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追求永生的罪
沿著排水系統繼續前進。
雖然這裡的光線還是很暗，但大致上已經可以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以及前方的情況了。
“這些刻在牆壁上的咒文......”
康斯坦丁跟著奈克希雅，越往深處走，看到四周牆壁上的東西，心裡就越是感到震驚。
整個地下排水系統極其複雜，迂迴曲折的道路通往四面八方，就像是一座錯綜複雜的巨型迷宮，而且在四周的牆壁和天花板上，還刻著一些讓人眼花繚亂的鮮紅咒文。
這些咒文的繁雜程度，是由很多種咒文巢狀形成，每條咒文都環環相套，其內部邏輯之嚴謹，法術系統之龐雜，就連康斯坦丁這個浸淫魔法數十年，自詡知曉無數禁忌知識的老滑頭，都很難完全辨認出來。
他勉強辨認出來兩條咒文，一個是用於擾亂空間感知，一個則是用於囚禁和束縛。
那條擾亂空間感知的咒文，康斯坦丁倒不是很意外，這很明顯是威爾伯為了保密，防止外面的人從排水管道闖入，發現這裡隱藏的秘密。
可這囚禁和束縛的咒文，採用的樣式和結構出自天主教，而且還是最正宗的荊棘王冠咒文，歷史上只動用過兩次，而且都是由教皇與十二位樞機主教共同主導。
這就讓他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一個屠戮了整座城市平明，犯下如此深重罪孽的人，為什麼會在這種充滿罪惡的地方，使用出這種教廷中最神聖的咒文呢？
“連荊棘王冠都出現了......”
康斯坦丁眉頭深深地皺起，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心裡感到一絲不妙，呢喃道：“那傢伙到底囚禁了什麼東西啊？”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奈克希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還加快了速度，在這片錯綜複雜的地下迷宮中，彷彿回到了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
“哎哎哎，你慢點啊！”康斯坦丁見狀也加快腳步，生怕自己掉隊被落在這裡。
隨著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濃重，機械的轟鳴聲也越來越大，但若是仔細去聽的話，可以聽到其中隱隱夾雜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康斯坦丁額角滲出顆顆冷汗，沿著臉頰邊緣匯聚下顎，然後緩緩地滴落在了滑膩的地面上，臉色白的像是刷了層牆漆。
他可以用自己信譽發誓，哪怕是去深層地獄的時候，都沒有聽到過這樣滲人的慘叫，無法想象到底是經受了怎樣的折磨，人類才會發出如此絕望怨毒的聲音。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前面的奈克希雅突然停下腳步。
“到了！”
奈克希雅仰起纖細的鵝頸，看著掛在牆壁上的一架懸梯，清冷的眸子中泛起一絲凝重：“你想知道的真相......就在上面。”
康斯坦丁遲疑了片刻，打量著那架通往上層的懸梯，問道：“我們從這裡上去，不會直接碰到那傢伙吧？”
“放心吧，暫時不會。”
奈克希雅搖了搖頭，給多疑的康斯坦丁吃了顆定心丸，道：“至少在破壞登神計劃以前，威爾伯是不可能發現我們的。”
“好吧，希望你是對的。”
康斯坦丁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以後，上前一步抓住懸梯，兩腳蹬在上面開始攀爬。
懸梯的長度並不高，所以康斯坦丁很快就到了頂端，伸出手用力推開了上面的蓋子，兩手並用雙腿一蹬，終於從裡面爬了出來。
奈克希雅腳尖輕點，身形飄逸似仙靈般，直接從下面竄了出來，緩緩落在康斯坦丁旁邊。
起身後，康斯坦丁視線環顧一週，打量著這座工廠的內部結構。
工廠內部的空間很大，有無數根粗壯的透明管子，彷彿蜘蛛的巢穴般遍佈著，裡面運送著殘碎的肢體，顯然是要排放的廢棄物。
機械的轟鳴聲變得更大了，同時四周溫度也變得悶熱起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腐臭氣味，幾乎是下水道里的幾十倍，差點沒給康斯坦丁燻暈過去。
康斯坦丁看了眼奈克希雅：“接下來該怎麼走？”
“直走。”
奈克希雅指著前方，所有透明管道延伸出來的地方，說道：“一切的源頭，就在那裡。”
“好！”
康斯坦丁出奇的沒有多問，皺著眉頭望向那條道路盡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而且......
好像還有某個聲音，若有若無的縈繞在他的耳畔。
“瑪德......都出現幻聽了！”
康斯坦丁甩了甩頭，覺得或許是自己太緊張了，於是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邁步朝裡面走去。
一路上，出乎意料的順利。
威爾伯·沃特雷果然沒有出現，整座工廠內不見一個活人，除了機械的轟鳴聲愈發響亮之外，就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來到排洩管道的源頭時，康斯坦丁終於看見了，那些毛骨悚然的慘叫來源，頓時被出現在眼前的一幕，給深深地震驚到了！
數不清的人類堆積在一起，就像是菜市場的待在的豬羊，被鐵環穿破肩胛骨吊在空中，沿著一條運運輸裝置，依次被送往最後的屠宰點！
威爾伯·沃特雷不知用了什麼魔法，讓這些被開膛破肚，穿心裂肺的人類，竟然還能保留著清醒的意識與自我，然後接著走向他們最後的死亡。
這些人被掛起來的人，已經完全沒得救了，甚至只會無意識的發出慘叫，康斯坦丁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就連地獄都不曾見過這麼恐怖的場景啊。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康斯坦丁走到了那座絞肉機前，探頭向下一看，頓時頭皮發麻，渾身泛起起了雞皮疙瘩，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瞬間從腳底板衝入腦門！
這那裡是屠宰點啊，這分明就是一個絞肉機吶！
這座絞肉機的刀片很小，是由無數小的刀片組成，密集的排列在最底層，旋轉速度非常快。
每一個被丟下去的人，落進絞肉機後都不會直接死亡，因為那些刀片實在是太小了，根本無法瞬間將人攪碎，所以就只能一點點的‘研磨’。
從兩條腿開始，慢慢的向上。
讓人體驗到極致的痛苦與折磨後，最終被攪成一堆碎肉，然後順著排洩管道流往外面的水渠。
在絞肉機的正上方，有一個巨大的管道裝置。
那些飽受摧殘與折磨的人，甚至在死後靈魂都無法得到安息，而是被那條管道吸入其中，送往了工廠更深的地方，不知道是將會被用來幹什麼。
“畜生！！！”
康斯坦丁雙目血紅，拳頭死死的握緊，指甲插入到面板裡面，低吼道：“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畜生啊，這個混蛋簡直比地獄的魔王，都還要殘忍無數倍！”
“這就是追求永生的罪孽。”
奈克希雅面色平靜，淡淡道：“當人類的慾望無休止膨脹時，就會引發這樣的災難，我已經見過無數次，如此絕望的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