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密這兩個字，放在哪裡，都是事故，而且是重大事故。
誰特麼的敢站出來說洩密無關緊要，絕對會被直接打靶，都不帶任何一點考慮的那種。
“記錄。”
李長生開口記錄時，丁鴻儒立刻刷的一下拿起筆拿紙，腰桿子坐的筆直。
“荒山事件，調研局負全責。”
第一次，石破天驚。
誰都知道一件事情，考核點之所以更換，是因為有人洩露考核內容。
這怎麼看都不是調研局的責任。
換成荒山，也是臨時起意，期間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可以用考核兩個字來解釋。
但李長生這一開口，直接就將事情的性質給定了。
這簡直要了半條命。
但現在，是記錄期間，所以，不管是周達還是丁鴻儒，心裡就算有再多的疑惑再多的不滿意，也只能乖乖閉著嘴等李長生說完。
“考核點存在人為陣法痕跡，殭屍隱匿在東南方向山洞。”
“調研局經過三次調研，疏漏陣法痕跡，負主要責任。”
“考核人員篩選，出現重大失誤，調研局負全責。”
“考核人員出現自相殘殺行為，調研局負全責。”
三個責任猶如三顆二踢腳，將周達兩人炸的暈頭轉向。
天崩地裂，江河倒流。
這算什麼？
上頭都還沒有給他們定責任，或者說，上頭都不覺得是他們的責任。
但李長生這話一丟出來，沒責任也變成有責任。
瑪德。
周達握緊拳頭，感覺自己會忍不住揮一拳出去。
但，李長生說的話，他沒有辦法反駁。
這個責任一旦定下來，周達完了，丁鴻儒也完了，李長生同樣也完蛋。
負責這一次大考的所有人，都得完蛋。
記大過都特麼的是輕的了。
嚴重一點，直接送崑崙守擂臺。
事情就是這麼嚴重。
事情就有這麼嚴重。
“李觀主，上面還沒有定責任……”
周達垂死掙扎。
他不想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啊。
特麼的，其他部門被滲透，關我調研局什麼事？
能不能做個好人？
能不能不要做這樣的爛好人？
沒有人會領情的，他們只會在暗地裡拍手叫好，甚至有機會都會忍不住往下踩一腳。
“放心，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以上所有表述，統統為放屁。”
“如有人有意見，可找長生觀李長生論證。”
“荒山陣法，為十五年前佈置。”
“誘引，血與魂。”
“所有參與考核人員，追究考核人員所在部門。”
“內部通報。”
“自記錄日起，開始通報，為期三十天。”
李長生嘴角一揚，臉上露出冷酷的笑意，在周達跟丁鴻儒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聲音繼續響起。
“同時密保，荒山內有九菊一脈痕跡。”
“養屍地將會成為毒龍地。”
“特請堪輿局與氣象局聯手調查。”
終於將所有話說話，李長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所有的話，都是在為最後一句話做鋪墊。
合成最後一個意思就是，特麼的勞資不想管這個爛攤子。
誰特麼的搞出來的，誰負責。
不過在說這句話之前，一定要先將自己的責任給摘除。
不然的話，不是你的責任，也會變成你的責任。
周達兩人瞪大眼睛長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長生，震驚的神色都來不及做任何掩飾。
厲害了，我的李觀主。
雖然不能說甩鍋，但能夠將責任推的一乾二淨，也是人才一個。
李觀主，你不應該去修道，你應該進體系，你絕對能夠混的風生水起。
心裡是這麼想，但兩人可一點都不敢將話說出來。
當下，丁鴻儒在將資料收拾了一遍之後立刻彙報。
周達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李觀主，是否要對那些考核者進行規避處理？”
所謂的規避處理，其實就相當於軟禁，而且時間不定。
什麼時候事態平息，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這種情況十分常見。
我們常常會覺得，經常性在電視上看到的某人，突兀之間就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又突然間冒出來。
一般來說，都是遇到這種規避處理。
強硬的官方說辭為配合調查，只是如果用上配合調查這四個字，一般來說，距離進去也就不遠了。
因為這種情況，都是在有實質證據的情況下才會用到。
而規避處理在於，不需要證據。
只需要懷疑或者有這個傾向，就可以進行處理。
“讓他們交代在裡面到底遇到了什麼，又做了什麼，之後配合微型拍攝機所拍攝到的畫面進行分類處理。”
“最後送給魯局，讓魯局去評分。”
李長生揉了揉眉心，緩緩開口。
嗯？
啥？
前面還好好的，後面一句話冒出來，周達瞬間傻眼。
不是，李觀主，你這進去荒山到底遇到了什麼，人設要不要變得這麼徹底？
先是甩鍋，後是連責任都給推了。
您老可是考核主管啊。
但這話，周達不敢說。
燕京冷王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李長生的時候，總是提不起那股桀驁氣。
打死周達都想不到，李長生確實在荒山裡面遇到了無法理解的畫面。
如果不是還有一點理智在，李長生差點一個五雷轟頂將整座荒山摧毀。
去他瑪德考核，去他瑪德洩密，去他瑪德荒山。
“丁隊，上報最高組。”
“荒山內，發現萬屍窟。”
“申請最高組介入調查。”
這話說完，李長生讓緩緩靠在椅背上。
是的，這就是李長生為什麼選擇不再沾染荒山因果的原因。
荒山之內，陣法之中，存有萬屍體窟。
殭屍也隱匿其中。
作為修道者，見到這一幕，毫無疑問，直接出手，毀滅之。
但為難的在於，這件事情，不僅僅只是個人因果。
如果是個人的話，別說一萬人，十萬人李長生都不怕。
黒江流域事件，滋水流域事件，鳳凰之嘴事件，任何一個事件所牽扯到的因果何止千萬人。
李長生有怕過？
沒有，從來都沒有。
他之所以沒有選擇處理，是因為這件事情，關乎的不僅僅只是跟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