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所有人都呆滯的看著李長生。
兩劍還是三劍?茅山執劍者就這麼被廢了?
這一刻,丁鴻儒似乎又看到,當初那個在長生觀大門口之前,面對佛門的逼迫時,那個一拳一拳打死佛門武僧的狂霸身影。
持劍的他,威懾方面,一點都不低於當初。
陽光下,李長生單手持桃木劍,劍尖朝下,鮮血一滴一滴滴在碎裂的地面上。
雙方交手,不過一分鐘。
勝負已分,甚至生死也已分。
楊衝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很清楚,一個執劍者被斷手的後果。
但現在,是在比試之中,沒有認輸一說。
該死,就得死!
死不瞑目也得死!
道誓已發,誰敢違背?
場中
山風冷入骨髓,所有人都隱隱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顫。
楊震陽捂著斷臂處,臉白如紙,但卻倔強的沒有再開口慘叫。
楊衝不忍再看,微微閉上眼睛。
茅山所屬弟子,都面有悲慼。
張誠玉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現在誰敢開口求情,誰就得代替楊震陽下場。
而且到時候,李長生可以不用任何顧忌,直接轟殺那個人。
直白一點,如果誰覺得體術能夠贏得術法,那麼倒是可以下場試一試。
只要被拉開距離,體術在術法面前,只能俯首。
除非金剛羅漢,否則,十死無生。
如果被近身,術法者,九死一生。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術法跟體術的高低。
李剛目眥欲裂,揹著的雙手青根凸顯,身體都在忍不住輕輕顫抖。
眼前的李長生,猶如巨魔一般,無法戰勝。
茅山執劍者,竟然被輕而易舉的斷臂。
李長生的劍術,簡直誇張到恐怖。
再加上那種神出鬼沒的出劍方式,除了熱武器,誰還敢說能夠暗殺得了李長生?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李長生猛的一揚手。
手中桃木劍,瞬間消失。
所有人,不管是丁鴻儒還是簡意,不管是張思民張誠玉還是楊衝,都沒有看出來,李長生到底是怎麼收劍的,也沒有看出來,李長生的桃木劍,收到哪裡去。
背劍術,確切來說,可理解為藏物法。
它不止可以背劍,亦可以藏物。
只是這方面,李長生沒有義務跟其他人解釋。
放楊震陽一馬,已經算是格外開恩,再多要求其他,李長生估計就真的要開殺戒了。
“看在你們茅山接下來要鎮守毒毛峰的份上,饒你不死,下一場。”
當李長生淡漠的聲音傳開時,茅山所屬,均都是鬆了一口氣。
斷臂總比死亡好。
以楊震陽的天資,就算是斷臂,也不會成為廢人。
“術法,我來。”
楊衝抬起頭,深邃的目光有著星芒在閃耀。
茅山術法,大多數都是針對陰物。
別以為它對人沒有作用。
針對人的時候,它是直接作用在三魂七魄之上。
這才是他最為恐怖的一點。
所有人都知道,道門之中,術法攻擊力最為狂猛的當屬於正一。
茅山上清,屬正一一脈,他們難道真的一點攻擊力都沒有?
這簡直就是扯談。
看不見的,才是最恐怖的。
看不見的,才是最危險的。
“好。”
李長生抬起頭,單手做稽。
“茅山術法,聚魂奪魄,殺鬼鎮神,貧道早已耳聞。”
“既然要打,那就放開了打,別說長生觀欺負你們。”
“作為眾觀之觀,只要你能夠接的住雷罰,貧道算你贏。”
李長生不想浪費時間,他也沒有虐殺同門的愛好。
一招能贏,那就一招。
贏不了,打第三場。
在場所有人之中,李長生在體術方面,有著絕對的自信。
別人的體術,是跟人練的。
李長生的體術,是跟大妖煉的。
雙方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這也是為何當初佛門武僧在面對李長生時,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緣故。
打你,打的你都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所以,如果楊衝真的能夠抗住雷罰,李長生不介意留他一命。
“好!”
楊衝抬起頭,嘶啞回道。
長生觀術法冠絕道門之巔。
這一句話,是從師門長者代代傳下來的。
最初的原話:鎮妖觀,術法絕世,不可匹敵。
直到近代,口口相傳的話才變成了:長生觀術法冠絕道門之巔。
所有人都知道,長生觀的術法,跟其他門派的術法不一樣,他們的殺傷力,更大,更絕。
好字落下,楊衝雙手一翻,兩道符籙出現在眾人面前。
揚手的瞬間,符籙憑空而停。
楊衝沒有停止,雙手猛然掐訣,剎那之間,幻影而成。
攻防雙符籙。
一攻,一防。
既然是比試術法,楊衝就不會客氣。
不管李長生怎麼說怎麼做,楊衝只會依著自己的本意來。
輸了,那就輸了。
贏了,那後面第三場也不用打了。
因為,攻的是神魂。
只要中招,李長生也就沒有任何翻盤的能力。
“兵臨……”
攻字訣,九字真言。
轟轟轟……
一聲聲梵音不斷在空中凸顯,在毛毒山上不斷迴盪,再回蕩。
李長生豁然抬頭,雙手再起,道稽而落,以示尊敬。
對九字真言的尊敬。
下一刻,讓所有人驚恐的畫面出現。
“電母雷公,速降神通……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術法:五雷正法。
“轟隆!”
晴空霹靂,空中,白雲匯聚,那畫面,讓所有人肝膽俱裂。
五雷正法,竟然是五雷正法。
龍虎上天師府一脈特有術法,五雷正法。
除雷印者,無法修習,無法窺探,無法闡閱的五雷正法。
那一刻,所有人都傻了。
李長生是天師府一脈的傳人?
可不對。
天師府少天師,張誠玉就在此地。
為何會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張誠玉臉色難看的盯著李長生。
五年前的畫面,再現。
那一年,兩個同為十五歲的少年在山中偶遇,那一年,兩個少年用出了一模一樣的術法,那一刻,名叫張誠玉的少年,被打擊的信心全無。
五年後,少年已成青年。
少天師還是少天師,但當初那個張誠玉眼中的泥腿子,已經成為長生觀觀主。
身份之間,來了一個極端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