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清醒一點
王五下意識地就反駁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己跟在王老爺身邊那麼多年，當然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極端自私、冷酷、無情、殺伐果斷......
可那是對外人而言。
自己兄妹二人可是他親手養大的啊！
這麼多年過去了，對他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跟在他身邊替他做了多少腌臢事。
面對行刑人的拷問，愣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心甘情願地背鍋入獄，蹲了兩年大牢。
這麼些年的養育之情不是假的。
哪怕到現在，王五心裡也還在不斷給他找理由，為他辯解。
更是認為自己的妹妹是受人脅迫，故意到自己面前演這麼一齣戲。
畢竟自己知道王老爺太多事了，手裡還有那些他犯罪的證據。
就算王老爺對自己兄妹二人沒有感情，多少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將自己好好保護起來。
王五看向面前的女孩，眼神犀利，面上變得嚴肅起來：“小妹，你跟哥哥說實話，你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女孩神情冷漠，看向自己親生哥哥的眼裡卻沒有絲毫溫情，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語氣平淡：“我不是你的妹妹。”
一語驚起千層浪，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女孩說出的第一句話就這麼嚇人。
林華安微微訝異，偏過頭看了周淮安一眼，似在向他求證什麼。
難道找錯人了？
周淮安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直起了身子，面色嚴肅。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反轉。
“我是王守財養的殺手，一直冒名頂替你的妹妹。”
“不可能！”王五眼眶發紅，情緒激動地喊道，“你和小妹長得一模一樣，你一定是在騙我！”
石榴露出鄙夷的神色，露出譏諷一笑：“你別再自欺欺人了！”
“你仔細想想，從你們兄妹倆被王守財收留的那一刻起，你見過你妹妹幾回？”
“我....”王五啞口無言。
那個時候自己和妹妹剛剛逃難而來，因為餓得太久，妹妹已經病了。
王老爺對他們非常好，還找人給妹妹治病，對當時的兄妹倆來說，他簡直就是再生父母。
為了報恩，這麼些年，自己一直在學習怎麼殺人，最後成為了王老爺手裡的一把刀。
自己昧著良心，明裡暗裡不知幫他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手上更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血。
現在仔細想想，確實有許多可疑之處。
那個時候大夫總說妹妹得好好養傷，見不得光，自己見妹妹的時候都是匆匆一別。
等到妹妹病完全好了，可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後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王五見到的人就已經是現在的石榴了。
看到石榴的第一眼，王五不是沒有過懷疑。
但王五想著女大十八變，加上石榴本來就跟王五的妹妹有七分相像，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可你現在告訴她，自己疼了這麼多的妹妹是假的，這讓人如何能接受。
“你不是我妹妹，那我妹妹去哪兒了？”王五目光希冀，眼裡帶著渴求。
說到這，石榴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微微低下頭，目光垂落到地上：“她死了。”
牢房裡靜得可怕，王五的大腦好像是宕機了，似是還在努力消化女孩說的話。
可下一刻，立馬衝到女孩面前，雙手死死地鉗制住她的肩膀，恨不得指甲鉗進肉裡。
面目猙獰扭曲，目光充血，一副要吃人的滲人模樣：“你剛剛說什麼！”
“誰死了！”
“我問你，你說誰死了！”
情緒越來越激動，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不停地搖晃著面前的女孩。
他的動作太快，一旁的林華安和捕快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只能任由著他搖晃了女孩好一會兒。
見女孩不說話，王五又轉而大力地將人抵到牆上，雙手死死地掐住石榴的脖子，雙目猩紅，整個人形同瘋魔，嘴裡只一個勁地說的：“你說誰死了，你說誰死了。”
“說啊，說啊！”
“快住手！”
“快攔下他！”
捕快衙役見狀，立馬上前，想要將兩人拉開。
可奈何王五的手勁兒太大，捕快們根本就拉扯不開。
王五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似要將自己內心的所有憤怒，悲傷，通通發洩在自己的這雙手上，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石榴的臉已經漸漸憋成了豬肝色，眼裡不受控地流下淚來，眼裡滿是恐懼，嘴裡口齒不清地求饒道：“哥....哥哥...”
“我..我是....你妹妹啊.....”
聽到這句久違的“哥哥”，望著面前女孩流淚害怕的模樣，王五眼神裡閃過慌亂，下意識地就收了手。
王五看著自己的手，忍不住發顫起來，理智漸漸恢復過來，心裡閃過一絲懊悔。
自己是在做什麼！
自己剛剛究竟是在做什麼！
她不過是個孩子，她有什麼錯！
女孩剛剛死裡逃生，緩了好一會兒，眼裡的恐懼才緩緩散去。
沒想到她自以為懦弱無能的男人，竟是一個隱藏的高手。
她自小就作為殺手養大，本以為自己已經很厲害了，可在面前這個男人手裡，卻怎麼都動彈不得。
若不是剛剛自己急中生智喊了他一句“哥哥”，自己怕是早就已經沒命了。
本來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真的管用。
石榴神色複雜地看了王五一眼，心裡突然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在她的世界裡，你欺騙了我，你本來就該死。
自己騙了他這麼多年，他應該毫不留情就把她殺掉才對。
為什麼會在危急時刻，只是聽到一句“哥哥”，就輕易放手了呢。
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的一波三折。
剛找到妹妹，就得知自己的妹妹被自己視為親人的養父給賣了。
而自己寵愛了那麼久的妹妹，居然不是親生的。
自己的親妹妹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自己認賊作父這麼多年，幫著他更是手染鮮血，犯下了多少不可饒恕的罪孽。
多重打擊之下，這如何不讓人心生絕望，心如死寂。
如今這個世上，怕是已經沒有了支撐王五活下去的希望了。
小妹死了....小妹死了.....
王五癱坐在地上，面露絕望，心如死灰，漸漸萌生了死志。
林華安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抱起旁邊的一桶水，朝王五頭上淋去。
“王五，你給我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