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厲深深呼吸一口氣，看著他面前的母親。
他不知道母親怎麼糊塗成了這副模樣。
他嘆了一口氣，拉住母親的手。
“媽，我當然能理解你的心情。茉茉沒了，我這個當父親的能不難受？”
老太太聽了這話，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掉。
她伸出乾枯的老手，抹了抹眼淚。
“虧你還知道難受，我當你這顆心是石頭做的。”
姜成厲在這個時候又繼續道：“可是媽，你想想看，茉茉都已經走了，就算我們鬧起來，又有什麼用？”
老太太憤憤不平道：“當然有用了，茉茉走了，她也別想安生，我非得攪個天翻地覆！”
姜成厲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他儘量耐心道：“那你想想看，以我們現在的能力能跟蘇家對抗嗎？”
老太太聽了這話，不說話了。
姜成厲又問：“那我問你，就算我們能跟蘇家對抗，祁家呢？”
“祁三爺現在掌控了祁家，早已經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的，你兒子啊，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
說到這裡，姜成厲自嘲地笑笑。
他的公司岌岌可危，母親卻在這時候攪事拖他後腿。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的生活居然變得這麼亂糟糟的了呢。
姜老太太這個時候，才將心思放在她兒子身上。
“你怎麼自身難保了？是不是公司又出了問題？”
“要不這樣，你跟你妹妹她們……”
“不用了，這是我的事，我自然有辦法處理。”
姜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姜成厲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妹妹們都有妹妹們的事，這些年也是我的不對，給他們樹立了不好的榜樣。”
“如果讓她們知道，她們敬愛的哥哥，把生意做得一塌糊塗，恐怕就更不想嫁人了。”
這世間，能有幾個男人，能配得上他家妹妹？
他說到這裡又收回思緒，將手機拿給老太太看。
“媽，你好好看看吧，他們罵不了你，就把矛頭轉向了我，現在公司股份又跌了很多，要不了多久，我就該捲鋪蓋走人了。”
老太太看著網友一直攻擊她兒子，也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這些人怎麼稀裡糊塗就過來罵你？”
“一定是她，一定是那個賤人，肯定是她慫恿那些人來罵你的。”
老太太說到這裡更加氣憤了。
“今天有節目組打電話邀請我上節目，訴說這些年來姜家跟蘇阮發生的一切，你放心，我等會兒就回個電話答應他們，我一定要把蘇阮的醜陋面目曝光在大眾面前。”
“媽，你還不明白嗎？你想讓我死嗎？”
姜成厲的話說完，姜老太太也愣住了。
“兒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媽怎麼可能想讓你死？”
“你上節目去罵她，就是想把我逼往死。”
姜成厲說完，把影片點開。
“你看看影片，你再看看你之前說了些什麼？網友的眼睛是容易被一些事情干擾，但他們沒瞎。”
老太太看完影片張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之前有人打電話教她怎麼做，而她也看到了釋出的影片。
從影片上看，的確是蘇阮推了她，誰知道會弄成這樣。
她立馬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那個人不是告訴我，處理好了嗎？”
姜成厲聽到這話，立馬問：“是誰告訴你的？”
老太太搖頭：“我不知道，是打電話告訴我的，聲音不男不女，應該是處理過的。”
姜成厲聽到這話，臉色陡然一變。
“媽，你可別再插手了，這件事情不簡單，那人是想借刀殺人，你以後千萬千萬不要再碰了。”
“哥哥讓媽媽，不要碰什麼？”
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姜成厲和姜老太太抬頭去看，就看見姜如冰出現在面前。
“冰冰，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姜如冰掃了一眼母親，開口道：“剛做完手術，想回家休息休息。媽媽，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什麼借刀殺人？”
周老太太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沒什麼，冰冰，既然你剛剛做完手術，那就趕緊洗個澡去休息會兒吧，媽一會兒給你做你喜歡的皮蛋瘦肉粥，等你醒了就能吃了。”
“嗯。”
姜如冰也沒多想，只是應了聲，實在是因為她太乏了。
與此同時，她將手伸進口袋，然後去看手機裡的內容。
在看到網上有關於蘇阮的訊息時，整個人愣住了。
姜老太太看到閨女臉色驟然變化，趕忙撲上去，想讓她不要看手機，然而已經遲了。
因為，看了手機內容的姜如冰，已經擰著眉頭問她。
“媽媽，你究竟做了什麼？”
“你怎麼可以跑到劇組去打阮阮呢？”
老太太面對女兒的質問，也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這、這……冰冰，你這些天一直不在家，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冰冰，如果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肯定比我更氣憤。”
老太太說到這裡，又不爭氣地流起眼淚。
姜如冰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從口袋裡抽出來一張紙，給母親擦拭眼淚。
“好了好了，慢慢說，不要著急。”
老太太一邊哽咽，一邊道：“冰冰，你大侄女出事了。”
出事，阿阮到底出什麼事了？
她趕忙問：“她怎麼了？”
老太太嘴巴一癟，淚眼婆娑道：“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還在精神病院，可是幾天功夫她不但失蹤了，而且還被人發現死在了海里……”
不知道為什麼，姜如冰這個時候居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原來媽媽說的大侄女，是這個大侄女。
她輕輕拍了拍母親的後背，儘量用一種沉重的口吻道：“媽，你要反過來想想，她這樣死了或許是好事。”
“一個人失去雙腿，還被毀了容，精神上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這讓她活著，比死還難受。”
姜老太太聽了這話，心裡也逐漸有了點安慰。
“真的是這樣嗎？”
姜如冰點頭：“當然了。媽媽，你仔細想想，她活著的時候給這個家帶來了多少麻煩，或許，英年早逝，已經是她最好的結局了。”
姜老太太乍一聽這四個字，只覺得有些難受。
可仔細想想，好似女兒說的也沒錯。
“可是蘇阮，那個賤人還好好的活著……”
姜如冰神色冰冷起來：“媽媽，我不知道茉茉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但是你仔細想想，阿阮除了被抱錯，她還有什麼錯？就算當初被抱錯，那是她選擇的結果嗎？”
“如果當年不是被抱錯，她會擁有比現在生活更美好的日子，鹽城蘇家，豈是我們姜家能比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