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時午】的出現,把剛甩擔子不辦事的器峰峰主再次挖出來,他細問完【時午】的規則作用後,用一種難以描述的眼神足足看了宓八月十來秒,然後說了一句,“你很好!”便轉身離去,聲稱這次要閉大關,沒重大事件不要打擾他。

費長老嘆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他受刺激的樣子了。”

這句話分明是說給宓八月聽的,那往宓八月瞥的目光,後者想不注意到都難。

繼器峰峰主之後,連山主也得到訊息。

宓八月再次來到孟蘿的住所和她單獨相見。

“把‘時午’拿出來我看看。”孟蘿道。

鱗甲面具的女子出現宓八月身邊。

孟蘿端詳了兩眼,隨後道:“真正的‘時午’不是這個人相,而是它手裡捧著的圓球。”

她一語道破時午的真正本源核心。

宓八月點頭,“山主慧眼。”

沒錯。

任誰第一眼看到怪談時午都會以為這個女子形象就是它的本源,實則真正的核心在於女子手中的長耳圓球。

一旦兩者分離,有人找到女子怪象想要觸發規則修補詭器是沒用的,相對的有人想要毀掉這隻怪談的話,專注於滅殺表象的女子也沒用。

“從你化名時午就有創造這隻怪談的打算?”孟蘿問她。

按照宓八月原想的答案是不打算承認這點的,這樣一來表現得太突出。不過和孟蘿平靜的雙眸對視一眼,她就明白隱瞞對聰明人而言是一種無禮的表現。

“怪談的創造早有想法,器師靈紋的化名確實是臨時所取,用在這隻怪談上算是錦上添花。”

“的確是錦上添花。”孟蘿說道:“詭器師時午的名聲在外,已經小有氣候。你以此創造怪談,對它而言底蘊豐滿,未來可期。”

宓八月虛心受誇。

“點靈犀還有吧。”孟蘿道。

宓八月點下頭。

孟蘿道:“之前你拒絕我為你鍛造法器,聲稱要自己親自動手。無論這次成功與否,憑你所得點靈犀的大小,肯定還剩下些。”

她說的是‘這次’,語氣平靜得就像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現實。

宓八月目光閃了閃,沒有裝模作樣的去否認自己之前閉關的目的。

怪談時午的出現能唬住一部分人,唬不住的那批就沒必強求。

她用《詭器詳解》換的那批靈材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稍微細思一下就能猜到她想做什麼。

從如意囊裡取出點靈犀的分枝。

她給宓飛雪鍛造的【將軍】用掉了所得點靈犀的主幹,還剩下一部分的分枝。

這些分枝若是用來鍛造法器的話,根據用材的多少還能鍛造好幾件出來。

“夠了。”孟蘿看了一眼。

一隻雀鳥飛下來,在宓八月手中分枝折下一截返回孟蘿身邊。

孟蘿拿著點靈犀,對宓八月道:“我為你鍛造法器換這隻時午。”

“多謝山主。”宓八月行禮。

……

從孟蘿那裡返回住所。

宓八月坐在桌前拿出傳訊法器,將和妙妙山的交易內容交代給幸夷。

這樣一來她就不用親自去和渡厄書院的各個高層扯皮,自有師父替她鎮壓。

“有第二隻時送回書院。”

幸夷回信。

沒有提及其他問題,意思就是書院那邊妥了。

宓八月答應後就將傳訊法器收起來。

“看來這段時間真的沒有在塔頂沉修。”

“是什麼原因讓她出關?”

宓八月呢喃。

思來想去,別的事不太清楚,但是自己這兩年‘樂不思蜀’的行為,肯定讓對方操心不少。

宓八月想了想,決定把原計劃中第二隻時午出產的速度往前提一些,適當的給書院一些甜頭,也就能讓幸夷的壓力小一些。

隔天,宓八月就帶著用《詭器詳解》換來的憑證,走進妙妙山靈感精髓學識層。

最先發現這一幕的是在藏書閣任職的弟子,訊息當天就在器峰傳遍。

妙妙山弟子們怨聲四起,對宓八月有此待遇非常之不忿。

原本宓八月能隨意觀看妙妙山中階學識也就罷了,那是她憑自己的實力透過妙妙山的考驗,又需付出雙倍本門弟子的工分換來的,所以大家接受得心服口服。

可靈感精髓學識層屬於山門核心學識,裡面有著每一位大佬們的靈感編冊,連本門弟子都無法隨意觀看,需天賦、貢獻、工分缺一不可,憑什麼一個外門記名師長可以進入這一層。

“宓八月的天賦的確厲害,但是那又如何?單憑她有天賦就可以為她開先例嗎?”

“莫非是想以利誘之,把宓八月挖進山門中來?”

“無論是什麼原因,山門這番做法都讓我無法接受!”

來自妙妙山弟子們的抗議,和已經進入精髓學識區中暢讀吸收的宓八月沒有關係。

這一層中的管理非常嚴格,就算是一樣能進入這一層的弟子想找到宓八月說理,在沒有經過她本人同意時,都沒辦法暴力進入她的靜修室。

如此一來,弟子們一鼓作氣都把怨憤發洩到了本門管理層。

面對怨聲四起,都快演變成集體抗議活動的本門弟子。

剛接收到上面訊息的師長們,在授業講課時對底下弟子們道:“山門並沒有對外人破例,那些都是宓八月應得。”

“她憑什麼應得!”底下弟子質問。

師長道:“憑她編寫的《詭器詳解》。”

“什麼東西?”弟子們聞言莫名,面面相覷表示沒聽過這個東西。

師長嘆道:“她在詭器鍛造一道的靈感精髓,被山門買斷了,你們日後去這一門課業就會見到。”

“原來她真的編寫成功了?上次她出關什麼都不說,竟是被山門買斷!”

宓八月要編寫靈感精髓這件事,妙妙山弟子們關注良多,自然都知道。

“可是這買斷的價格未免太高了,一個四星的靈感精髓就用整個山門靈感層去換?”依舊有弟子對此表示不滿,覺得山門依舊偏頗宓八月。

被連續質問的師長並非沒有脾氣,當即冷下臉,呵斥道:“此事由各位長老主持,峰主和山主都知曉,你們是在質疑他們的決斷嗎!”

這麼幾座大山壓下來,弟子們立即認錯稱不敢。

經過各位師長的解釋後,弟子們的怨憤暫時沉澱,沒有再像最初那樣激動得幾乎要搞遊行。

只是有些不滿依舊存於心底。

直到不久後,器峰授業中多了一門名為詭器詳解的課學。

一聽這個名字,妙妙山弟子們豈能不知道這是來自宓八月靈感精髓。

一群器修弟子們湧入課學中。

這一門課學頭日授業就人滿為患,密密麻麻都是人頭,連一些好些日子沒出門露面的精英都到場了。

負責講學的是長老之一。

半日時間轉眼過去。

講學長老一揮手將面前器具紛紛收入如意囊。

“今日講學來自《詭器詳解》中的前篇部分,你們回去細細體悟。”

“中篇和後篇部分會安排在二星和三星課學上,最後的精髓部分收錄藏書閣。”

底下鴉雀無聲。

講學長老離去。

此處授業廣場足足過去了近一分鐘才有了人聲。

或嘆息,或低泣,或呢喃,或哀嚎,或繼續無聲失神。

“天既生我穀雨嵐,何再有個宓八月!!!”

這一聲帶有極大發洩情緒的嘶吼被其他人聽見,也就是扭頭看了那臨近崩潰的傢伙一眼,然後繼續陷入自己的情緒中苦苦掙扎。

“你穀雨嵐算什麼,也好意思跟人家比。”一人無語的諷刺一句。

“她以前肯定進修過詭器,說不定走的就是詭器一道,只是靈犀盛會時被選入書修門派而已。”又一弟子不信邪。

旁邊聞言的弟子像是找到知音,“沒錯,定是這樣。否則她不會入了妙妙山就不走,非要在這裡長待,還對器修一道這樣感興趣。”

“我也這樣覺得。”

“說得對。”

你一言我一語。

之後不知道怎麼的,這番解釋就在妙妙山傳開了,大家都信以為真,心中也有了安慰。

——自小就在器修一道上薰陶鍛鍊,只是中途走錯了路進了書修一道,現在又一次進入器修一道上,所以表現的尤其天賦異稟。

這樣的解釋遠比對方是半吊子加入,兩年就把他們齊齊打壓的解釋令人好受得多。

甚至於,在認定這個解釋後,部分妙妙山弟子都為宓八月選錯門派惋惜,嘴上時不時來一句渡厄書院埋沒人才,攛掇山門長老把宓八月給挖過來。

長老們對睜隻眼閉隻眼不予理會。

在詭器詳解這門課學進行一個月,逐步融入妙妙山弟子的生活中,讓器修詭器一脈的生命力逐步上升時,被壓了一個月的怪談時午也正式在妙妙山中亮相。

它第一次在妙妙山弟子面前亮相於詭器詳解的課學上。

師長將一個破損的一星詭器交給它,下一秒詭器就復原被放回桌上。

師長指名不久前完成詭器修復而洋洋自喜的弟子,“你用時多久,再看看它用時多久。”

弟子面如土色,“她……它,是誰?”

師長道:“時午。”

“時午!?”

“時午不是宓八月嗎?”

師長說話前就猜到下面的反應,平靜道:“它便是宓八月創造的器師怪談,名為時午。”

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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