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上帝已死
見鬼了......
洛德百思不得其解。
遂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天使，期待從她這裡得到一些答案。
“抱歉......我也不清楚。”
米迦勒面頰微微一紅，有點羞愧的搖頭道：“我對它的瞭解並不多過你，唯一知道的就是，威爾伯·沃特雷或許早就已經死了，如今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這個......東西，很可能只是披著人類的外皮而已。”
它？
洛德眉頭微微一皺，注意到天使用來描述威爾伯的詞語。
在英文當中這個詞彙，一般是用來形容那些非人或人以外的事物，通常被用於動植物之類方面，但在某些時候，也可以用於代指某些......怪物。
“神聖的米迦勒冕下，貴為司掌天堂審判與守護的天使長，用這種詞彙來稱呼我，未免有些太失禮了吧？”隔著一座天坑站在對面的威爾伯，在陽光的照射下非但沒有半點瘋癲狀態，反而更像是一位優雅的紳士，唇角噙著溫吞和藹的笑容。
可這樣反常的表現，並不能讓幾人放下警惕。
因為往往危機就隱藏在，那些看似平和的表面之下。
越反常，越危險，這是最通俗易懂的道理。
“即使你扮演的再相似，我也可以聞到你身上的那種味道，來自其他次元維度的深邃黑暗。”米迦勒緩緩挺起身來，金色的髮絲垂落下來，遮住了胸前的兩座傲人山峰，纖細堪堪一握的雪白腰身，就連洛德都忍不住為之側目。
“你錯了，天使冕下。”
威爾伯意味深的看了一眼天使，露出了輕鬆微笑：“我並沒有在扮演，我就是我，一直沒有改變過，威爾伯·沃特雷就是我，我就是威爾伯·沃特雷。”
米迦勒眼神透著幾分清冷，顯然是不相信它說的鬼話。
“不管你們信與不信，這都是事實的真相。”威爾伯拄著柺杖又向前走了兩步，仰頭看向了碧藍如璽的蒼穹，抬手遮擋著太陽的耀眼光線，慢條斯理得道：“其實我要感謝你，尊敬的天使冕下，要不是你突然出現，和那樣東西，我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看見世界的真相。”
好傢伙，感情罪魁禍首是你啊！
洛德瞥了眼天使，輕咳兩聲，那意思是你到底幹了什麼？
“是......靈薄獄的碎片。”米迦勒垂下頭來，臉上既有些無奈，又有些後悔：“與我一同墜落在這裡的，還有靈薄獄的碎片，可能這就是令它變成如今這樣的緣故之一。”
......原來是你弄來的！
洛德嘴角抽搐了兩下，他還好奇一個普通英國貴族，到底是從哪弄來的靈薄獄碎片，這下算是破案了，原來都是這位熾天使惹出來的禍啊。
“靈薄獄只是一個碎片，不可能讓他變成這樣。”米迦勒小聲的替自己解釋。
“的確是這樣，但它卻為我指明瞭前路。”
威爾伯笑著接下了話茬，繼續說道：“靈薄獄就像是一扇大門，而我恰好找到了開啟的鑰匙，我見到了真正的神，祂不像你們這樣高高在上，而是讓我在無盡的虛空之中，獲得了窮極一生都無法得到的浩瀚知識，那些知識啟發了我，讓我認識到了真實的世界。”
“那不是神！”
米迦勒的語氣有些冰冷，眼神中透著一絲寒意：“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那些無盡的虛空亂流次元之中，究竟有哪些恐怖的存在，祂們或許會賜予你強大的力量，但祂們總會想你索求報酬的，而那是你無法承受的代價！”
關於這一點，洛德表示很贊同。
漫威裡的異次元維度數不勝數，什麼邪神魔神都有，有時候亂溝通真的很容易出事。
畢竟不是每一位神明，都可以抱有善意的接觸信徒，回應並賜予他們所求的事物，像是隔壁黑暗維度的多瑪姆以及祂的信徒，在方面就很有發言權了。
“那又如何？”
威爾伯滿不在乎的道：“至少祂回應了我，我虔誠的信奉了上帝二十九年整，可在我被痛苦折磨的時候，請問這位萬能的主又在哪裡呢？”
“神......不會干預人類的選擇。”米迦勒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遇到任何困難，都想神明乞求幫助，那麼人類不會有如今的進步，更不會締造出這麼輝煌的文明。”
這個解釋，相當牽強。
就連洛德都從中聽出了，一絲勉強與心虛的語氣。
“天使冕下，撒謊可不是好習慣。”
威爾伯微微一笑，道：“萬能的主之所以不幫助人類，是因為祂根本就不是萬能，無法回應所有人的祈求，更無法滿足所有人的祈求，它只是教堂裡的一座石像罷了。”
米迦勒沉默了，既沒有反駁，也沒有爭辯。
洛德從天使眼眸暗淡的光華中，似乎讀到了一絲若隱若現的哀傷，心裡猛然震盪了一下。
難道那個猜想是真的......
所謂的上帝，其實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死去了嗎？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很難解釋為何‘與神相似’的米迦勒，會露出這樣哀傷的表情。
“不明白，沒有關係。”
威爾伯唇角划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畢竟不是誰都有我這麼幸運，可以獲得無窮無盡的知識，很快你們就會明白，我所說的意思了。”
洛德歪了歪頭，問道：“終於打算動手了嗎？”
“是的，準備已經完成了。”
威爾伯從衣服內掏出一枚老舊的懷錶，開啟後看了一眼，微笑道：“多虧你願意聽我說這些東西，讓我可以完善登神儀式最後欠缺的部分。”
“沒關係~”
洛德同樣回以微笑，淡然道：“正好我也在準備一些東西。”
威爾伯拖延時間的手法很粗陋，他其實早就已經看穿了這點小把戲，只不過他也在佈置和準備某些東西，所以這才將計就計跟它閒扯下去。
“那我就放心~”
威爾伯並不在意，將懷錶小心翼翼的塞入懷裡，而後微笑道：“那麼請容許我隆重介紹一下，其他的威爾伯·沃特雷們。”
洛德眼皮一跳，忍不住瞪大眼睛。
米迦勒輕輕地倒吸了一口冷氣，似乎也被眼前的事物震驚到了。
淅淅索索.....
只見一個又一個的威爾伯，從四面八方走了出來。
他們就像是在潮水退去後，那些留在沙灘上的寄居蟹，為了產下後代一樣群聚而來，邁著近乎整齊劃一步伐，僵硬的提線木偶般走了過來。
這些人中有些穿著骯髒的藍色工服，有些穿著華麗的衣裙，有些穿著睡衣、有些穿著警服......每個人體型有高有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最詭異的地方卻是，所有人的長著威爾伯·沃特雷的臉。
粗略一數，至少有上千人！
幾千人頂著一張相同的臉皮，用僵硬詭異的目光注視著他們，一股汗毛聳立的感覺油然而生。
“現在......登神開始！”
數萬個威爾伯神色狂熱，一齊振臂發出高呼。
“艹......”
洛德目瞪口呆，還真不幸被他言中了！
這個威爾伯根本就不是怪物，應該說是它蟑螂才更加貼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