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

起先的兩槍的用途僅是嚇唬和驅散,一般情況下,兇猛的野獸總會懼怕人類熱武器的聲響,只要槍聲傳出,便會四散逃去。

可令羅捏感到意外的是,眼前的狼群敏捷異常,不僅當面躲過了“狂熊牌”手槍威力巨大的子彈衝擊,而且毫不畏懼,用散發綠光的眸子在逐漸暗淡下來的領域中,張開獠牙,流淌著偏紅的涎水,徘徊著,貪婪地盯著送上門的另一隻“食物”。

聽見響動,垂死的男人忽然打起了精神,頭朝羅捏,用克魯斯德語北部方言道:

“救命……救……救我!”

“當然會救你,不過……”羅捏邊用極具少年感的清脆聲音回應著,邊徑直躍起,在高大偉岸的橡木間跳躍幾合,輕柔、平穩地落在了男人身前。

“我想確定一件事情。”

“什……什麼?”男人問道,喘著粗氣,彷彿剛才的呼救已幾乎耗盡了剩餘的體力。

“你剛才吟誦的是向‘機械之主’的祈禱之語嗎?”羅捏的聲音忽地冰冷,就好像又從人類變成了機械一般。

“是的,的確如此。”男人誠懇地說道:

“我……我信奉的神明是‘機械之主’,有二十年了。我聽說,在危急關頭吟誦祂的名號並向其虔誠祈禱,就會有……有精神……領域的共鳴,得到‘機械的’救贖。看來……你是神明派來解救我的使徒。求你……救救我。”

“我說過,會救你。”羅捏心中湧上一股名為“同情”的危險情感,但在男人的語氣中,他還聽出了另一種名為“同伴”的意味。

從剛才開始,羅捏體內的草木系魔源力就未完全停止,雷達般的機能作用下,他並未從男人內心讀出緊張或心虛,換而言之,他並未撒謊。

如此一來,在“機械之主”創造他的初期灌注於他身軀的“理”便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吾所創造之物,應聆聽有關吾之祈禱,睏倦之時,危險之刻,滿足信徒生命之願!”

羅捏清楚,在“理”的約束下,他無法對向“機械之主”的祈禱視若無睹,更無法避免這場面對野獸的戰鬥。

只是,剛才的嘗試性交鋒中,羅捏看出,眼前的冰原狼有些說不上來的詭異。

對峙而視間,狼群散發的氣息足夠讓潛藏在人類內心深處的恐怖和痛苦湧入靈魂間,令其絕望而瘋狂。

柔和的風雪在瀰漫病態和恐怖的氣息中越發寒冷。

忽然間,他竟感到高大的橡木如稻草般隨風搖曳,將周遭昏暗境地裡的光影擺弄得令人生畏。

“被魔物汙染了,或是有人在利用它們操縱狼群!”羅捏內心萌生一股不祥的預測。

多年的流浪、遊歷生涯中,即便是面對如群的“無心人浪潮”,羅捏都未曾生出一丁點恐懼,但只要與“人”相關,事情往往就會變得複雜且詭異。

於暗之敵人洞悉局勢,於明之神明亦會有所畏懼,光明與黑暗交鋒,往往是後者佔據優勢的時間最長。

羅捏清楚這個道理,好在,眼前的狼群並未具備多少實用的魔源力,接下來的戰鬥,多半是靠物理的強悍取勝。

因此,他雙眼微閉幾秒,儘可能散發體內的草木系魔源力搜尋可能的操控者的蛛絲馬跡。

值得慶幸的是,魔源力並未有任何異常反饋,要麼是操縱者距離相當遙遠,要麼僅是被魔物汙染。

略微鬆了口氣,羅捏舉起手中的“狂熊牌”手槍,向內灌注魔源力,朝向狼群中間位置,可能的“領袖”位置射擊。

無數獵人的經驗告訴他,面對群狼時,只要打傷他們的領袖,狼群便會因失去指揮而彳亍不前,這樣會給獵人們爭取撤離的時間。

事情的發展也如羅捏預料,銀色的子彈在半空劃過一道筆直的亮綠色光芒,徑直擊中體型較大的頭狼臂膀,將他彈飛一兩米遠。

冰原狼群一時陷入了騷亂,此起彼伏凌亂的哀嚎和吼叫聲下,他扶著身後的男人靠下,準備先找點東西幫他包紮傷口,做應急處理,避免等下逃跑途中血液流盡。

但眼前群狼的反應很快出乎了他的預料,僅十幾秒過後,所有屬於狼的呼喊、憤怒和咒罵全部停歇下來,那隻受傷的頭狼竟緩緩走出狼群隊伍,用噙著怒氣的雙眸盯住羅捏。

羅捏起身,做好防備姿態後,視線下移仔細看去。

頭狼的身軀比其他的群狼還要高大,僅站立就有1米5、6,渾身雖披著一層沾滿汙垢、泥土、腐爛物和新鮮血跡的髒白色狼皮,但渾身如怪物般虯結的肌肉賦予了狼的固有的敏捷、狡詐刻板印象之外的名為“健碩”的特徵。

它的如章魚般的覆蓋絨毛的長尾拖在地上,俊俏“面容”,眉心之間存在一枚羅捏尚無法理解其含義的“長劍刺入心臟”圖紋。

“剛才的判斷有誤,至少對頭狼來說。很明顯,它是有主人的。喂……大叔,你招惹什麼人了,人家非要了你的性命不可?”羅捏偏頭問道身後的男人。

“是‘風’……”男人惶恐,仰望天空道:

“我惹怒了‘風的使徒’,他們懷疑我盜竊了‘與風有關的一枚核心’……交給了失落者們建立的‘混亂組’……來投靠敵人,背叛祖國。”

“我向正主和‘機械之主’起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從沒有任何機會觸碰被聖潔光輝照耀的‘核心’。少年,我想你能感受出來……我體內沒有任何魔源力,但凡像我這樣的人類接觸‘核心’……身體……必定當場分崩離析。”

男人話音剛落,在一聲夾雜著憤怒和悽慘的狼嚎過後,頭狼心臟位置開始閃爍著幽藍的光芒,兩道覆蓋著如棉絮般絨毛和暗綠色鱗片的藤蔓狀觸手從中冒出,升至兩人視線上方。

從外表來看,藤蔓似乎是以堅硬為特徵,但在頭狼的操縱下,竟如肉質觸手般絲滑地舞動著,宛若隨鄉間音樂翩翩起舞的眼鏡蛇。

暗淡的光影交錯下,兩道觸手劃過周圍通天的橡木,在留下一道宛若刀斧劈砍的傷痕後,夾雜著凜冽的呼嘯聲,徑直朝向羅捏腦袋襲來。

碰!碰!

頭狼不知道的是,“狂熊牌”手槍以威力見長,強悍的破壞力是它的標誌。

況且,經過了具備非凡的“紅色魔源力”的萊特多次使用,又混雜了羅捏強悍的機械、草木力量,其發出的攻擊已頗具威力。

與手槍的正面對峙顯然是不利的,兩枚子彈剛與觸手發生碰撞,便發生了爆炸,在原地升起了一股小型蘑菇雲。

觸手的神經連通心臟,斷裂後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頭狼不斷哀嚎,在原地翻滾。

在咬碎了幾顆牙齒後,顫抖著,嘴角滲出鮮血的頭狼凝望著羅捏,在喉嚨的震動下,竟發出了屬於人類的渾厚聲音。

“阻礙者……殺了你。”

人類有專屬的聲音,野獸有獨特的叫喊,這本無可厚非,但當一個聲音從另一個軀體中發出時,不難讓人感到恐怖和詭異。

羅捏倒是見怪不怪,他雙手舉起手槍,嘴角上揚,用不屑的語氣回應道: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了。”

彷彿是被羅捏的語氣惹惱,頭狼低沉地怒吼一聲,緊跟著,其他的狼紛紛半低下頭顱,向一旁快速繞行,幾秒內便將羅捏三面包圍。

伴隨著低沉的命令,暗白的殘影交錯於高大樹木降下的陰影間,在昏暗領域上演了一場敏捷力交錯的躍動。

幽深的熒綠光點越發快速地閃耀在羅捏身體周圍,野獸呼吸發出的白色霧氣不時從暗淡領域內冒出,最終,一切的光點沉於地面後,徑直躍起,朝向羅捏襲來。

“一齊上來送死了。讓你們見識一下‘械靈之光’。”羅捏低語道,雙手間赫然浮現一層閃耀著電火花的光輝,當所有狼群距離他的身體不足一米位置時,光輝化作光球,隨著他扣動扳機,向外猛地呈現半圓發散開去!

滋——————轟!

距離較近的幾隻狼還來不及發出最後的悲鳴便化作了一攤焦炭,散落在地,較遠的兩隻被彈飛後撞在橡樹上,在光球擴散剩餘的能量作用下被灼燒,徑直斷成了兩節,掙扎著苟延殘喘幾分鐘後,也失去了生機。

當然,被光球間送出的子彈擊中的頭狼也好不到哪去,全身被髮散的氣流劃破,全身骨骼斷裂,遍體鱗傷地匍匐在地,用哀怨的眼神盯著羅捏。

見此情形,羅捏一臉輕鬆地收好手槍,大踏步上前,走近頭狼,用手捏住他的下巴,以極其侮辱的表情和語氣,輕蔑地問道:

“說吧,你的背後是誰?說人話的肯定不是這隻狼,而是具備‘引誘’能力的操縱者。要知道,玩弄提線木偶,不願以真面目示人可是懦夫的行為。”

“這具狼的身軀不中用了啊。”頭狼突然變換了一種柔弱、陰沉、扭曲的聲調道:

“對我來說,‘引誘’的機能確實不太熟練。原本,殺掉偷盜者只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你的出現讓一切都變得複雜了起來。”

“你想表達什麼?”羅捏徑直問道。

“你與‘機械之主’有關,或許是祂的使徒,或許只是區區的信徒,這都無關,我想,一幅流浪者、旅行者模樣的你應該會在新風鎮落腳吧。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的,任何有實力之人我都會尊敬。”

“等你對新風鎮的新鮮感減弱後,可以去那裡的教堂打聽我的名諱。我是‘秩序會’的7號執掌者,世人皆稱呼我為‘風礦’。”

“那個男人你還想殺掉他嗎?我能感覺到,他剛才並沒有撒謊。”羅捏問到了關鍵的問題。

沉默兩秒後,藉助頭狼身軀的“風礦”回答道:

“他還是嫌疑人,不過沒有死亡的必要了。如果他願意,自然可以回來澄清誤會。”

話音剛落,頭狼的雙眸突兀地暗淡下去,幾秒後,它那失去了魔源力支撐的身軀終於倒下,徹底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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