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新一年的開始,所有人都在慶祝,在許願,在祈禱。
胡桃的新年只有兩個願望,一多賺一點錢,二逢考必過。
享受孤獨,也覺得快樂。
胡桃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內心平穩安寧。
而這一份平靜卻在新年的第二天被打破了。
她接到了媽媽的電話,說他哥哥把人打了,要賠很多錢。
是的,他有個比她大很多的哥哥。
她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他。
哥哥二十三歲去坐牢,今年二十六歲,從牢裡出來。
坐牢的原因竟是因為吸毒。
她從來不跟別人講哥哥的事情,她的家人也當沒這個兒子。
上個月剛剛被釋放,現在又忍事了。
聽媽媽說,元旦過節,她哥出去玩,晚上跟別人打架,把人打醫院了。
要賠一大筆醫藥費。
她是又恨又氣,但又無可奈何。
把身上所有的錢都轉給了媽媽,讓她先幫哥哥賠錢。
才從牢裡出來,她不想再讓他進去,畢竟是親哥,她做不到這麼狠心。
胡桃一下子又變成了一個窮光蛋,除了身上留著吃飯的一百元,現在她身無分文。
一個人蒙在被子裡哭了一頓,然後起來去找兼職。
她沒辦法等下次發稿費。
一百元最多隻夠她吃一個星期的飯,而且必須非常節省。
她必須出去賺錢啊。
因為以前隨時做兼職,所以還是有點資源的。
晚上找了個服務員的兼職,需要到酒店幫辦婚宴的當服務員,端盤子上菜,然後還要洗盤子。
下午五點,她到了酒店宴會廳。
換上衣服就跟著負責人去熟悉宴會場地,安排工作。
接著就開始工作了。
宴會人很多,她們十幾個人要負責六十桌的上菜服務,宴會結束後還要收拾盤子和碗。
做完當場就可以拿到一百五十元。
這個工作看似簡單,卻是個體力活。
從六點開始,就得一直在宴會廳來回跑動。
等把所有的碗和盤子收拾完都已經凌晨兩點了。
她從酒店出來,感覺世界都是沉睡的。
手機因為沒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關機的。
晚上打車要三四十元,她捨不得,所以她只能沿著路燈走回去。
她按白天過來時模糊的記憶,一路回家,路燈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這一路又黑又靜,她害怕得要命,但她別無選擇。
即便這樣她也沒哭。
今早她哭了一次,她只允許自己哭那麼一次。
想想曾經的生活,貧困難熬,還沒地方賺錢。
現在想想挺好的了,雖然累,但只要想,她還是有地方賺錢的。
還好路程不算遠,一個半小時後就回到了出租屋。
她連臉都沒醒就睡了。
第二天八點鬧鐘一響就起來了。
撐著昏昏的腦袋起來碼字。
她得把書更新完,然後接著去做兼職。
還好今天找了個商場促銷的工作,十點才開始上班,晚上十點就回來了。
等晚上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十一點。
凌夜辰已經回來了,他正急得在出租屋裡團團轉。
看到胡桃進來,喪著一張臉看著她。
胡桃進門問道:“你回來了?”
凌夜辰沉默的看了她很久才問道:“你去哪了?”
胡桃:“圖書館啊。”
凌夜辰聽到圖書館三個字,直接炸了:“你說謊,我在圖書館來回找了三遍,都沒看到你,說你去哪鬼混了?”
邊說邊逼向胡桃,直接把胡桃逼至牆邊無法後退。
接著又聽到凌夜辰道:“手機為什麼關機?資訊為什麼不回,從昨晚到今天一直聯絡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報警。”
這句話是吼出來的。
把胡桃嚇了一跳。
凌夜辰緊緊抓著她的肩膀,讓她無法動彈。
她有些怕了。
凌夜辰紅著眼睛,手上青筋暴起。
感覺下一秒整個人會突然瘋起來似的,讓胡桃喘不過氣來。
胡桃沒說話,也不敢說話,她怕一出聲就會惹急了凌夜辰。
呆呆的看著他,眼裡充滿了恐懼。
凌夜辰越抓越緊,感覺要把她的肩給卸下來一樣。
她突然覺得好累。
這兩天,她每天要應付她媽媽哭哭啼啼的電話,要去兼職賺錢,還得每天不落的碼字。
感覺她的腦神經快用完了。
她感覺下一秒她就會暈倒。
才想到這,她真暈倒了。
等凌夜辰發現的時候,她緩緩的倒了下來,閉著眼睛,垂著頭不講話了。
他被嚇得不輕,把她抱到床上,怎麼叫都叫不醒。
像破碎的洋娃娃,沒有一點生氣。
叫了救護車送到醫院,直接進了急診。
凌夜辰坐在急診室門口,嘴裡一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他害怕了,他想一定是他嚇到她了。
是他害她暈倒的。
一個多小時後,醫生出來了。
“醫生,她怎麼樣了?”凌夜辰急忙站起來問。
醫生:“別急,現在沒事了。”
凌夜辰:“謝謝醫生,她是什麼病啊,為什麼會暈倒?”
醫生扶了一下眼鏡道:“沒什麼大礙,只是病人睡眠嚴重不足,加上沒好好吃飯低血糖,等明早睡醒了給她找點吃的。”
過了幾分鐘,胡桃出來了,還在沉睡。
是的,醫生說是睡著了。
因為病房都滿了,大晚上的只能睡在醫院樓道里,手上還扎著針水。
凌夜辰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就一晚守著她。
第二天,胡桃慢慢醒了,凌夜辰一動不動盯著她。
胡桃一動,扯到了輸液針管,突然的疼了一下。
“你別動,手上還在輸液呢。”凌夜辰急忙說道。
說話聲音很小,聽起來很疲憊。
胡桃看了看周圍,才問道:“這是哪?我怎麼了?”
凌夜辰:“你暈倒了,這是醫院,你想吃什麼?我讓文軒帶過來。”
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感覺有點餓了,朝凌夜辰道:“什麼都吃。”
凌夜辰說了聲:“好。”然後給陳文軒打了個電話,讓他帶吃的來醫院。
陳文軒在電話那頭道:“哥,你又怎麼了?怎麼又跑去醫院了?”
凌夜辰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趕緊的,廢話這麼多。”
然後轉頭看向胡桃,眼裡全是自責。
胡桃看他掛了電話然後問道:“昨晚的事……”
她還沒說完,就被凌夜辰打斷了:“好了,別想昨晚的事了,是我對不起你,不該跟你發火的。”
他想了一晚,胡桃醒後,他只道歉,其他的就不在想也不在問了。
至於胡桃為什麼睡眠不足,為什麼不吃飯他不想問她了。
他只想好好看著她,讓她好好休息,好好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