帝國最強力的兵源地。”

“而‘混亂序組’的通常憑藉盜竊、搶奪、欺騙、殺戮等等見不得光的方式獲取力量,從而晉升,他們會受到與邪惡為伍的神明關注。但他們多數無法排除體內聚集的‘殤’,變得瘋狂,變成怪物。這個時代信仰混亂之人多,信仰善良之人少。”

萊特短暫被弗拉迪米斯基一段看似與他的問題毫無關聯的論述繞了進去,短暫整理思緒後,他選擇回到最開始的問題:

“這與我的要求有什麼關聯?”

“很簡單……”弗拉迪米斯基聳了聳肩,說道:

“放了他是必然,他是你的。只要你持續一週,每天服用佈雷特的血液,你就能晉升‘序階5’,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治好他,需要你自己的努力。”

“說清楚點。”萊特繼續要求道。

“你是失落者,你擁有無可匹敵的潛力,雖然現在並不顯得強大,但漫長的夜晚過後,你將會是那顆璀璨的星辰。”

“我不是失落者!”萊特沉聲打斷道。

“好,我姑且承認你人類的身份。”弗萊迪米斯基像是在看生氣的小孩,露出了一抹關愛地微笑道:

“但說實話,如果不是‘雪暮’和‘血風’的要求,我不可能拯救你的佈雷特的。”

“風?”萊特轉頭快速瞟了一眼風,持槍的手依舊保持平穩。

他知道,“雪暮”是風的代號,“血風”他並不瞭解,但知道是十二位“正位樞機”之一。

“當然。”弗萊迪米斯基頷首道,接著,從懷中掏出了一隻鐵盒,從中取出一隻黑色的,裝填滿乾燥的內卷花製成的菸捲,用蔚藍的火焰點燃,飽含深情和享受地吮吸一口後,悠然道:

“他被毒素入侵了,是‘血墨烏賊’的神經毒素,那些身處傳說中‘舊日神明’所在領域的生物都會擁有邪惡的力量。換句話說,神經毒素夾雜了‘邪惡’,會破壞他的神經,讓他變成傻子。”

“但他強健的身軀阻礙了毒素的發作,他是我見過最強大的人類,希望教會的失落者梅麗娜爾都十分傾慕於他。而且他還使用了‘秘銀血滴’,那是隻要澆築血液,就能全方位提升力量的魔物。”

“佈雷特的大腦神經不僅受到了損傷,而且還因‘秘銀血滴’透支了靈魂力量,現在的他,憑藉我的血液,還有成為失落者後對身軀的改造,能保持清醒已實屬不易了,想要恢復正常,那得看神明的意思。不過啊,萊特,你就一點沒有為你自己著想過嗎?只要你接納失落者的身份,喝下佈雷特的血液,你就能得到觸手可及的力量,這,難道不誘人嗎?”弗拉迪米斯基誘惑般地問道。

“不到時候。”萊特輕微搖了搖頭說道。

現在的他腦袋很亂,他知道弗拉迪米斯基沒有必要欺騙他,如果想要安撫他,可以說他暗夜教會故意把佈雷特變成這副鬼樣子的,再說自己有一份解藥,給佈雷特喝下就能復原。

這樣不僅能拿捏萊特,還能讓他不得不為暗夜教會服務,豈不美哉?

所以,在萊特看來,弗拉迪米斯基的描述是真實的,暗夜教會展現了他們最高的誠意,就是盡最大努力,讓佈雷特儘可能地“存活”下來,並尋找方式治癒他。

當然,暗夜教會的目的也很明顯,他們希望萊特成為真正的“自己人”,期待萊特認可自己失落者的身份,與他們合作,共同探尋“械元之女”的神域,反抗堵上一切要消滅他們的帝國。

可我是人類啊……我是人類,我還是帝國軍團的【戰士】,如果答應弗拉迪米斯基獲取力量,與他們合作,那就無異於是叛國,進一步說,是背叛人類這個種族,是“人!奸!”!

萊特思考著矛盾的現狀,感覺大腦像是被塞入了一顆小型核彈,讓他感覺到炸裂般的疼痛,且刺痛的餘味從透露蔓延,至胸膛,至全身,讓他感覺難以抑制的痛苦。

他的手像是帕金森病人般不受抑制地顫抖著,他又感覺雙眼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周圍的世界開始變得混沌。

直到,一陣沉悶的,宛若驚雷般的震顫之音傳來,他才重新恢復了清醒。

“是爆炸,帝國還在用榴彈炮攻擊我們。”弗拉迪米斯基的聲音傳入萊特耳中。

搖晃了下腦袋,萊特才發覺,不知何時,自己的“狂熊牌”手槍被插入了腰間,由於這套袍子沒有槍套,被腰帶束縛的手槍顯得不太自然。

剛才一定是弗萊迪米斯基用了“引誘”或是“迷惑”的手段影響了精神,萊特揣測道。

但隨著“噠噠”的皮鞋聲穿過,萊特望去,弗萊迪米斯基已經用小刀劃開了佈雷特的手腕,用不知哪裡取來的乾淨試管接取了大半管血液。

緊跟著,他轉過身體,將帶著溫熱的試管遞給萊特,說道:

“喝下吧,萊特……現……”

砰!

弗拉迪米斯基的話還未說完,一聲槍響從他的背後傳出。

他驚訝地望著被貫穿的,瞬間一片猩紅的胸口,憤怒、艱難地轉過身體。

這時,剛才湧入大廳的二三十位“失落者”紛紛脫下禮服,摘掉偽裝成血族失落者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人類的面容和整齊劃一的日涅帝國軍團制服。

他們手持漆黑的,造型別致的碩大槍支,迅速將弗拉迪米斯基包圍。

他們是人類!是帝國軍團之人!

萊特的內心湧出一股喜悅。

但還沒等他高興幾秒,為首的,似乎是這些軍團【戰士】的隊長上前兩步,最後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張極具抽象風格的臉。

白淨的底色與失落者無異,一隻眼球棕色,另一隻眼球漆黑,仿若深淵中隱匿的猛獸。

他這張露出詭異、陰邪,但富含俊俏底蘊的臉上佈滿了仿若山野中交錯蜿蜒的河流般的血管,它們凸起著,猙獰著,彷彿即將炸裂開來,濺出緋紅的液體。

“是……你,沙蒙?人類……竟然能潛伏到……這裡?”弗拉迪米斯基雙眼圓睜,嘴角流淌出一道鮮血,因為疼痛,渾身顫抖著、一臉驚詫地望著眼前面部造型怪異的失落者說道。

那隻盛放著佈雷特血液的試管,也因為弗拉迪米斯基力氣的迅速流失,而摔落在地,瞬間破碎,變得四分五裂。

猩紅黏稠的血液甚至飛濺到萊特面部,讓他產生了短暫的迷醉和恍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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