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扒衣老爺
笑聲過後。
曲霄雲豎起了大拇指，繼續稱讚道：“你爺爺穿的大衣更講究了，狐嗉的大衣。”
“狐嗉是什麼啊？”楊九琅好奇的問。
曲霄雲指著自己領子，解釋道：“狐狸脖子底下那塊皮叫狐嗉，最暖和了，這件大衣是狐嗉拼的！”
楊九琅眼前一亮：“嚯，這值了錢了。”
曲霄雲點點頭：“那是，穿的鞋也講究，雞皮的皮鞋！”
“哈哈哈～～”
楊九琅無語了，質問道：“我都沒聽說過，哪有用雞皮做皮鞋的啊？”
曲霄雲解釋道：“牛皮鱷魚皮不新鮮，雞皮新鮮！”
“哦。”
曲霄雲樂了：“好傢伙，老頭天天晚上拿著錢出去找雞去。”
“哈哈哈～～”
“籲！！！”
臺下觀眾笑著送上了噓聲。
“這麼彆扭呢！”楊九琅撇了撇嘴。
曲霄雲沒識茬，接著說道：“海龍的帽子，狐嗉的大衣，雞皮的皮鞋，六月三伏啊！”
臺下觀眾聽完噗嗤一笑。
楊九琅抖了抖手：“好傢伙，六月三伏非得中暑了不可！”
“他裡面可什麼都沒穿！”曲霄雲眉毛一挑，加重了語氣。
“哈哈哈～～”
楊九琅瞪眼道：“光著啊……”
曲霄雲點點頭：“裡面光屁股穿一紙尿褲。”
“好嘛！”楊九琅撇了撇嘴。
曲霄雲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歲數大了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尿啊。”
“哦，倒也是。”楊九琅點點頭。
“穿這一身走在外邊誰都羨慕，楊老爺子有錢，老頭有時候走著走著就站著不動了。”曲霄雲說到這叉開了腿，注意力很集中。
“哈哈哈～～”
模仿的惟妙惟肖，臺下觀眾腦補著畫面，笑得是前仰後合。
後臺。
于謙看了這生動的模仿，也給曲霄雲加了一分。
“這就尿上了是怎麼著？”楊九琅驚訝道。
曲霄雲沒說話，抖了抖身子，一臉輕鬆。
“嗐，這是尿完了。”楊九琅撇了撇嘴：“您這個學得還真像。”
曲霄雲解釋道：“因為我在街上溜達遇上過老爺子，大爺，您看這條街是怎麼回事，給我講講歷史吧！小子，這條街叫……”說到這又叉開腿不動了。
“哈哈哈～～”
臺下觀眾再次被逗樂。
“這就尿上了，這來得也太及時了吧。”楊九琅無語道。
曲霄雲點點頭：“這條街叫……”
楊九琅一臉嫌棄，伸手攔道：“你先把冷顫打完了再說。”
曲霄雲打完冷顫，接著說道：“有錢，老頭太有錢了，就是有一樣，沒兒子。”
“哈哈哈～～”
楊九琅伸手攔道：“你先等一會，沒兒子我爸爸哪來的啊？”
曲霄雲一本正經的解釋道：“當時沒有，後來才有的你爸爸！”
“哦，你說的是之前。”楊九琅點點頭。
曲霄雲接著說道：“你爺爺愁的慌啊，在書房裡犯愁，書房金碧輝煌，金絲楠的都是，正當中擺一把椅子象牙的。”
“太值錢了！”楊九琅眼前一亮。
“象牙椅子正當中立一根整象牙！”曲霄雲加重語氣道。
“哈哈哈～～”
“這人坐哪啊？”楊九琅撇了撇嘴。
曲霄雲輕嘆口氣：“人坐上下不來，非得找人拔下來。”
“沒聽說過！”楊九琅氣的推了他一把。
曲霄雲解釋道：“意思就是家裡有錢啊，滿屋子值錢傢俱，但是看著這些錢，老頭坐在屋裡眼淚嘩嘩的。”
“幹嘛這麼傷心啊？”楊九琅好奇的問。
曲霄雲嘆了口氣，解釋道：“沒用啊，想我老楊家，當年我的曾祖在清宮裡面，那是皇上最器重的人啊，大清朝第一等的鶴頂紅品鑑師！”
臺下觀眾聽完噗嗤一笑。
“作死的位置！”楊九琅撇了撇嘴。
曲霄雲點點頭：“上任的第一天就去世了！”
“哈哈哈～～”
“第一天就來活了。”楊九琅無語道。
曲霄雲接著講道：“還有祖父，五歲就讓鬼子給殺了！”
“哈哈哈～～”
楊九琅急忙伸手攔道：“你先等會，要是五歲就死，那就沒後面那枝了！”
曲霄雲擺了擺手：“老頭著急，瞎想。”
“胡說八道嘛！”楊九琅撇了撇嘴。
曲霄雲輕嘆口氣：“不管前輩如何，到你爺爺這最難！”
“怎麼呢？”楊九琅捧道。
曲霄雲模仿道：“萬貫家財有何用，沒有兒子是絕戶。老頭哭了，吱～～”
楊九琅瞪眼道：“這不是哭了，這是尿了！”
“哈哈哈～～”
曲霄雲搖了搖頭：“是哭了，兩隻眼睛掉了十一滴眼淚！”
“兩隻眼睛怎麼掉十一滴眼淚？”楊九琅不解的問。
曲霄雲解釋道：“你爺爺大小眼。”
“你爺爺才大小眼呢！”
“哈哈哈～～”
倆人在臺上罵上街了，畫面很滑稽，引得臺下笑聲連連，直接把演出歡樂氣氛推向了高潮。
笑聲過後。
曲霄雲接著往下說道：“你爺爺坐屋裡哭，著急啊，家裡丫鬟來了。”
“大戶人家都有。”楊九琅捧道。
曲霄雲伸出了四根手指：“四個丫鬟，白菊花，粉菊花，綠菊花，黃菊花。”
“哈哈哈～～”
“好傢伙，丫鬟都叫這名，得多喜歡菊花啊！”楊九琅無語道。
曲霄雲沒識茬，微微一笑接著講道：“四個丫鬟在外面看，哎呦，這扒衣老爺怎麼了？”
楊九琅伸手攔道：“你先等會，扒衣老爺什麼意思？”
曲霄雲解釋道：“管你爺爺叫扒衣老爺，是因為你爺爺愛和丫鬟開玩笑，見面扒人家衣服！”
“哈哈哈～～”
“這是玩笑嘛！”楊九琅撇了撇嘴。
“逗著玩嘛！”
曲霄雲滿不在乎，接著說道：“扒衣老爺這是怎麼了？請夫人吧，把夫人請來了，一進門你爺爺正糾結呢——我這是缺什麼德了？到現在一兒半女都沒有，這一輩子冤死了！”說到這翹起了蘭花指。
楊九琅瞪眼吐槽道：“我爺爺是東方不敗是怎麼著，怎麼說著說著改蘭花指了？”
“哈哈哈～～”
曲霄雲沒識茬，接著說道：“你奶奶就問了——哭什麼啊？你爺爺哭訴著——到現在一兒半女都沒有，要你何用啊！倆人正矯情的工夫，我爺爺去了，我爺爺是你爺爺最好的朋友。”
“哦，這事我還真不知道。”
曲霄雲拍著自己胸脯，模仿道：“你奶奶看見我爺爺就開始哭訴，我爺爺拍著你奶奶前胸安慰。”
“哈哈哈～～”
“籲！！！”
臺下觀眾腦補著畫面，紛紛笑著送上了噓聲。
楊九琅推了他一把，怒道：“沒聽說過，拍前胸安慰像話嘛！拍後背！”
曲霄雲點點頭：“反正就是安慰的意思，我爺爺說不要緊的，積德行善自有麟兒降。”
“得做好事。”楊九琅捧道。
曲霄雲接著說道：“我爺爺給出了個主意，首先去看病去，看看為什麼沒孩子！”
楊九琅點點頭：“對，應該去醫院看看。”
“我爺爺天天早上七點就去把你奶奶接走看病去，一走走一天，半夜十二點把你奶奶送回來。”
“嗯？半夜十二點給送回來？”楊九琅不理解的問。
曲霄雲點點頭：“對，一走走一天，好傢伙，一個月以後我爺爺都沒人樣了！”
“這是累的吧？”楊九琅撇了撇嘴。
“哈哈哈～～”
這種包袱觀眾很愛聽，紛紛笑著送上了掌聲。
曲霄雲勾住了楊九琅的肩膀，笑盈盈道：“咱倆就跟親戚是一樣的！”
臺下觀眾再次被逗笑。
“去你的吧！”楊九琅一把把他推開了。
曲霄雲接著說道：“反正天天滿處求醫問藥，到最後我爺爺說了，四月十八妙峰山那有廟會。”
“哦，開廟。”
“老孃娘那拴娃娃來一趟嗎？”
“舊時候講究這個。”楊九琅捧道。
曲霄雲見很多觀眾一頭霧水，為其解釋道：“現在沒這個了，以前津城是上天后宮，京城是上妙峰山，兩口子結婚沒孩子，到廟裡去給老孃娘磕頭求保佑，廟裡有用泥做的娃娃，拿紅繩拴脖子上揣一個回家，到家之後，很多人很神奇，回去就有孩子了。”
楊九琅豎起了大拇指：“你瞧瞧，就這麼巧。”
曲霄雲點點頭：“自己生的行二，抱來這個泥娃娃行大。”
“對，這是大爺。”
曲霄雲細緻解釋道：“津城管這個叫娃娃大哥，津京兩城都信這個，拴娃娃老孃娘和老孃娘還不一樣，津城供的是媽祖，京城供的這個是碧霞元君，雖然不一樣，但是功能都是一樣的。”
“對。”楊九琅點點頭。
“京城人信這個，四月十八廟會，四月底就得出發！”
“怎麼那麼早啊？”楊九琅好奇道。
曲霄雲解釋道：“為了到那搶頭一股香！”
“讓人知道虔誠。”楊九琅恍然大悟。
曲霄雲接著往下說道：“準備吧，都收拾好了，你爺爺你奶奶和我爺爺仨人坐車就去妙峰山了，到了妙峰山下車一看山高萬仞，從山底到山頂還挺遠呢！”
“那可不是嘛。”
曲霄雲模仿著當時情形道：“有爬山虎二人抬，讓你奶奶坐這個，你奶奶坐上頭，我爺爺扶這杆，跟著一塊上，你爺爺偷懶——哎呦，腰痠腿疼啊，你們頭裡走吧。我爺爺護送你奶奶上山。”
“哦。”
“天亮了，到了地兒，我爺爺扶著你奶奶往廟裡走，廟裡得到訊息了，大財主的夫人來了！老和尚親自扶著你奶奶進去，給老孃娘磕頭。”
“嚯。”
“往那一跪，你奶奶很虔誠——老孃娘在上，賜我一死！”
“哈哈哈～～”
“賜我一死像話嘛，那叫賜我一子！”楊九琅瞪眼道。
曲霄雲嘿嘿一笑，改口道：“口誤，許完願在那磕頭，和尚在旁邊唸經，念增福增壽賜兒子的經。”
“好啊。”
“經怎麼唸的我也不懂，唸完了你奶奶從懷裡掏出一紅繩子來，老孃娘神像旁邊放的都是娃娃，你奶拿紅繩拴，拴哪個好啊？”曲霄雲摸著下巴，雙眼左右掃。
“得挑啊！”楊九琅捧道。
曲霄雲點點頭，比劃著搖繩子的動作。
“哈哈哈～～”
“我奶奶是牛仔怎麼著！”楊九琅沒好氣道。
曲霄雲沒識茬，接著往下說道：“得找啊！哎，這邊角落放著一個娃娃，這娃娃太漂亮了，白如玉，大耳朝懷，叼著菸捲燙著頭。”
“哈哈哈～～”
只要是一提于謙的包袱，準響。
楊九琅也樂了：“嚯，怎麼這麼像於老師。”
“老太太愛這個，拴好了抱起來，我爺爺摻著往外走，剛出廟你爺爺上來了。”
“好傢伙，太慢了也。”楊九琅撇了撇嘴。
“回家吧，回家之後時間不長你奶奶就有孕了。”
“你瞧瞧多靈。”楊九琅豎起了大拇指。
“誠心感動天和地，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一大胖小子。”
“就是我爸爸。”楊九琅捧道。
“哎呦，你爺爺樂壞了，把孩子舉起來拿燈照。”
“這是幹嘛啊？”楊九琅好奇的問。
曲霄雲解釋道：“民間傳說，拿燈照，牆上要是有影子，看這影子深與淺。”
“深與淺怎麼了？”
“傳說影子代表人的魂魄，魂如何如何，孩子是不是大富大貴啊，過去就是一說法。”
“哦，看影子深淺。”楊九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曲霄雲豎起了大拇指：“拿燈一照你爺爺樂壞了，這孩子好，影子淺沒有那麼大的濁氣。”
“哦。”
“果不其然，六個月就會說話了。”
“厲害，夠早的！”楊九琅驚訝道。
“七個月就會挑撥離間。”
“好傢伙，串老婆舌頭！”楊九琅撇了撇嘴。
“街坊鄰居就怕這孩子，半歲多孩子去街上挑撥離婚的五六家了。”曲霄雲加重語氣道。
“呦，這個招恨呦！”
“沒有這麼好的孩子了，就是有一樣，不喊爸爸媽媽。”
“你瞧這玩意。”
曲霄雲模仿當時情形道：“給他爸爸氣的啊，眼淚汪汪的，這有孩子也不叫我啊，喊聲爹多好啊，天天忍著，一直到一歲半了，老頭實在堅持不了了，把全家人聚到一塊。”
“開個會。”楊九琅捧道。
“大家坐好了啊，老頭說話了，兒子問你點事吧，你要是說你不會說話沒人相信，咱們整條衚衕已經沒有完整的家庭了。”
“都給挑撥壞了。”楊九琅捧道。
曲霄雲點點頭：“對，都讓你給挑撥壞了，開天闢地也沒有你這麼討厭的，但有一點，伶牙俐齒你怎麼不喊我呢？”
“對啊。”
“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啊，你說說這是為什麼吧？”
“說說吧。”楊九琅捧道。
“孩子樂了，我不能喊，我有預感，喊誰誰一答應就得死！”曲霄雲加重語氣道。
“邪了門了。”楊九琅撇了撇嘴。
曲霄雲拍了拍胸脯，道：“你爺爺一拍胸脯，你喊一聲，喊死了我認了！試試吧！”
“怎麼試啊？”楊九琅好奇的問。
曲霄雲分飾二角兒，模仿道：“把家裡的廚子叫來了，廚師姓趙，你喊趙叔叔！真愣啊，孩子張嘴就喊——趙叔叔！廚子應了一聲，噗！”
“這是什麼意思？”楊九琅不理解。
曲霄雲解釋道：“廚子一口血，屋裡頂棚都紅了，死屍倒地。”
“真死啦？”楊九琅很驚訝。
曲霄雲點點頭：“全屋人都傻了，唯獨你爺爺不怕，叫花匠來！花匠姓李，叫李叔叔！孩子叫完花匠也死了，就這會工夫，我爺爺進來了。”
“怎麼老有他啊！”楊九琅一臉嫌棄。
曲霄雲模仿當時情形道：“哎呦，全家人都在呢啊！你爸爸站起來了，一臉的獰笑——兒子，喊一聲爸爸！你奶奶臉都白了——別別別，不能喊不能喊！”
楊九琅點點頭：“對啊，那能隨便喊嘛！”
曲霄雲接著往下說道：“你爺爺不答應——不行，喊一聲爸爸！我爺爺聽完汗都下來了！”
臺下觀眾聽完噗嗤一笑。
“你爺爺幹嘛流汗啊！”楊九琅沒好氣道。
曲霄雲沒識茬，繼續說道：“你爸爸真愣，大喊了一聲，我的親爹哎！”
“然後呢？”楊九琅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樣子，淡淡道。
曲霄雲樂了：“你猜怎麼回事？”
“少來這套！你爺爺死了是嗎？”楊九琅瞪眼道。
曲霄雲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我爺爺沒死。”
“那是怎麼回事？”楊九琅沒猜著，不禁好奇的問。
曲霄雲樂了：“妙峰山死一和尚！”
“我去你的吧！”楊九琅笑著一推。
“哈哈哈～～”
“好！！！”
這反轉觀眾也沒想到，紛紛笑著送上了熱烈的掌聲。
毫無疑問今天這個開場很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