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可以催生憤怒。

而憤怒可以孕育更深的絕望。

...

只是一次交手,弗蘭克的內心就已經非常清楚,他絕對不是這隻虛的對手!

對方面板的硬度,簡直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就連斬魄刀砍傷去,都只能擦破一丁點皮而已。

但......那又如何?

“區區幾十根骨頭而已......”

即便渾身骨頭盡數斷裂,但弗蘭克卻好像毫無知覺似的,從嵌入的鋼鐵牆壁裡走了下來。

鮮血彷彿一顆顆的珠子,從渾身的毛孔裡面滲出來,而後又被體表的高溫所蒸發,形成血色的霧氣纏繞在弗蘭克四周。

在‘至死方休’的效果持續時間內,除非大腦與心臟兩處受到致命傷害,否則就算是手腳被折斷,他也可以繼續戰鬥下去!

一根也好,十根也罷......

就算是全身的骨頭都被折斷,他也要斬殺眼前的這隻虛!

砰!

地面崩碎,亂石破空!

弗蘭克周身纏繞著鮮紅的血霧,猙獰的神色恍若地獄惡鬼,槍口中火光連連綻放。

砰砰砰......

十八顆子彈飆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如同張開的大網一般,將那隻虛包裹在內。

那隻虛血紅的瞳仁擠壓成一條長線,猙獰的嘴唇揚起一抹怪異的弧度,似乎是在譏諷著弗蘭克的不自量力,抬起兩隻如盾牌般的手臂,護住了白色的骨質面具。

十八顆子彈無一例外,全部被那隻虛堅硬的表皮彈開,只濺起了一點點火花。

弗蘭克的神色古井無波,因為他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僅憑普通的子彈,是無法對這隻虛造成傷害的。

但好在,目的達到了!

只要能夠讓那隻虛短暫的失去幾秒視野,就足夠他衝到面前了!

唰!

弗蘭克調轉槍口,左手呈反握式捏住‘蒼白’,以操持匕首的架勢,向上斬出一道驚鴻!

嗤啦~

鋒利的刀刃砍在的表皮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色印痕,火花在眼前濺射開來!

“吼——”

那隻虛長嘯一聲,夾雜著的劇烈的音波擴散,橫臂一擺,拍向弗蘭克。

弗蘭克一彎腰,以鐵板橋的姿勢躲過了一劫。

呼啦啦!

狂暴的勁風從面門上呼嘯而過,將弗蘭克的臉皮刮出道道血痕,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冷靜,根本沒有驚慌的神色。

那隻虛見一擊未成,張開血盆大口,猶如猛獸獵食般撕咬而來,弗蘭克甚至可以聞見,它口中那股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還有牙縫當中的肉絲。

不難想象,若是被這一口咬中,少不了被血腥的分屍場面。

可即便在這種局面下,弗蘭克表情依舊冷酷,竟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他竟然將握著‘正義’的手,主動送入了虛的口中!

噼裡啪啦!

讓人頭皮發麻的爆裂聲炸響,手臂瞬間筋斷骨折,鮮血直接噴了出來,將一人一虛淋溼。

一隻手臂被硬生生咬碎,這種足以令普通人昏厥的劇痛,弗蘭克卻一聲不吭。

比起他曾經受到過的拷問,這點痛苦根本不算什麼!

“味道不錯吧,混蛋!”

弗蘭克面容猙獰,雙眼閃爍著瘋狂的兇光,如野獸般盯著那隻虛,咧嘴一笑,道:“既然吃了老子的手臂,那就用你的命來付賬吧!”

這就是他的計劃!

既然體外不能對這隻虛造成傷害,那麼只要他在體內開槍就行了!

加速!加速!加速!加速!加速!

五倍速度疊加後的子彈,在負距離的情況下發射!

“吼——”

虛似乎也察覺到了弗蘭克的想法,但又捨不得到嘴的誘人魂魄,瘋狂的撕咬著弗蘭克的手臂想要將其扯斷。

但奈何有‘至死方休’和‘聖言救贖’的雙重恢復效果,所以無論如何撕咬,短時間都無法扯斷弗蘭克的手臂。

“太晚了!”

弗蘭克獰笑一聲,扣動了扳機!

聽......

那是‘正義’在咆哮!

轟!

赤紅的子彈旋轉著從槍膛中射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虛口中炸響,彷彿一道沉悶的雷霆。

劇烈摩擦的旋轉子彈,捲起一陣滾燙熱浪,如天火流星洞穿了虛的喉嚨!

熾烈的子彈穿過虛的喉嚨,將所有接觸到的血肉湮滅,轟出一個腦袋大小的窟窿,鮮血如噴泉般狂飆灑落,將附近三米內全部染成了紅色。

位置......偏差了!

弗蘭克面如土灰,心中絕望不已。

在虛掙扎撕咬的過程中,本就快斷掉的手臂,根本無法控制槍口的朝向,子彈和預期的命中方位產生了偏差!

而正是這一點偏差,才讓這隻虛活了下來!

“吼——”

那隻虛發出痛苦的慘叫,但因喉嚨被破壞,只能無意義的狂怒。

咔嚓!

虛一口咬斷了弗蘭克的手臂,然後裹挾著暴怒的一拳,直接正面砸在了弗蘭克的臉上!

砰!

這一拳的狂暴力量,直接讓弗蘭克的頭骨塌陷下去,發出了陣陣爆裂之聲。

鮮血混雜著白濁的粘稠物灑了一地,弗蘭克以驚人的速度貼地倒飛出去幾十米,呼嘯的勁風在地面犁出一道溝壑、

轟!

人體與牆壁親密接觸,弗蘭克深深地嵌入鋼鐵牆壁數公分。

強烈撞擊帶來的劇烈震盪,讓弗蘭克感覺五臟六腑近乎都快移位了,全身骨頭和肌肉沒有一處,不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可惡.......啊!”

弗蘭克噴出一口鮮血,眼中充斥著濃濃的不甘心。

就差一點!

如果剛才槍口的位置,還能再向上一公分,那麼虛被洞穿的就不是喉嚨,而是它的頭顱了!

但......沒機會了!

子彈效果結束的同一時刻,失血過多、肋骨全斷,肌肉嚴重撕裂、靈壓消耗殆盡......數不清的傷勢在此刻迴歸。

就算人類的意志力再強悍,也無法撐起一具如瓷器般,快要支離破碎的身體了。

“......這就是我的結局嗎?”弗蘭克內心充滿絕望,眼皮沉重的漸漸下垂,意識逐漸喪失。

那隻虛貪婪的注視著昏迷的弗蘭克。

它可以感覺到,那個人的靈體十分美味,如果能夠吞噬的話,一定可以讓它進化!

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

...

慾望戰勝了理智,那隻虛留著一串列埠水,朝昏迷的弗蘭克走去。

但還沒走幾步,虛就突然停了下來,因為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並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從牆壁投下的陰影裡面,一點一點浮出來的。

一身白色雙排扣的軍裝,金色的及肩長髮,面容稜角分明,眼眶深邃,鼻樑高挺,上面戴著一副金邊眼鏡。

哈斯沃德單手推了下鏡框,淡淡道:“他,不可以吃,其他人,隨意。”

四等席官的靈壓如浩瀚深淵,宛若實質的氣勢壓迫著虛的每一根神經,迫使這頭毫無理智的野獸,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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