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回春堂的開門接診,讓這條街道一下就熱鬧起來。
“王郎中,王郎中,你看幫我孩子瞧瞧吧。”一男一女兩人領著個大約十歲模樣的女子喊叫著跑進後院。
“孩子身體不舒服嗎?”王志遠迎上去問道。
“我這孩子也是不說話,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說過一個字,前些日子聽說你給兩針下去就讓啞巴開口,今天終於盼到你來坐診了。”
王志遠皺下眉頭,示意孩子坐下來。
為她切脈,觀舌苔後對著面前的兩人搖搖頭:“依照當前的情況來看,她並非是因為病症而導致的不語。”解釋道。
“我有些不太明白,王朗中你趕快給她扎針吧,你說多少銀子我們都願意支付。”男子焦急說道。
“你聽我說,上次的孩子之所以不語是因經絡問題,我可以行針改變,可這個孩子並非經絡而是天生不語,這種情況無論怎麼做都不會治癒。”王志遠把話說的更直白了一些。
“你的意思她天生就是個啞巴?”
王志遠微微點下頭。
小女孩安靜的坐在那裡,低頭扣著自己的手指玩耍,她不僅不會說話,耳朵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王志遠非常理解爹孃的心情,只可惜這樣的情況,除了神仙誰又能治癒?
小女孩的爹孃激動的來,失落的離開。
臨出門之前男子還是不相信,扭頭又問了一句:“王郎中她真的沒救了嗎?”
“實在抱歉,依照現有的醫術進展還無法治癒。”
“哎,本以為治好了能說個婆家,這聾啞人連個丫鬟都沒人要,哎。”男子一邊嘆息一邊嘀咕著往外走。
望著他們離去背影,王志遠長呼口氣。
藥館內四名男子抬著一名女子大喊著從人群后方衝過來,來到秦先生面前催促道:“王郎中趕快給我夫人瞧一瞧。”
秦先生扭頭一看,瞪大雙眼。
木板上的女子肚子大的如同懷胎七月,她臉色蒼黃躺在那裡嘴中不停發出陣陣哀嚎。
“海川趕快去叫志遠過來。”
“好。”
“先生,先生。”
王海川喊叫著跑進後院。
將藥館內的女子情況給王志遠言簡意賅說了一下,王志遠聽完第一次停下手中即將要紮下去的毫針。
“你稍等片刻。”對老鄉說道。
“我不急。”
王志遠轉身將毫針放到桌子上跑出去。
人剛剛進入藥館,男子就衝過來跪在王志遠面前:“王朗中救救我夫人吧。”懇求道。
王志遠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我會盡全力。”繞過男子來到木板前方。
先觀察了一下女子的情況,隨後用手摸了一下腫脹的腹部,如皮鼓一般,拉起她的手腕脈滑數,舌苔黃膩。
“她這是水腫症狀。”扭頭對秦先生說道。
秦先生點點頭:“腹大如鼓,皮色蒼黃,少便,脈絡顯露,所有現象都能確證是水腫。”
《靈樞·本輸》記載,“三焦者,中瀆之府也,水道出焉,屬膀胱,是孤之府”,當前第一要做是幫助他排除體內多餘水分。
“秦先生你來幫她開方子,我用針灸為她來輔助。”王志遠對秦先生說道。
“我對這方面的方子理解的不夠深,要不還是你來吧。”
王志遠挑下眉毛,心想,你比我讀過的醫書都要多,竟然能不知道這類方子。眼前的情況讓他沒有時間過多詢問,既然秦先生這麼說了,那也只好自己全權接手。
“你們把她抬著跟我走。”
“好好,趕快抬起來跟上王郎中。”
王志遠走到通向後院的門口時停下來,轉身把小巧喊了過來。
因為是女子,而且這次行針需要脫掉衣服,所以王志遠帶著他們去了偏房。
來到房間示意將女子放在床上。
“有句話我必須給你說一下,想要為她治療需要脫衣服,你們同意嗎?”王志遠看著女子的丈夫問道。
男子聽完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啊?還要脫衣服?這,這。”
“哎呦,能救命就行了唄,而且王郎中什麼人沒見過。”跟著男子的朋友對他勸說道。
“要都脫掉嗎?”男子詢問道。
“不需要全部脫掉,不過也差不多,因為這次行針的穴位特殊一些。”
男子看著床上疼的嗷嗷叫的夫人,又看了看王志遠,咬著牙點下頭。
“你們全部出去吧。”
“出去,出去,都出去,我夫人脫衣服你們看什麼。”男子用兩手將朋友轟趕出去。
王志遠讓小巧和男子兩人將女子的衣服一層一層褪下,只留下一個肚兜在上面遮掩。
第一根毫針刺入期門穴,此穴歸屬足厥陰肝經,也是肝的募穴,負責調解胸脅腹脹痛。
第二根毫針刺入水分穴,此穴歸屬於任脈,本穴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將聚集在任脈附近的水液分散。
第三根毫針刺入氣海穴,此穴負責溫陽益氣。
第四根毫針刺入陽陵泉穴,此穴歸屬脾經,本穴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可以打通脾的利水通道。
四根毫針刺入后王志遠轉身走出房間,片刻後帶來兩個點燃的艾柱,一個交給男子讓他舉著靠近氣海穴,一個交給小巧讓她舉著靠近陽陵泉穴。
“不要燙到她,也不要距離太遠,等到艾柱燃燒殆盡後通知我。”王志遠對兩人提醒道。
“一直舉著嗎?”男子問道。
“對,一直舉著。”
王志遠走出房間來到藥館內,從鄒風雅那裡拿來筆和紙,在上面開出了藥方。
“風雅你先按照這個方子抓兩天的藥。”
“好的先生,需要我們在這裡為她熬製嗎?”
“暫且不用。”
王志遠掃了一眼秦先生,不知為什麼總感覺他今日有些奇怪,具體哪裡奇怪還說不上來。
短暫休息後返回後院繼續完成自己的行針任務。
過了大約一炷香左右,小巧從偏方跑來:“先生。”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怎麼了?”
“她想要小解。”小巧湊到王志遠耳邊輕聲說道。
王志遠心想,我這四根針就是為了讓她小解。
“那就讓她排出來。”
“躺著?”
“不然呢?目前行針還未結束,就地解決。”
“哦,那我去跟她說。”
“回來,你告訴她,如果想小解而不解,那麼她水腫的情況會越發嚴重,所以只要想就立刻排。”王志遠害怕女子因為害羞硬憋,這才讓小巧轉達此話。
小巧原話告訴女子。
“這,這樣得姿勢我實在無法排出。”女子臉漲得通紅說道。
“要不我們先把頭轉過去?”
女子微微點了點頭,小巧和她男人對視一眼,起身背對著女子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