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命運之說
“以我之名起誓！”
念動誓詞的剎那，舉刀縱劈而下。
極致的鋒芒爆發出來，將混沌爆亂的虛空斬斷，劍氣如長河般奔，所過之處一片空白。
最終，混沌消散，眼前煥然一新。
一座古老的劇院式建築，赫然屹立在殘破的城市廢墟中央，斑駁的石塊默默訴說著歷史，頭頂是一片靜謐盪漾的湖水，而腳下竟是一顆顆排列組合的星辰。
這是一座……沉寂在水下的建築群。
上與下，左和右，似乎都被顛倒了過來，整個廢墟的空間結構，呈現出一種扭曲的錯亂，似近似遠，如深如淺。
“和拉萊耶的感覺很像……”
洛德仔細感知了一下方位，發現整個空間都處於錯亂狀態，而且四周的殘垣斷壁上，都是描繪著瘋狂的雕刻。
毫無疑問，這裡沉睡著一位舊日支配者。
“歡迎來到……卡爾克薩的夢境。”
一位帶著面具的女士，長裙飛舞著翩翩而來，恭敬的道：“偉大的主人，已經等候您多時了，請跟我來。”
顯然，此地的主人，早就知道了他會來。
不過，他也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女人提到的‘卡爾克薩的夢境’。
這裡……是夢境？
是某種措辭的比喻，還是說這個地方，真的只是一個夢境呢？
“哈斯塔？”
洛德瞥了女人一眼，那張蒼白的面具上，赫然烙印著熟悉的黃印。
“正是深空星海之主，無以名狀者。”
女人回答道。
“娜塔莎呢？”
洛德道。
“娜塔莎？我不太清楚，如果您有任何疑問，可以親自問偉大的主人。”女人道：“相信智慧的星空之主，會給出讓您滿意的答案。”
“呵……好大的口氣。”
洛德反諷道：“任何疑問……都能解答嗎？”
“是的。”
女人狂熱的道：“偉大的深海星空之主，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存在，您的任何疑問，都能在祂那裡得到答案，請務必不要懷疑這一點，先生。”
“行，那就讓我見識一下。”
洛德也不廢話，直接走向了那座劇院。
他倒想要看看，哈斯塔究竟有什麼能耐，敢誇下海口，能解答他的所有疑問。
女人在前方帶路，他在後面。
沿途經過一些廢墟，洛德有感而發，隨口問道：“既然你們的主人這麼厲害，那卡爾克薩又是怎麼毀滅的？”
聞言，女人停下了腳步。
她慢慢地蹲下來，拾起一把廢墟的塵土，放在嘴邊吹了一口，任由風沙落下，而後回過頭來，緩緩說道：“先生，知曉一切，並不意味著，你可以改變一切，命運並非枷鎖，而是……選擇的慣性。”
“選擇的……慣性？”
洛德有點似懂非懂，好像明白了一點，可細想卻又不明白。
“很快，您就會知道了。”
女人微微一笑：“我們並不是敵人，或者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的敵人，從來都不是一個具體的人、或者事物。”
“上一個在我面前說謎語的，你知道祂的下場嗎？”洛德冷冷的說道。
“失去生命對於我等而言，已經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女人並不害怕，道：“所以，請跟我來吧，不要讓主人等太久了。”
她只是這段夢境裡，被捏造出來的幻想，就算死了也可以復活，的確不會害怕。
“走吧。”
洛德道。
兩人走過遍佈廢墟的城市殘骸，來到了那座古老的黃色劇院，裡面是殘破不堪的舞臺，以及早已死去的無數觀眾。
戴著面具的女人，穿著黃色蓬鬆長裙，在舞臺上癲狂的舞動著，臺下有兩人面容呆滯僵硬，彷彿機械傀儡般鼓著掌。
舞臺上的女人，腳底已然磨出血。
而舞姿也稱不上優美，甚至可以說……有些驚悚，畢竟手臂和雙腿的每一次擺動，都完全脫離了人類範疇，彷彿是沒有骨骼的軟體生物。
“娜塔莎、黑豹、羅德……”
雖然都戴著面具，可靈魂的波動，依舊能讓洛德一眼就認出來，那正是失蹤的三人。
“洛德走進了卡爾克薩的劇院……”
“他皺起了眉頭，看著癲狂起舞的娜塔莎，以及呆滯的黑豹和羅德。”
“他率先開口。”
“出來吧，哈斯塔。”
“出來吧，哈斯塔。”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洛德頓時感覺一陣不爽，眉頭緊皺著，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我一直在這裡，洛德先生。”
帶路的女人飄然而至，只不過她的面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朧，好似被霧氣包裹的模糊面容。
祂穿著一件襤褸破碎的黃色長袍，在空蕩蕩的衣袍下面，是熟悉的觸手組織，蠕動著接近了他。
“妄圖打破命運之子，緊皺著他的眉頭，冷冷的發出了不屑的聲音。”
“哼……”
洛德緊皺著眉頭，但意識到再一次被預判，他心頭不明火起：
“你就這點本事？哈斯塔！”
“你就這點本事？哈斯塔！”
兩道聲音，又是同時響起，沒有半點差錯，甚至就連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差錯，都沒有，就是同時、瞬間。
“哦～可憐的人啊……”
哈斯塔飄到近處，盯著洛德幾乎噴火的雙目，以近似調侃的戲謔聲，說道：“自以為是的能從命運裡掙脫，卻不知他走出的每一步，都在按照命運的既定路線前進。”
洛德冷冷的盯著祂，不發一言。
“你想從自己的劇本中脫身……”
哈斯塔圍繞著他轉了一圈，幽幽道：“彷彿得知了自己的臺詞，就能將其改寫。”
“別繞彎子了！”
“別繞彎子了！”
再一次，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夠了！”
“夠了！”
洛德怒火中燒。
轟！！！
靈壓如洶湧澎湃的巨大海嘯，一瞬間覆蓋了整座劇院，鋪天蓋地的威壓震動空間，古老斑駁的牆面寸寸開裂！
“如果你是想表現，自己無所不能的力量，恐怕找錯人了。”
洛德冷著臉，道：“雖然不知道你玩的什麼把戲，但我可沒興趣，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哈斯塔。”
“你會死，反抗命運之人，洛德。”
哈斯塔這次不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
“我不會死，命運也無法束縛我，還有很多人，在等著我！”
“我不會死，命運也無法束縛我，還有很多人，在等著我！”
不等洛德發作，哈斯塔卻笑道：“你不相信命運，卻又沿著命運前行，你覺得……什麼才是命運呢？”
“就算要走，我也要走自己的路。”
洛德強壓著怒火，回答道：“而不是被人規劃好的，既定的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