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早見了？
楊衝愕然愣在原地，久久無言。
什麼時候見的血？什麼時候動的地脈？
為什麼自己不知道？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不斷浮現，但楊衝愣是理不清這裡面的順序。
“楊真人，確實已見血。”
丁鴻儒走到楊衝身邊，目光望向李長生等人消失的方向。
楊衝還是有些不明白。
山脈都還沒有動，哪裡來的見血？
所謂見血封喉，那是在動了地龍脈之後。
在動地龍脈之前，打生打死都沒有關係，就算丟兩具屍體下去，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在你們過來之前，李觀主已在鎮地龍脈。”
丁鴻儒悠悠然提醒了一句。
楊衝瞬間呆立當場。
他明白了，為什麼郝正川態度那麼端正，甚至可以說謙虛。
原來，一切的關鍵點在這裡。
他一直以為，李長生帶著郝正川他們下去，是因為不想沾染白雲觀的因果，想要讓郝正川等人自己解決。
可是楊衝忘記了一點。
在茅山道士入局之前，李長生跟白雲觀的因果已經開始糾纏。
九宮八卦，鎮鎖地龍脈。
這不是單獨針對毒毛峰。
這是在鎮壓白雲觀所惹出來的因果。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一切都說得通。
李長生所說，早已見血，也完全沒有錯。
楊震陽的斷臂，就是最好的見證。
說到底還是格局問題。
血已出現。
因果已定。
在這個時候，李長生更加不顧因果插手其中。
這樣可以省下很多麻煩。
但偏偏的，李長生反其道而行。
這才是楊衝佩服的原因。
雖然之前身為對手，雖然茅山執劍者被李長生所廢，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李長生的敬佩。
……
一小時內，毒毛峰方圓百里，都在震動。
所有人，都在撤離撤退。
直升機不斷來來回回。
時間太過緊迫，任務太過重要，沒有人敢在這件事情上打任何馬虎眼。
李長生的最初的要求，清空毒毛峰方圓三公里地。
在這裡，不得有任何生人存在。
直到茅山介入其中，直到楊震陽斷臂血灑當場，李長生才將擴散範圍提至方圓百里。
差不多擴大了整整百倍的範圍。
川前湖面前，道路忐忑難行。
最為出奇的在於，靠近川前湖五百米範圍，寸草不生。
周圍光禿禿，除了碎石巨石，沒有任何動植物存在。
乾淨的讓人感到心裡發毛。
這五百米的距離，不是圓形，是一個正方形。
早在山巔時，李長生就看的清清楚楚。
下來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窺了老祖宗們的手段。
四四方方，四平八穩。
地面除了碎石之外，別無他物。
這其他的景象如果被那些研究狂人看到，絕對會欣喜若狂。
這就跟當初發現鹽湖一個道理。
小湖並不是如同以往深山老林所看到的那些無名湖泊那般，清澈如鏡，也並不是猶如泥濘一般的渾濁。
而是碧綠色。
整個湖面，只有這一種顏色，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的色彩。
最為誇張也是最讓人驚悚的是，湖裡沒有海藻一類的水草，連魚都沒有一條。
按照正常情況，這是一個死水湖。
但偏偏，這不是。
是的，這不是死水湖，這是活水湖，水從地下暗河出，自南往北走。
十分違背常理的一幕。
但卻活生生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除此之外，還有更加怪異的一幕。
那就是，從湖水引出的水，在出湖之後，清澈見底，沒有任何雜質。
李長生站在湖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又是兩個極端想象混合在一起。
這樣的極端情況，之前李長生在無人島嶼的時候，也見到過。
不過那是風水局。
而這，是景觀。
“李觀主，湖泊有陰，為幽。”
郝正川身為真人，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之前他也親自下來勘察過，對於這個無名小湖也有一定的理解。
湖泊有陰，為幽冥。
說的是這個湖的風水位置，為死門。
別說自然生長魚，就算抓幾條活魚丟下去，不出一時半刻，也是浮白肚的結果。
“有陰為幽，可他卻是活水源頭。”李長生輕輕搖頭：“你們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想過，怎麼會沒有想到。
不過最後都沒有推斷出一個所以然來。
最終的結論在於，小湖下方有暗河，水源為活，是因為暗流河的緣故。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
如果是暗河的緣故，那麼流出去的水，應該是碧綠色的才對。
郝正川皺著眉頭，冥思苦想。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被忽略了？
自然現象？跟國外那個所謂的地獄入口：希拉波利斯的地獄之門一樣，都是天然景觀？
“九老仙都君印。”
李長生沒有為難他太久，悠悠然的說了一句。
郝正川眼睛陡然瞪的滾圓，臉上出現不可思議的震怖神色。
九老仙都君印，竟然在小湖之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算過多遍。
湖下如果有寶，早就已經被他們算出來，更何況，九老仙都君印可是道門至寶，他們怎麼可能一點感應都沒有。
然而，郝正川知道，李長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忽悠他們。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感到驚悚。
什麼樣的局才能夠讓道門中人無法算出道門至寶所在位置？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梅花手算不出來，九宮八卦也算不出來？
“九老仙都君印做鎮眼，你們怎麼算？”
李長生漠然開口。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早就讓茅山的讓將九老仙都君印取走了，哪裡還用得著搞那麼多的麻煩。
九老仙都君印為陣眼？
郝正川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長生。
這麼說來，那這裡的鎮壓陣，是道門中的前輩所佈下？
李長生都懶得去解釋這個問題。
如果這裡的佈局不是道門中人，李長生會給茅山那麼大的面子？
這裡不僅是道門中人布的局，而且還是茅山祖師爺出的手，用的還是九老仙都君印這樣的至寶來當做陣眼。
如果是道門其他人布的局，估計在郝正川等人炸山時，這裡就暴雷了，哪裡有可能等到李長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