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舊日之印（五）
此時，距離內戰結束，過去了七個小時。
‘亞瑟‘突然給託尼發來一條簡訊，要求他儘快趕到某座標所在的位置。
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任何理由。
就是這麼突然，且極其的蠻橫。
身在南極的託尼·斯塔克，在猶豫了很久之後，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回到斯克魯人集團，用自己的生命，去做一件事。
既然無法成為那條，架在人類與斯克魯人之間的橋樑，那就成為一塊基石。
縱然身死，也要讓更多的人，看到曾經存在過，這樣一點渺小的希望火光，以此來吸引更多的斯克魯人。
他孤身走在鋪滿石子的，一條幽暗陰森的林間小路上，雖然左右搖擺踉踉蹌蹌，但目光卻筆直堅定的，注視著前方的路。
山間小路極不好走，視線受阻的同時，腳下還要小心暗坑，而且還是向上的斜坡，這樣會導致體力消耗更大。
託尼本就帶著傷，攀登起來就更難了。
“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聲，就像一臺破舊的風箱，每一次空氣灌進肺部，帶給他的反饋，就只有火辣辣的抽痛。
“要不是戰甲壞了……呼哧……呼哧……”
在攀爬的過程中，託尼無數次在想。
他要是平日裡多鍛鍊鍛鍊，少在女人肚皮上待著，現在又怎麼能如此憋屈！
但抱怨歸抱怨，該爬的山還是要爬的。
片刻後，他終於鑽出了那條該死的小路，看到了目的地，那個神秘的‘亞瑟王’，所在的總部。
一座宏偉的歐式古老城堡，矗立在森林深處的山崖邊，背靠峭壁面臨河流，月光打在通往古堡的路上，宛如鍍上了一層銀輝。
在古堡的大門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老人，一頭銀髮精神矍鑠，臉上遍佈著歲月留下的溝壑，眼神顯得異常明亮。
迎著那雙眼睛，託尼略微有些發怵。
不知為何，有一種自己做的事，都被老人看穿的感覺，彷彿被扒光了一樣。這種感覺很不舒服，讓他下意識避開眼神接觸。
似乎早已猜到了他會來，所以老人臉上沒有半點意外，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英式貴族禮，道：“莫德雷德先生，主人在會客廳等您很久了，請跟我來。”
“嗯……好……”
託尼低著頭應道，內心有些緊張，跟在老人身後，一起走進了古堡。
踏入大門的一瞬，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具體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可就是有一種不太舒服，甚至是略微厭惡的感覺。
就像是……吃了討厭的食物一樣。
他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四周，卻又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古堡仍舊是古堡，草坪仍舊是草坪。
面前的老人也沒有任何變化，託尼懷疑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於是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跟著老者向古堡深處走。
“咦？”
行至中途，託尼突然發出一聲驚奇，指著月亮旁邊一顆閃亮的星星，問道：“那是什麼星座？亮度居然這麼高？”
他對天文學方面的知識，瞭解的並不是很多，但該有的基礎知識，還是知道一些的。
在夜空中中，亮度如此高的星座，一般只有大型星團才有，可月亮方向的星座，理應是不該出現，這種用肉眼就能看見的亮度星座。
老人腳步停了下來，緩緩的回過頭來，用一種怪異的眼神，凝視著提問的託尼。
託尼被他看的有些發怵，臉皮抽搐著，道：“怎……怎麼了？”
“不，沒事，莫德雷德先生。”
老人收回怪異的眼神，而後望向那顆亮度極高的星座，平靜的道：“那是昂宿星團，用人類的命名法，它被稱為金牛座。”
“金牛座……有這麼亮嗎？”
託尼深深地皺起眉頭，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任何一顆星辰，都絕不會突然發生變化。
尤其是本該在西方的金牛座，位置卻突然出現在月亮旁邊，而且亮度還提高了這麼多倍，以至於連月光都顯得相形見絀。
這可不符合認識和常理……
“莫德雷德先生，我們該走了。”
老者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道：“主人還在會客廳等著呢，作為初次到訪的客人，讓人主人等待太久，可不是一種美德。”
“好……我們繼續走吧。”
託尼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將此事記下，如果有機會活著出去，再去調查詳細。
兩人穿過古堡的走廊，寬闊的道路足以容納數輛轎車並行，頭頂的穹頂頗有歐洲風格，兩排古老而充滿藝術的雕塑巨柱，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如所有教堂裡的建築一樣，這些巨柱上的雕塑，充滿了晦澀的神話內容。
凌亂而抽象的畫風，似乎超出了生物的審美，讓人很難一眼理解，這些雕塑究竟在描述什麼內容。
但即便如此，託尼仍舊能從那抽象、扭曲、詭異的雕塑中，感到一種特殊的美感，彷彿超脫了一切秩序，只存在於混亂和無序的，極為特殊的，崇高而不可複製的美。
只盯著看了一會，他便覺得頭暈目眩，胃裡翻江倒海，強烈眩暈感和嘔吐欲，以及近乎要撕裂的大腦神經，促使他不得不將目光，從那些詭異的巨柱雕塑上挪開。
而老者熟練的遞過去一瓶水，以及一塊乾淨的毛巾，彷彿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這些……到底是什麼？！”
託尼連灌了好幾口水，才感到那種撕裂神經的痛，以及眩暈的感覺好轉。
“這是……吾之一族的起源。”
老者平靜的道：“如果還想了解更多，只能由主人來告訴你了，莫德雷德先生。”
言罷，他側身讓出道路，手指向後方。
託尼懷著滿心的疑惑，順著老者手指的方向，走進了那間會客廳。
這間金碧輝煌的會客廳，其陳設的豪華程度，就連奢靡如他都覺得震驚。
數個世紀以來，各個國家和文明的珍寶文物，在這裡幾乎是隨處可見，人類大師的作品，更是隨處都有。
“你……比我想象是還要優秀。”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從樓上傳下來。
緊接著，下樓的聲音響起，那人繼續說道：“其他人都只能堅持幾秒，而你卻能堅持幾分鐘，果然選擇你……是正確的，託尼·斯塔克。”
託尼聞聲望去，瞳孔驟然一縮。
“居然是你……瑪利亞·希爾？！”
神盾局局長身邊的秘書，掌管著大多數秘密的超級特工，居然是斯克魯人的王，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很意外？”
希爾挑了挑眉，淡淡道：“不用感到意外，我的身份有很多，這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