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萊特驚訝而急促地自言自語道。

他一臉驚駭地望著無意識擺動的翅膀,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

“龍?龍?它為什麼會給我龍族的力量?這真的是虎鯨的力量嗎?還是說是角鬥場的法則,勝利的獎勵?或者說是紅色魔源力本身?”萊特的大腦中充斥著雜亂的思緒,頃刻間蹦出了多種猜測。

“確實是龍,那是龍族的力量。”屬於青年般的,介於成熟和稚嫩間的聲音出現在萊特前方。

驚魂未定地喘了口氣,萊特尋著聲音望去。

那是老k的頭顱!

“你……”萊特壓抑住內心的憤怒,起身俯視,質問道:

“是殺害風的怪物,還是人類?”

“都不是。”老k的頭顱在原地輕微晃動,否認道:

“我只是一塊即將死去的腐爛之物,【秩序者】,我……很抱歉我的身軀殺害了你的朋友。但……這是命運女神的安排。”

“人類無法抗拒宿命,人類只能被命運驅使。身為【秩序者】的你在造物主……造物主設定的‘理’下存在無盡的機遇。它們或許是命運的籌劃,或許是你主動尋覓的結果。而我……佩服你的力量和勇氣,還有敏捷的反應力,強大的思維能力。”

“你擊敗了我的虎鯨身軀,你便獲得了‘生’的力量。沒錯,‘一鯨落,萬物生。’記得有人告訴過我,當年跨越三大地域的中部帝國轟然倒塌後,普託亞聯邦才獲得了遠洋航海的機會,開啟了‘人的發現’和‘世界的探索’機會。他們向‘普託亞-非利加’大陸……大陸殖民,向‘風暴之角’派遣總督。他們控制了印第次大陸,並在‘陰陽島’,這個居住著數百年前炎火帝國移民的島嶼建立了最遠的據點。咳咳……咳咳……”

老k的頭顱說著,不斷向外噴湧殷紅的鮮血,粗壯黝黑的蛆蟲狀頭髮不斷脫落,溢位乳白的液體,落在地面泛著白煙,並散出臭水溝般的氣味。

並且,劇烈咳嗽過後,他的口中竟嘔出一條佈滿凹陷斑塊的觸手,整個頭顱也在緩慢地變得透明。

萊特知道,這是老k耗盡最後的魔源力維持著非凡的“形態”,想要最後告誡,或是囑咐他重要的資訊。

因此,他努力地壓制內心屬於野獸的躁動,深呼吸平復心態,擦去嘴角流出的涎水,儘可能保持平靜姿態,以純黑雙眸盯著老k那詭異的頭顱。

“我剛才……說到了普託亞聯邦對吧。”老k的聲音因劇烈咳嗽變得嘶啞,並帶著獨特而尖銳的喘息聲響。

“沒錯。”萊特頷首,“我在仔細聽你所謂的‘一鯨落,萬物生’的論述。但我更想知道兩件事,其一,我體內的龍族力量究竟來自哪裡?其二,如何走出‘緋月角鬥場’。”

“話說從剛才開始,我就有種丟失了什麼的錯覺。風已經犧牲了,他是被你,這頭【幻形者】的怪物軀體殺害。我不能迷失在這裡,也不能在這裡死亡,我應該有要守護的人,要保護的物件。”

“但我記不起來了,我的腦袋半片混沌,一定是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老k頭顱聽到萊特含著哭腔的呼喊,微微動容,輕嘆口氣,旋即說道:

“死亡是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這個混亂和秩序交錯的時代。不過,先讓我說完剛才的歷史把。中部帝國覆滅後,日涅帝國的皇室魯裡克家族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中心湖泊’北岸地帶,那裡擁有古老的重要的與東方貿易的港口,狄奧多斯克,成就了他們曇花一現的霸權。”

“雖然,日涅帝國和克魯斯德帝國均是魯裡克家族統治,但兩者早已沒有關聯。在龍之紀元末期,人類全面反抗龍族開始,它們便同室操戈,一分為二。不過,中部帝國毀滅後,克魯斯德帝國短暫佔據了神秘非凡的‘月臨之地’,據說伊凡二世,那位‘瘸子’、‘屠夫’和‘持劍者’皇帝見到了傳說中屬於異獸的狼族。並且,一大敵人覆滅,帝國在與日涅帝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後,依靠早期火繩槍,簡易銅炮和‘飛翼騎兵’向東大破艾溫特萊帝國,兵鋒直指炎火帝國西境區域,獲得了制定大陸東部地區規則的話語權。”

“所以說,中部帝國覆滅,其他大國都得到了利益?”萊特似懂非懂地問道。

“當然,小國,如烏哈塔聯邦都得到了短暫的安寧,從部落迅速發展為國家。這就是我的身軀崩潰,賦予你力量的本質。【秩序者】的魔源序核獲取會相當緩慢,即便我將力量傾注入你的身軀,你依舊沒有到達‘痛苦’等級。相反,你身體中本就充盈的,與神明和龍族有關的紅色魔源力得到了催化。”

“催化?”萊特的語氣帶著期待,聲調不自覺地高昂了幾分,問道。

“紅色魔源力的力量如同冰山,大部分潛藏、深埋於冰冷黑暗的海水之下,浮在表面上的是你能輕易運用的觸手和盾牌,而經過像是熬幹海水後的催化,紅色魔源力將會賦予你龍族的力量。究竟是異化為龍,還是以人類的姿態掌握更強大的力量,取決於你的探索。不過現在,你這副‘可愛’的半龍人模樣,似乎在印證你屬於人類的部分正在丟失。”老k擠出一抹笑容,講解道。

“我會失控嗎?我會變成野獸……喪失意識嗎?”萊特迫切地問道,他不想頂著“鹿角”和翅膀見人。

“這取決於你對自己的認可,你的潛意識和深層意識中對身份的理解。人類,總會隨著環境變化,潛移默化地被灌注一些想法,並逐漸脫離自我本身。【秩序者】,我建議你好好想想你的本我在哪裡,你有沒有丟失重要的記憶,或是你忘記的物件是誰。不過謹記,不要發怒,憤怒會讓你丟失理智,更快地被瀰漫於這裡的‘迷幻毒素’所侵蝕。”

“想要離開這裡……要……”老k的聲音越發虛弱,萊特發覺,老k的頭顱越來越暗淡,似乎他的力量即將耗盡。

“要怎麼做?”萊特急切到,試圖伸手去抓住頭顱。

但他撲了個空,那顆頭顱已經由實體變為了虛幻,並向外蔓延深紅的光點,不過依舊用盡全力喊道:

“回憶所想之人,從夢幻中尋覓真實。當記憶復現,夢境破碎,銀色之月高懸天空,通往祈禱之廟宇的小道會取代迷幻,維他之水……維他……”

老k的聲音越發微弱,終於,隨著頭顱徹底消散,化作一團雜亂飛濺的火星,發出爆鳴聲,他徹底完成了他的使命,歸於了永恆的沉寂。

不過,似乎老k的最後半句話還沒說完,“維他之水”所在的湖泊會在廟宇之後?還是需要擊敗某種強大的魔物才能尋得?亦或者是需要獻祭什麼才能“啟動”它?

不,現在不是思考“維他之水”的時候,畢竟梅麗娜爾那個女人說過,透過“維他之水”才能到達開啟神域的石門,那應該是後面幾步要做的事情。

現在更應該思考“回憶所想之人,從夢幻中尋覓真實。”的真正含義。

回憶所想之人,回憶……

萊特大腦高速運轉,思緒紛飛間,他總感覺心中存在一條微弱的絲線,在若有若無地指引他去思索忘記的那個重要的人。

“他是戰友,是兄弟,是朋友,更是同志。”萊特喊道,試圖透過聲音的刺激使自己記起更多。

他是日涅帝國的【戰士】,對,【戰士】,是蘇格拉護衛隊的成員。他一直在保護我,指點我。

他很強大,足夠強壯,面對正位樞機“狂體”,貼身肉搏都不落下風。

他在切卡夫斯克時教授我射擊,在科輔站、在米戈夫,在頓烏斯克,他都和我並肩作戰,不顧危險拯救我。

即便我可能不再是他印象中的朋友,靈魂可能在“機械的歌頌”儀式後被神明使徒所取代,但他依舊選擇信任我。

不斷地回憶,不斷地思忖間,萊特腦海中支離破碎的畫面總算開始拼接,聚合。

那人高大威武的,宛若北極熊般的身軀映襯出模糊之感。

漸漸地,銀白色的凌亂頭髮,雙碧綠色的眸子,寬大的稜角分明的慘白臉盤,以及上面無數細小的疤痕變得越發清晰。

從朦朧走向清晰間,他穿著蘇格拉護衛隊的銀白色制服,佈滿血跡和補丁的戰術長褲。他後背那雙印著“六芒星盾”圖案的翅膀在肆意揮動,胸口的序位魔物“秘銀血滴”正揮發著銀色的光華。

“他是誰?拯救我性命的人,賦予我理想的人,指點我戰鬥的人,用盡全力保護我的人。”

“不能忘記,無法忘記,十分重要……他是我穿越來到這片廢土世界見到的第一個朋友,他是誰!!!”

萊特雙手掐住腦袋,用盡全力嘶吼著,呼喊著,終於,一個十分熟悉,但已然陌生的名字從他的口中“流出”:

“佈雷特……佈雷特•克萊恩。對,就是他,那個教我射擊的大塊頭,一直在保護我的護衛隊【戰士】。”

“對,就是他。我是抱著他進入‘緋月角鬥場’的。一直沒有見到他,還差點忘記了他,或許是礦石開啟的躍遷陣的能量阻隔了他,沒能成功傳送過來,或許是因為這裡的環境和角鬥場的特點,將我的記憶暫時遮蔽了,就像是被做了壓縮包,又加密了,導致一時半會兒無法訪問。”萊特長舒了口氣,鎮靜了下來,冷靜分析道:

“不過……確實,風這個可憐的……孩子已經犧牲了,他為了我而死。我必須活下去,必須找到‘械元之女’的神域,阻止‘血夜儀式’,找到終結戰爭和廢土的方法。恢復和平、安寧、美好,充斥著希望的‘新世界’。”

“我也不能丟下佈雷特,他一定還活著,我有冥冥之中的預感,只要走出這裡,就能見到他。他還沒有見到所有種族迎來和平共處的一天,沒有看見無人歧視、無人被歧視,地域和種族差異消失,所有‘人’有序生存的未來世界。”

萊特暗自下定決心,接著,他抬頭看向取代了“緋紅之月”的“白灼之陽”,內心默唸著剛才老k臨消失前告誡他的後半句話,嘗試理解含義。

“從夢幻中尋覓真實,從夢幻中……夢幻!”萊特雙眼猛地睜大,大腦瞬間感覺一陣通透,頓悟了其含義。

“難道說,處於類似異位面的‘緋月角鬥場’其實具備幻覺的屬性。如果要從墜入的幻覺中解脫,那位已經犧牲的‘新風之隊’隊長溫德克告訴過我方法,對,就是那個方法!”

萊特興奮地叫喊道,緊跟著,他拾起剛落在磚石地面的“狂熊牌”手槍,用右手關節敲擊著槍管,用西陸通用語依次從“10”到“1”倒數。

這是意識到墜入幻覺,擺脫幻覺行之有效的方式。

結果也如萊特所料,當最後的“1”念出後,周圍屬於角鬥場的一切巍峨的建築瞬間開始扭曲,進而變成一片混沌。

最終,它們竟然像鏡面般破碎,消失不見,被迅猛吹襲的狂風和隨風瀰漫的黃沙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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