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舍利子？
很好，大光頭，你也有忍不住的時候。
還以為你要掰扯到明天，沒有想到這麼輕易就圖窮匕見。
李長生詫異的看了一眼智圓和尚。
說老實話，和尚的城府，不至於這麼淺薄。
作為佛教協會的會長之一，智圓的城府跟智慧，毋庸置疑。
讓他這麼著急，那肯定有原因。
至於原因是什麼，李長生懶得去理會。
“嗯？眼睛？智圓方丈，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李長生用無神的眼睛看著智圓和尚。
“李觀主，毒毛峰的事情，外界已然傳開。”
“我佛門承諾的事情，永久有效，我等可讓你的眼睛重現光明。”
“但，需減一事與舍利作為報酬。”
智圓和尚沒有遮遮掩掩。
有求於人，無需遮掩。
而且事實在眼前，遮掩只會讓人瞧不起。
是他有求於李長生，而不是李長生有求於他。
原本智圓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李長生迫不及待或者惶恐不敢見客，他就獅子大開口。
但現在，李長生哪裡有什麼惶恐的情緒？
鎮定的跟眼睛沒有問題一般。
可他看李長生的眼睛，確實無神，確實如同失明一般。
“哦，智圓方丈，你的意思是因果置換？”
李長生依然面無表情，說的話也不緊不慢。
因果置換，心甘情願方可。
說置換，其實到底還是由佛門來承當這裡面的因果。
之前舍利因果，李長生掀桌子，最終將其搞大，逼迫佛門不得已承諾十五場水陸法會。
甚至差點讓佛門的佛子心神魔障，水陸法會還沒開始，就先搭了三個法師進去。
說老實話，那一波，佛門是面子裡子盡皆虧了一個底朝天。
這一次好不容易能夠找回場子，智圓和尚怎麼可能放棄。
本能的，智圓和尚就想要開口應承。
隨後，他猛然頓住。
等等。
因果置換？
娘咧。
你個牛鼻子小道士，以為出家人不會罵人是吧？
老衲好像好意來幫你恢復視覺，你竟然在這裡偷換概念。
你這是怕整不死我們佛門，要往死裡繼續整是吧。
幫助恢復視線，說到底，是一樁功德，同時還能夠減少李長生要佛門做的五件事之一。
除此之外，還提出了讓李長生用舍利做報酬。
可謂一箭三雕。
但，如果是因果置換。
別說一箭三雕，能不被拖累至死都算是萬幸。
李長生的具體實力如何，眾人不得知。
但能招惹氣運反噬甚至是五感剝奪的因果有多大，都不用去猜，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
“李觀主誤會，老衲只是能夠讓你恢復光明，可不曾說過要因果置換。”
有些事情，不得不說明。
因果這種東西，誰能夠說得清摸的透？
“智圓方丈，你是來消遣貧道的？”
李長生當場語氣變冷。
“李觀主為何如此說？”
智圓和尚眼皮一跳。
李長生的名字，在其他地方不好說，在佛門這一塊，如雷貫耳。
這是一個吃不得虧的主，想讓他吃虧，他就敢給你掀桌子。
而且，還是有理有據的掀桌子。
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貧道眼睛為何無法見光明？”
“老衲無從得知。”
“既無從得知，又為何信誓旦旦與貧道說能復明？”
“佛門自有辦法。”
雲裡霧裡，兩人都沒有挑明瞭說。
智圓的意思就一個，你眼睛瞎了，我們佛門能給治，至於因果，不沾手。
李長生的意思也只有一點，想要用治眼睛來達到你們佛門的目的，可以，因果也一併承了。
對話過後，雙方陷入沉默。
“開啟天窗說亮話吧，貧道之傷，在於因果，藥石無效。”
“移植眼瞳，無效。”
“更換眼角膜，無效。”
“只得一個有效。”
“因果置換。”
李長生直接挑明瞭說。
想要好處，那就得付代價。
既要好處，又不想付任何代價，那就是痴心妄想。
因果反噬的情況下，任何現代化的醫用手段都無效。
連古術法祝由術都沒有作用的情況下，換雙眼睛就有用？
那是在自欺欺人。
李長生很清楚，佛門提出來的辦法是什麼。
無非就是找一雙趨向完美匹配的眼睛替換。
沒有用的。
這三天內，李長生想了無數種辦法，最終甚至不惜動用祝由術，所得出的結果讓人絕望。
無效，全部無效。
這之後，他才會開始抽絲剝繭，理順一切因果順序，最終找到木蛇的身上。
現在眼睛的問題已經解決，李長生就是在挖坑。
坑佛門，李長生心安理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只要佛門敢答應，李長生二話不說，佛門的要求，全部答應。
不帶任何猶豫。
五次事情少一次，加上一顆舍利子，這在外人看來，代價大到沒變。
但在李長生看來，那是賺到流血流濃。
無他，就兩個字，因果。
這因果，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毒毛峰因果。
這因果，是黒江水運上下三千里人煙的因果。
否則，李長生何須承當五次五感剝奪。
已過四次，最後一次五感剝奪，那是最為恐怖的，因為他剝奪的，是觸覺。
當一個人的丟失觸覺，那就如同行屍走肉。
佛門敢應，李長生還真就敢給。
這種因果，佛門不丟出三五個法師加一個大法師，抗不過去。
智圓愕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長生。
所有人都覺得，李長生的視覺，是因為外在原因所導致，畢竟毒毛峰的因果，道門兩大脈一起承了。
也就是說，無關因果。
這也是為何佛門會火急燎原的跑過來的原因。
現在，李長生說是因果緣由。
這一點，智圓和尚不懷疑。
無他，沒有人會在這種事情上弄虛作假。
因為沒必要。
佛門真應下來，到時候，就需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因果，需要做什麼才能夠轉嫁因果。
“李觀主，是否可告訴老衲，是何因果？”
智圓話一出口，就驚覺不好。
因果兩個字，易出口，也不易出口。
別說是外人了，就算是至親的人，也不能隨意訴之於口。
更何況，長生觀跟佛門的關係，可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