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今夜，正值歡宴之時！（十二）
濃稠如漿的血紅色汪洋，覆蓋了目之所及的大地。
在滾滾奔湧、咆哮、翻湧的巨浪下，發出好似某種深海巨物的吼叫，聽起來異常滲人，彷彿骨髓都要被凍僵一樣陰冷，伴隨著莫名的恐懼侵蝕心靈。
轟隆！轟隆！轟隆隆！
一座座鋼筋混凝土構造的建築物，在數百丈的巨浪衝擊下，紛紛崩塌摧毀。
若是此刻，從高空俯瞰城市。
這一幕，簡直就像是在聖經神話傳說中，上帝為了洗淨人類的罪孽，而降下的滅世洪水，肆虐席捲著人類的土地。
咻——！
天邊，如利刃撕裂空氣般，尖銳的聲音炸響。
一道身影驟然而至，以完全違反動力學的力量，瞬間急停在血海上空，紅色的斗篷獵獵作響，如金屬構造般的身軀，眉心一點橙色光芒閃爍。
“該死......還是來晚了嗎？！”
來人目睹眼前慘狀，倒吸一口冷氣，驚怒不已。
他正是幻視，在發現紐約並未被摧毀後，他立刻意識到發生了意外。
一路馬不停蹄的趕來，結果卻看到了這樣一幕，幾近於滅世般的慘狀景象。
“呃......好恐怖的.....怨念！”幻視注視著血海，眉心似要炸裂一樣。
眉心的那顆心靈寶石，賦予了他生命，但同時也讓他能感知到更多生物的心靈，此刻在那濃稠如漿的血海中，融入了數以千萬計的生靈，甚至還遠遠不止......
那些生靈的痛苦哀嚎、慘叫、怨念、憤恨等等......
無窮無盡的負面情緒，幾乎都快要撐爆他的大腦了，幻視頭痛欲裂，身形在半空中搖晃，險些控制不住，掉入那片汪洋當中。
好在，幻視強迫自己遮蔽感知，在差點掉下去的時候，穩住了心神。
“這些物質......似乎不是地球上的東西！”幻視眼中閃過一抹駭然，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他就險些掉進去，可想而知這片血海有多可怕。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幻視壓下心底的驚懼，旋即在波濤洶湧的血海上飛過，仔細觀察，試圖尋找到科爾森等人。
然而，想要茫茫大海中，找到兩個人，不亞於大海撈針，簡直難如登天。
假如不遮蔽心靈感知，倒是很簡單。
但可惜，這片融入了無數生命的血海，其中蘊含的負面情感，讓幻視不敢開啟感知。
否則，人還沒找到，他就得出事了。
“難道他們已經……”
幻視飛了四五分鐘，都沒有看到，一顆心慢慢沉了下來，希望越來越渺茫。
正在這時，他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在那呼嘯翻滾的血色怒濤中，有一抹微弱的乳白色光亮閃過，轉瞬即逝，乍看之下，還以為是錯覺。
乳白色......光亮......
腦海中電光一閃，幻視立即想到了，科爾森的能力。
“在那裡！”
果不其然，飛過去以後，他看見了科爾森。
洶湧的血紅色怒濤，宛如不畏死計程車兵，瘋狂的衝擊著乳白色光牆，在光牆籠罩的不足一米的空間中，科爾森半邊暴露在外的身軀，呈現出了融化的狀態。
可即便如此，科爾森還是用僅存的一隻手，在懷裡緊緊抱著只剩頭顱的黑寡婦。
光牆在濃稠如漿的血浪壓榨下，範圍還在不斷的縮減，科爾森早已達到極限，能挺到現在，完全是憑藉意志力作祟。
“科爾森......”幻視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帶......她......走......”
科爾森的語速很慢，事實上就連這三個字，都說的極其困難。
他的半張臉都被腐蝕了，宛如燃燒後的蠟燭一樣，血肉融化著掛在臉上，牙齒和骨骼裸露在外，半顆眼球垂下來，僅有一絲神經連著，看上去異常恐怖。
出氣多，進氣少。
用這句話來形容他眼下的情況，再適合不過了。
幻視瞳孔微微顫抖，在看到科爾森堅定的眼神後，略微沉默了半秒，緩緩地點了下頭，嘶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以目前的狀況而言，這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了。
即使將科爾森救出去，以他被腐蝕的程度來看，大機率也無法被治好。黑寡婦雖然只剩一顆腦袋，但有著不死之身，所以救出去還能活。
黑寡婦無法說話，只能努力瞪著眼睛，試圖用眼神去阻止幻視。
幻視啟用心靈寶石，用心靈之力製造出一片屏障，暫時隔離了洶湧的海浪，無視了黑寡婦憤怒的眼神，從科爾森的懷裡接過了她的腦袋。
“弗瑞和託尼沒有看錯，你是一位真正的英雄，菲爾·科爾森先生。”
他低下頭來，似是在對科爾森表達敬意。
說罷，幻視便要飛離。
心靈之力雖能短暫隔絕，可血海的侵蝕速度異常可怕，不容他再繼續逗留下去。
“等......等等......”科爾森拉住了幻視，喘了幾口氣，語氣突然間恢復正常，就連眼神都變得明亮起來，儼然是一副迴光返照的樣子。
見此情形，幻視心裡大概明白了什麼，這是要交代後事，於是點了點頭：“你說。”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我被賦予這股力量的原因。”
科爾森頓了頓，眼神落向黑寡婦，輕笑道：“直到剛才的那一刻，我才終於想明白，他將這股力量交給我的理由。”
“你是說......那家店的老闆？”幻視也知道那家店的存在。
“這股力量真正的源頭，是我吞下的那枚生命果實。”
科爾森徒手剖開自己的胸腔，將一顆血紅色的圓球摘出，遞給了幻視：“而現在......這枚果實已經成熟了，它真正的主人......是你，娜塔莎·羅曼諾夫。”
聞言，黑寡婦瞳孔微縮，嘴唇張了張，想要說什麼，但又無法說出口。
“生命果實？娜塔莎？到底是什麼意思？”幻視替懷中的人，問出了她想問的話。
“我沒有時間解釋了......”科爾森搖了搖頭，將果實塞進幻視手裡，說道：“總之，讓她吞下這枚果實，然後......去南極洲，那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同時，四周的心靈壁障發出刺耳聲響，一道道裂痕遍佈蔓延。
濃稠如漿的血色巨浪似乎具有意識，察覺到這裡的生命後，發動了更加恐怖的攻勢，連綿不絕的衝擊著障壁，想要吞噬其中的三人。
“快走！！！”
科爾森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爆發出耀眼的乳白色光輝。
殘存的絕對領域之力，如火山噴發般暴湧而出，在他那近乎天人般的意志加持下，竟化作了堅不可摧的城牆，硬生生逼退了周身數十丈的血海。
“再見了......科爾森！”
幻視咬咬牙，不再猶豫，抱著黑寡婦的腦袋，一躍而起直衝天際。
就在他衝入雲霄的那一瞬，血海下似乎有某個巨大陰影閃過，將那耀眼的乳白光輝吞沒，科爾森整個人消失在了翻湧的血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