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幾個人就出門上山去祭拜。
冬天的早上還有些冷,但跟胡桃老家比起來,算是很暖和的,連霜都不會下。
穿個薄薄的棉服也不覺得冷。
胡桃還以為要爬山呢,沒想到竟然可以坐車到山腳下,然後再爬一點山路上去就到了。
所以帶著老太太也不算很吃力。
這是凌夜辰從生病以後第二次來上墳。
第一次是外公出殯那天。
本來想著第一次沒事,這次也不會有反應的,但沒想到,看著面前的墓碑,想到底下埋的是自己的外公,不自覺的跌坐到地上。
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離他最近的胡桃跟凌夜星。
兩人同時叫道:“凌夜辰,哥。”
胡桃順勢跪到地上,扶了扶凌夜辰:“沒事吧?”
凌夜星則站著,兩隻手想去拉他哥哥。
而在另一邊的幾個人也朝這邊看過了。
除了老太太跟文梓雪外,秦蘇華已經大步朝這邊敢過來。
“怎麼了,難受嗎?”秦蘇華一邊問,一邊已經走到凌夜辰旁邊。
而凌夜辰跪在地上,雙拳緊握,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才道:“有點不舒服。”
秦蘇華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原因,本來以為已經好了,沒想到還會有反應,趕緊道:“桃子,你先帶他去車裡。”
胡桃點點頭:“好,我們先下山。”
幾個人這才扶著凌夜辰站了起來。
凌夜星扶著他哥的另一邊道:“我也陪著我哥先下山。”
秦蘇華想了想道:“你別去,讓你嫂子陪著就行了。”
凌夜星抬起頭問:“為什麼?我不放心我哥。”
秦蘇華道:“每次你哥發病的時候,我們都不管用,就你嫂子能安撫他,所以你去了也沒有。”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文梓雪也道:“對,你去了也沒用。”
胡桃扶著凌夜辰下山,秦蘇華帶著幾個人還要做祭拜的儀式。
凌夜辰一路都很沉默,只有胡桃一直在問好點了沒。
快到山腳下時,凌夜辰突然推開胡桃,握緊拳頭,朝樹幹砸去。
等胡桃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破了皮,血已經從面板裡滲了出來,染紅了整個拳頭。
他還想再砸過去,被胡桃一把抱住,接著就聽見了她帶著哭聲的聲音:“你幹嘛呢,疼不疼,疼不疼。”
胡桃爬攔不住他,所以用了全身的力氣,凌夜辰一時沒站穩,帶著胡桃摔到了地上。
下山路本來就不平,有些陡,兩人重力加一起,男下女上,頭朝下,直接從原來的位置往下滑了好幾米。
本來凌夜辰墊在下邊,胡桃應該是不會受傷的,但為了停下來,胡桃的手試圖去抓旁邊的樹枝,被樹枝劃傷了。
等停下來的時候,就聽到胡桃疼痛的叫聲。
這一叫聲把凌夜辰叫醒了。
凌夜辰從下山開始感覺一直就有點恍惚。剛剛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爆發的情緒,才去砸樹幹的。
還沒反應過來呢,兩人就一起摔了下去。
接著就聽見胡桃的叫聲。
“你沒事吧?”凌夜辰抱著胡桃問。凌夜辰的腳勾住了路邊的樹,才穩住兩人下滑的身體。
不然看一個趨勢,兩人還得往下滑一截。
胡桃看不往下滑了,看著他問道:“你醒了沒?”
凌夜辰看著她道:“嗯,醒了。”
胡桃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一隻手摟著他,一隻手則試圖去抓旁邊的樹枝。
而凌夜辰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護著她的頭,背朝下承受著與地面的摩擦之痛。
只有兩隻腳能去勾旁邊的樹枝。
聽到他說醒了,胡桃才哭了出來,但哭聲不大,只是小聲的啜泣:“你嚇死我了,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先起來。”凌夜辰拍了拍她的頭道。
胡桃伸手擦了擦眼淚,準備從他身上翻下來。
凌夜辰又道:“沒事,你抓著旁邊的樹枝慢慢起來。”
胡桃點點頭道:“好,我先起來”然後藉著旁邊樹枝的力氣,輕鬆就爬了起來。
還好自己從小就在山裡長大,像今天這樣摔倒是常有的事,也不覺得有多慘。
爬起來後趕緊把凌夜辰也扶了起來。
胡桃的手因為剛剛抓樹枝,被樹枝刮傷的,破了點皮,有點辣疼,但還在她能忍受的範圍。
而凌夜辰除了剛剛砸樹幹受傷外,背部好像也受了傷,有些疼,但為了不讓她哭,凌夜辰沒說自己背部受了傷。
“還好只是破皮,不過你的嚴重了一點,走吧,我們先下山,等會回去給你消消毒。”胡桃對於自己破了皮的手,一點不在意。
但凌夜辰就不同了,抓著她的手,吹了吹道:“很疼吧?對不起,害你摔倒。”
胡桃甩了甩手道:“沒事。走吧,這裡有些陡,還滑,我可不想再摔第二次了。”
說完率先往前走,凌夜辰跟在後邊。
其實他們離車也不遠,就一小段路程。
一會兩人就到了車旁。
因為剛剛摔倒的原因,凌夜辰的衣服上全是灰塵,即便胡桃給他拍了好一會,有些還是拍不掉了。
胡桃很無奈的道:“等會舅媽她們下來,肯定會知道咱兩摔倒的,你看衣服上的灰都拍不掉了,只能回去洗。”
凌夜辰看了一眼在胡桃手裡的外套道:“算了,丟了吧,懶得回去洗了。”
胡桃趕緊抓著衣服道:“不就粘了點灰嗎,不能丟,回去我給你洗,丟了浪費。”
接著又道:“我看有點冷,要不還是穿上吧,就有點灰而已。”
凌夜辰因為外套髒了,所以才脫掉的,要不是褲子不方便脫,他現在恨不得把褲子跟鞋子都脫了扔掉。
所以讓他穿上髒了的外套,那是不可能的。
“冷就上車吧,別站這裡了。”他邊說邊開啟車門進去。
“你先進去,我再拍拍灰塵。”
凌夜辰看著車外抖灰塵的胡桃,有些不開心的道:“你老公我受傷了,手上還在流血呢,你就不幫忙止血,那個衣服有我重要?”
胡桃把衣服摺好,放在座位旁邊,然後爬上車坐在他旁邊道:“以後再痛苦都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了,實在忍不住你就打我吧。”
她說得很認真,眼睛滴溜溜的看著他。
凌夜辰心裡一軟,伸手把她圈進自己懷裡,低頭吻住她的唇,邊吻邊道:“好,下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就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