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師人呢?”

“都幾點了?”

“退票!!!”

“退票!!!”

觀眾們群情激憤的大喊著……

今天是津城德芸社單口相聲專場,可開場前出了意外,郭德剛和當地唱戲的老先生們唱的太開心了,大夥比誰調門高,一爭強好勝把嗓子給唱啞了。

徒弟小嶽嶽在網上查的偏方,說喝香油能暫時緩解,郭德剛將信將疑的喝了一瓶香油後,嗓子確實好些了,肚子壞了……

廁所門外。

小嶽嶽捏著鼻子,說話甕聲甕氣的:“師父拉完了嗎?觀眾們等您上場呢?”

郭德剛聲音很虛弱:“你個臭小子,想當德芸一哥想瘋了吧!想害死你師父啊!”

小嶽嶽一臉委屈:“師父,不賴我,我一會就上小號罵出這招的孫子去!為救場,我把於大爺從酒桌上請來了!”

于謙靠在廁所外的一把椅子上,一隻手盤著星月菩提,一隻手拿著啤酒瓶子,嘴裡還叼了根香菸,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眯縫著眼似睡非睡。

“噗!!!”突然廁所裡傳來一清脆的屁聲。

迷迷糊糊的于謙猛然直起身,眼睛瞪的溜圓:“我都說了最後一瓶,哪個孫子又起了一瓶!!!”

“……”

小嶽嶽長嘆一聲:“師父,怎麼辦啊?今天都是聽你說書填坑的,我們師兄弟都說不了啊,要不咱道個歉把票退了吧!”

郭德剛虛弱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用力:“退票是不可能的!我們德芸社的宗旨就是不退票!這麼著吧,讓曲霄雲先上場說一段,我等好點了就上場。”

“曲師弟能行嗎?津城是曲藝之鄉啊,老少爺們都是吃過見過的主,他一次臺都沒登過呢,我覺得他上臺會被觀眾啐下來……”

“我的徒弟我瞭解,也跟我學了幾年了,能耐上沒得說,至於登臺之後會如何,看他造化吧,快去吧。”

……

曲霄雲在後臺閒著無事,正在刷短影片,笑的十分燦爛——食堂吃飯看手機小孩咧嘴笑gif。

“曲師弟啊。”小嶽嶽快步走來。

“嶽師哥。”曲霄雲放下手機,站起搭話。

臺上無大小,臺下立規矩。

經歷了德芸風波後,郭德剛很看重徒弟人品,禮數規矩也是尤為注重。

“師父壞肚子了,讓你上臺頂一會。”小嶽嶽樣子很焦急。

曲霄雲一愣,沒想到師父會讓自己登臺,尤其是在津城這麼大的劇場。

“給,拿著。”小嶽嶽拿了一把雨傘遞給了他。

曲霄雲一頭霧水:“師哥,我沒明白,說書不是摺扇手帕醒木三樣嗎?給我傘幹嘛?劇場漏雨了?不會吧,這可是新劇場啊……”

小嶽嶽拍了拍他的肩,嘆了口氣:“摺扇手帕醒木臺上都有,傘帶著吧,要是有臭雞蛋飛上來可以防身。”

“……”

曲霄雲今年二十三,高考落榜後考入德芸社,與其他學員不同,他主攻單口相聲,詳細分的話是說書方向。

面試當天郭德剛就給他潑了盆冷水:“孩子,時代變了,現在動不動拍個電影幾個億,說書又難又不好乾了。”

曲霄雲特別直的回答令老郭印象深刻。

“我認為對口相聲很難超越嶽師哥,相聲帶唱的更不用說了,小辮師兄一曲《探清水河》都把相聲劇場變成演唱會了,我想在單口相聲上取得一些成績。”

聽完郭德剛對他做出了評價:“這孩子挺愣!”

當然,面試並不是語出驚人就可以透過,還得看自身能耐。

曲霄雲沒有系統buff加持,也沒有重生這種外掛,能耐學的說來奇怪,他從小就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裡有個穿著古裝的中年男人逼著他學單口相聲。

相聲行有兩位祖師爺,一位是漢朝“東方朔”,另一位是清代外號窮不怕的“朱紹文”。

教他的那位師父外號“窮怕了”,說話口音有些像山東口音,開始聽錯意聽成了:

“求啪累!”

匪夷所思的是,夢像連續劇一般,天天還能接上,不好好學,師父還會“邦邦兩拳”,捱了打第二天起床還會痛。

一身能耐就是在嚴苛的訓練下學得的,入德芸社後又經師父郭德剛的調教,他現在還真就有兩把刷子。

……

曲霄雲迅速換上了青色大褂,他的大褂穿身上跟緊身衣似的。

並不是因為大褂小,相比於大爺抽菸喝酒燙頭三大愛好,他酷愛健身,經常和師兄燒雲餅去健身房擼鐵,練了一身腱子肉,再配上人畜無害的面龐,可稱得上相聲界的肌肉金輪。

在退票聲中,曲霄雲懷著一絲期待與忐忑,邁著小方步四平八穩的走上了臺。

他上臺時偷眼觀瞧,臺下觀眾是玩手機的玩手機,起鬨的起鬨,情緒上都有些焦躁了。

他並沒有選擇以報幕的方式出場,要是直接了當的告訴觀眾換人了,怕是真上不去臺了。

臺下觀眾見有人登臺,先是愣了一下。

“這人誰啊?”

“不知道啊,面生。”

“郭老師呢?”

見他坐下後,臺下開始七嘴八舌的起鬨,劇場裡是一片混亂。

“退票!!!”

“換郭老師來!!!”

“下去吧!!!”

幕後的小嶽嶽轉過身都不忍心看了。

曲霄雲不慌不忙,拍響了醒木後,光動嘴不出聲。

這招是師父郭德剛教的,說書人就一張嘴,哪說得過臺下那些位啊,你提高嗓門,他們嗓門比你還大。

這點他上學上課時深有感觸。

解決辦法就是光張嘴不說話,人都有好奇心,聽不見你說什麼自然會因好奇而安靜下來。

這招還真奏效了,臺下聲音越來越小。

曲霄雲微微一笑:“各位衣食父母好,我叫曲霄雲,是德芸社霄字輩的學員,我來幫我師父傳個話,買票在劇場,退票在冰島。”——某個地名現在不太合適。

吐字清晰,聲音洪亮,說話不急不躁且頗帶韻味。

場內響起一片噓聲:

“籲!!!”

“郭老師呢?”

作為舞臺新手的曲霄雲,這一聲籲聽的他挺興奮。

“我師父正在五穀輪迴之所閉關修煉,就快出關了。大夥也喊累了吧,閒著也是閒著,我知道大夥都是單口相聲的愛好者,恰巧我學的也是單口,大夥能否賞下耳音聽我來一段?”

津城的觀眾有個特點,並不會因為你沒名就瞧不起你,但要是你沒真能耐,轟你下臺轟的比任何地方都狠。

臺下一位嗓門特大的大姐,操著一口標準津城口音喊道:“這寶貝長的倍耐人的,咱給個機會吧!”

零零散散有女觀眾接茬:

“好!”

“來一段吧!”

隨著贊同聲越來越大,觀眾漸漸都安靜了下來。

曲霄雲很高興,不光是因為觀眾給了表演的機會,種種訊號表明自己的長相受女性觀眾的歡迎,看臉的時代,有望成為德芸天團的顏值擔當。

站在幕後的小嶽嶽正腦補著師弟如何被轟下臺,沒想到劇場居然安靜了,不禁轉過身看師弟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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