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曲霄雲躺在床上來回的烙餅。

倒不是換個地方睡不習慣,而是有些壓力了。

之前救場如果沒救好,大不了被噓下去,重學重練,現在不同了。

師父很看重自己,在此之前能隨意進出師父書房的只有侯爺,現在為了讓自己長能耐都給了書房的通行權,還給了單口開場的機會,又語重心長的講了那些道理,自己要是演砸了,那就太對不起師父栽培了。

他這一宿腦袋裡來回過著學過的段子,幾乎是沒怎麼睡。

早上五點就起來洗漱了,緊接著就一頭扎進了書房。

王慧起來準備早點,見他房間門沒關才知道他醒了。

“霄雲,你怎麼起的這麼早?睡不習慣啊?”

“不是,師孃,我早起習慣了。”曲霄雲放下書,站起回話。

“那就好,真用功,坐下繼續看吧,一會下來吃早點啊!”

“好。”

……

郭德剛平日九點左右才起,錄節目都是下午錄,今天為了做打滷麵七點多就起來,起來之後又把侯爺和小嶽嶽叫醒。

吃過早點,大夥就開始忙活。

師父掌勺打滷,師孃侯爺炒菜,小嶽嶽擀麵切面,曲霄雲負責打下手,八點多忙活到十一點才算忙活完。

連炒菜再菜碼擺了一大桌,忙活完都累的坐沙發上了,曲霄雲理解了謙大爺的話,覺得吃頓面比準備年夜飯都累……

……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謙哥來啦!快進來。”王慧笑臉相迎。

“哎,弟妹。”

于謙今天穿的短褲大背心,手裡還拎著一袋子東西。

“來就來,還拿啥東西啊。”

于謙笑的滿臉褶子:“帶了點下酒的,二廠的醬貨,小肚、腸啥的,今天吃麵不喝點可惜了。”

小嶽嶽看著一桌子菜急不可耐:“大爺,你可算來了,菜和酒早就備得了,就等你呢!”

于謙走進屋,提鼻子一聞:“好傢伙,都做完擺上啦,做的真不錯,屋裡都撲鼻香!”

落座後,曲霄雲輩分最小負責倒酒。

“師大爺,喝白的還是啤的?”

于謙拍了拍他的胳膊:“霄雲那,別叫師大爺了,和小嶽嶽一樣叫大爺就行,師大爺怪生分的。”

“好嘞,大爺,喝白的還是啤的?”

“先來白的,後來啤的。”

“得嘞,侯爺,嶽師哥呢?”

侯爺放下了手機,憨笑道:“和我哥一樣。”

小嶽嶽也很贊同謙大爺的話:“你也別叫我嶽師哥了,叫嶽哥,我也和大爺一樣,先來白的。”

“好,嶽哥。”

于謙壞笑道:“霄雲啊,會喝酒不,會喝陪大爺喝點,不會喝也喝點,大老爺們了,也該練練了。”

“好嘞,大爺,我酒量可一般啊。”

曲霄雲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叫事,喝的就是氣氛。”

曲霄雲對酒的興趣不大,酒沒喝完一杯,面吃了兩大碗了,而且特別愛吃滷子裡的麵筋。

小輩輪番敬酒。

幾杯酒下肚,于謙臉漸紅了,開啟了話匣子:

“德剛以前能喝,可惜早戒了,要是他現在還喝呢,咱幾個捆一塊也喝不過他。”

郭德剛放下了筷子,憶起了當年:“嗐,以前就是瞎喝,二十來歲那會喝的猛,只要是喝出汗了,那就沒數了,多少人也給你喝躺下,那會自己一個人吃飯一頓都能喝一斤白酒,後來發現自己也不愛這個,喝完也沒覺得有多美,就戒了。”

于謙夾起一片香腸,感慨道:“現在這下酒菜這麼多,以前有一小段香腸下酒就不錯了。我年輕那會,京城有小酒鋪,你們這幾個孩子都沒見過酒鋪,去那喝酒的都是酒膩子,我見過一位至今印象深刻,酒鋪裡醬油和醋是白給的不要錢,這位要了一碟醬油,從懷裡掏出幾塊雨花石,放醬油裡,喝點酒夾起一塊雨花石含嘴裡,嗦了嗦了,用這下酒。

還有一位也挺奇葩,嗦了洋釘子,那會洋釘子大多是生鐵做的,生鐵淬火,它有鹹淡味,鹹腥鹹腥的味,喝酒帶十幾個洋釘子,喝辣了嗦了洋釘子。”

郭德剛接茬道:“對,正經喝酒的人,講究不吃菜,酒鋪下酒菜無非就是一個小碟,裡面擺著幾片腸,半個鹹鴨蛋這種,倒一三錢杯子的酒,抿一口酒吃半隻燒雞,那別喝了,那就是餓了,甭打著喝酒的幌子!”

“哈哈哈。”大夥都笑了。

飯桌上都是相聲。

曲霄雲聽完故事覺得挺有趣,也起了酒興,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于謙接著講道:“華夏關於酒的故事多了去了,什麼溫酒斬華雄啊,鴻門宴啊,杯酒釋兵權啊……五千年曆史大國,處處是學問,就比如說手裡這雙筷子。”

“筷子標準長度應該是七寸六分,代表著人們常說的七情六慾,表示與動物有本質上的不同。筷子一頭是方的,一頭是圓的,意思就是天圓地方,我們用圓的那頭把食物送進嘴裡,意思就是民以食為天。”

“好,大爺肚囊兒真寬!”

曲霄雲幾杯酒下肚,也有點迷糊了,聽了忍不住叫好。

郭德剛邊拌著面邊說:“這才哪到哪啊,你要是讓你大爺講玩,三天三宿都講不完!”

小嶽嶽也表示贊同:“師父說的對,就拿盤串來說,孟盤它你知道吧?”

曲霄雲點了點頭:“知道,乾乾巴巴,麻麻賴賴,一點都不圓潤,盤它!”

小嶽嶽一仰脖喝了一杯,說話嘴稍稍有點發瓢:“德芸社最早盤東西的,除了幾位老先生以外就是謙大爺!以前我和大林子也不懂,看大爺手裡老有倆核桃,那核桃棗核形的,顏色也和別的核桃不一樣,亮紅亮紅的。

咱德芸社騷氣擔當的燒餅,忽悠我倆說是外國品種,核桃仁巧克力味的。

我和大林子沒吃過巧克力味的核桃,挺饞的,後來有一天,我和大林子就趁謙大爺上廁所的功夫把核桃給偷了,一人分了一個,可砸了發現核桃裡沒什麼肉,吃嘴裡還賊苦,才發現讓那騷小子給騙了。”

酒後吐真言。

于謙聽完一腦袋捲毛都氣炸了:“敢情當年我那對核桃是讓你倆臭小子給偷了啊!當年那給我好一通找。”

小嶽嶽說完回過味了:“不是,大爺,全是燒餅那缺德小子使得壞!”

于謙氣的把筷子都舉起來了:“甭說那沒用的!一會吃完我非得揍你小子不可!”

小嶽嶽賤笑著賠罪:“大爺我錯了,回頭我給你買一對盤走仨老頭的!”

于謙不依不饒:“臭小子!你還能給我買核桃?別人是鐵公雞一毛不拔,你是屬糖公雞的,不光不拔毛,還得沾走別人幾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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