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轉變·一
“你來了？”
諸伏景光跟隨指引走進實驗室，便看見淺倉真抱胸站在房間的一側，觀看著那些不知道在對赤井秀一做什麼的研究員們。
“什麼事情？”
諸伏景光站近了點。
古往今來，無數的案例證明了權力對人的異化作用，在淺倉真的放縱之下，蘇格蘭如今在組織中的地位和一開始已經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在情報部門一手遮天的他，隱隱有了再開一派系的資本。
只可惜，這位前臥底並沒有因為手中驟然膨脹的權力失去本心，一直保持著應有的敬畏。
這讓對著波本磨刀霍霍的淺倉真頗為失望。
“護送赤井秀一轉移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淺倉真按壓著太陽穴，一副精神疲憊的模樣。
“目的地呢？”
諸伏景光瞥了眼睏倦的白蘭地，忽視了他這副看似虛弱的表現，詢問起這次任務的目的地。
“赤井秀一的重要性我想你也清楚。”
他聽著白蘭地的聲音，目光落在正在注射麻醉劑的小孩版赤井秀一身上，他當然清楚赤井秀一的重要性——
作為返老還童實驗中第一位且很可能是唯一一位成功的實驗品，一旦訊息洩露出去，絕對會有難以想象的傢伙前來爭搶，哪怕轉眼之間整個島國的防務被美軍全面接管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明白了，那我怎麼判斷運送的路線是否正確呢，負責的司機絕對可信嗎？”
“負責的司機，怎麼說呢，某種意義上是可信的吧，但是這麼大一座實驗室......”
淺倉真依次看向那些貌似溫順的研究員們。
能接受組織這種與世隔絕的秘密研究的傢伙，本身都是些狂熱份子，他們對返老還童現象的渴望，完全不亞於虔誠信徒對神明的渴求。
雖說如今宮野志保在淺倉真的影響下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線，但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的本質還是那個不壞，只是有些軟弱的小姑娘。
aptx4869的研究在她的帶領下，自然偏向保守。
放在以前，整座實驗室的研究員加起來還不如她一個人有用，其他人哪怕有反對意見也只能憋著。
可如今，赤井秀一這個成功實驗體的出現......
無中生有不行，依據結果倒推過程難道還做不到嗎？
連帶著這種想法隱隱地在實驗室中流轉，只是迫於白蘭地對雪莉的態度，這些人自覺提出意見也只會得到“你們的意見東京灣裡的魚會轉達給我的，所以你們去找它們提吧”這樣的回覆——
說白了，白蘭地要是能那麼禮賢下士，道上就不會有這麼兇狠的名聲了。
於是，這種困境之下，某些人便自然而然地生出了異心，再加上現今組織的話事人確實已經變了一個，那麼他們這些效忠組織的研究員，改投到新的話事人麾下，也不能算是背叛吧？
“沒有一個可信的人嗎？”
諸伏景光聽出了淺倉真的弦外之音，他感嘆的聲音中不知不覺地帶上了些許細微的憐憫，說到底，這就是白蘭地取得如今地位的代價，偌大的勢力，竟然沒有一個可以信賴的友人。
“不啊，我還可以相信你啊。”不知道是不是淺倉真聽懂了諸伏景光的意思，說這句話時他的笑容顯得格外惡意。
聽到這話，諸伏景光欲言又止，只覺心口一陣堵塞。
要不找機會打斷零的腿吧，這樣他就會名正言順被公安調離臥底的崗位，然後他就能去和白蘭地同歸於盡了。
有時候，諸伏景光心裡會有這種一想到就忍不住想和降谷零道歉的想法。
“要怎麼做？”他岔開了話題。
“計劃書已經發給你了，你按照上面的內容自行決斷即可，如果行動失敗，赤井秀一被人搶走也不用強求。”
“意思是，讓他落在別人手上，然後引他人去爭搶嗎？”
諸伏景光瞬間明白了淺倉真的意思，並且順著這一想法開始思索起讓赤井秀一落在哪方勢力手中更符合他的立場。
答案是隻要不落在島國手裡，並且離島國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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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實驗室那裡接下了任務，諸伏景光經過短暫的準備後便按照計劃開始了行動，這次護送雖說明面上是為了丟出赤井秀一這一餌料，但相關的隱蔽工作還是應有盡有。
比如裝載被麻醉的赤井秀一的是一臺普通的冰箱，成年人沒辦法完好地塞進冰箱裡，小孩子的體型倒是剛剛好。
他第一步做的，就是把這臺冰箱悄悄地放進一家住宅，等候運輸人員前來。
其次前來押運的車隊，表面上隸屬於一家業界小有名氣的搬家公司，諸伏景光眼見著工人抬著冰箱上了一輛貼有公司logo的廂式貨車，將其和一堆雜物放在了一起。
“話說，這種流程，真的可能被洩露出去嗎？”
坐在停在路邊監視的車裡，看著進進出出的不像演戲的工人，諸伏景光面露疑惑之色。
“居然懷疑組織會不會洩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的特色是什麼嗎？”
浩司坐在駕駛位上，用驚訝的口吻理所當然地吐槽，“我們組織別的不多，臥底間諜絕對不少。”
聽到這話，諸伏景光嘴角抽動，浩司說的確實是事實，回想當初組織裡三個後起之秀，他，安室透，諸星大全都是臥底。
要是能提早知道這件事情，那他就該當場暴起，三打一把白蘭地先弄死再說，可惡的fbi，派臥底過來居然不先通報一聲。
就算是父親，來兒子家裡也該先打個電話吧！
“算了。”諸伏景光略感憂愁地結束了話題，當他真正接手組織的情報部門時，看著白蘭地向他公開的臥底以及疑似臥底的名單，儘管身份對立，他還是對組織那批朗姆、琴酒、白蘭地等等骨幹生出了沉重的敬畏——能頂著這麼多臥底把組織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很難想象如果他們能在一個正常的勢力，又能夠發揮出多大的力量。
時間慢慢流逝，搬家公司也終於裝車完畢。
望著緩緩啟動的廂式貨車，諸伏景光朝浩司點了點頭，隨機汽車發動，兩人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