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壽衝可以調侃袁長鶩是“扁毛畜生”,但絕不敢對袁長鶴有半句異議,他擁有的實力足以讓城主鄧立輔十分客氣地稱呼一句:袁門主!

因為有了這兩股勢力的存在,所以在鳳凰城中的修士,鄧立輔並不能實現絕對的控制。

但因為有霧獸潮的威脅,所以他不得不引進一些強大的勢力入駐鳳凰城內,讓他們共同出力抵禦霧獸的侵略,一起來維護鳳凰城的安定。

這看似分權,但實則多利,畢竟鄧立輔掌握著城主府,是鳳凰城中的最大勢力,其本身的戰鬥力在城內最強。

而其他兩股勢力,還要定時給予城主府大量的靈石資源,等於說是他們在供養著城主府。

三股勢力算是互相利用,又互相牽制,同處一城之中面對霧獸潮的威脅時,又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徐龍看著前方的大地,眼睛眯不禁半眯來,他透過幾位跟隨著袁長鶩的大修士記憶,總算弄清楚了鳳凰城中的勢力和背景。

他現在隱約知道了鄧壽衝的種種奇異,在散修會靈脈和黑水城中的巧合,恐怕都是鄧壽衝事先算計好的,而在黑水城主府大殿內的錯愕是因為自己。

對於黑水城中可能殘留的能量核心,城主並不是太渴望,但其他兩股勢力知道後必定會趨之若鶩。

三股勢力在城中看似平衡,但是在城外為了資源一樣會大打出手,流放之地中殺人越貨不過是尋常之事。

為了保持外兩股勢力的壓制,所以城主經過廟算後,乾脆將計就計,讓侄兒鄧壽衝來親自促成此事。

他知道黑水城被霧獸佔據後,便和手下的人開始廟算,因為城池內有霧獸的存在,所以必定要和霧獸展開一戰。

但他並不想自己獨自硬抗霧獸的攻擊,所以在城主故意放出線索,讓其他兩股勢力各自派出人馬前去。

而鄧壽衝則是在到達黑水城之前集結一批人手,先是擷取了散修會的靈脈。

讓自己和馬芳一行人不能在黑水城中投靠散修會,而袁長鶩太過跋扈,眾人肯定不會屈服於他。

這重重的算計,有了鄧立輔的卦爻便顯得無比清晰,鄧壽衝只要讓兩股勢力進入黑水城中,那時霧獸潮便會爆發。

對於其來說,最好的結果是鄧壽衝得到能量核心後,用青銅戰車迅速逃離。

而袁長鶩和陳雨萍法身則陷入霧獸潮中苦戰,甚至損失人馬來達到削弱兩股勢力的目的。

這一番算計幾乎是囊括了鳳凰城內所有的勢力,在黑水城中的霧獸都被預算了進去。

鄧立輔的卦爻之術著實恐怖,讓徐龍心底有些忌憚,但是這一番算計中最大的異數卻是徐龍。

在大殿中是徐龍得到了能量核心,這就出乎了鄧壽衝的意料,所以他當時錯愕的表情是真的,而正是因為徐龍的出現,讓原本的計劃被打亂。

但對於城主府來說,這似乎並不是壞事,畢竟黑水城的能量核心,也沒落到散修會和丹鼎門的手裡。

祖靈的訊息依然沒有著落,但徐龍心底已經有些眉目了。

根據這些記憶來看,在流放之地中鳳凰城是比黑水城還要龐大的存在,那其中關於祖靈所有的資訊絕對會更多。

“霧獸潮,鳳凰城,丹鼎門,散修會,袁長鶩,內丹,煉製丹藥……”

徐龍目光望著遠方,口中不斷地咀嚼著這幾個字眼。

他從冰雕大修士的記憶中,知道了鳳凰城的位置所在,所以從黑水城出來後,便全速趕往鳳凰城。

而此時他發現在大地之上不斷有一些青色巨蟒集結,從空中俯瞰,就像是一條條青色的河流在朝一個方向流淌。

它們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般,紛紛朝著一個方向而去,而且這一路來,已經看到有好幾股翼翅霧獸在空中搜尋。

徐龍暫時不想沾染它們,所以讓禿鷲王拉起身形,在高高的天際之下迅速掠過霧獸潮,有了禿鷲王的速度,翼翅霧獸也沒法追逐而來。

但看著這些集結的青色河流,徐龍心底驀然生出一股緊迫感,似乎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了一般。

徐龍的直覺向來準確,他心中細想如此多的霧獸潮,那其中又該有幾位高等霧獸來節制它們呢?

自己獵殺的一位道姑人蟒,那是因為在產卵後陷入了虛弱期,若是全盛實力的高等霧獸,那自己還能做到強行獵殺嗎?

徐龍心中有了緊迫感就不免想提升自己的實力,在黑水城中得來的能量核心已然給了真龍分身。

而在吸收這顆能量核心後,分身便會進入大乘後期,那對付道姑人蟒時,絕不會像自己這般狼狽。

分身擁有的強大戰鬥力毋庸置疑,但徐龍在青色河流之中,也感受到了好幾股不同的強大氣息。

恐怕霧獸潮絕不只是道姑人蟒一支,以古籍中的記載來看,霧獸絕計是和修士對立的存在。

它們和巡天者也有些緊密的牽扯,那無論是被封印的祖靈還是所謂的太古大神,都會是霧獸潮潛在的敵人。

眼下看來,在這流放之地中還有其他高等霧獸,這時無論是為了自保還是完成任務,提升戰鬥力都有些迫切的意味了。

事情總要未雨綢繆,大乘期之後便是地仙境界……

徐龍在空中窺探許久,他還發現,這些霧獸潮湧動的方向竟然和自己一致,自己要去的是鳳凰城,這些霧獸竟也……

他心中暗想:難道鳳凰城也會發生什麼事情嘛?

這一路來,徐龍但見霧獸潮竟都朝一個方向集結,他心底不禁有些揣測不安。

霧獸潮的破壞力堪稱恐怖,永恆冰霧是流放之地中所有生靈的夢魘,更何況這其中還隱隱連帶著巡天者。

徐龍心思電轉,一時間對於鳳凰城的命運也有些擔憂。

但在幾位大修士的記憶中得知,鳳凰城的是傳承了無數年的城池,其擁有的能量核心是太古大神製造,一直是流放之地中抵抗霧獸潮的中流砥柱。

城池在流放之地中的規模,到太古神靈盡皆隕落後,如今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其中的勢力雖說不合,但在霧獸潮的外部矛盾下還是會擰成一股繩的。

然徐龍此時的擔憂是,如此多的霧獸潮集合,那鳳凰城真的守的住嗎?

隱隱之中,他已經將自己代入了流放之地的修士一列,在見過人蟒的全貌後,心底對霧獸族群產生了極大的牴觸。

看著這些規模龐大的霧獸潮,他不禁心中暗歎局勢似乎越來越嚴峻了。

此時的祖靈卻還沒有訊息,但事情發展的速度卻已然有些脫出他的預料,一時之間竟有股莫名的危機感在心底升起。

在天際之上似乎總有一絲古老的意志,在有意無意地打量著下方的世界,或許於他而言,這世間的萬物都是極其渺小的。

徐龍目光深邃地望著前方,臉色沉浸在日光的陰影下顯得忽明忽暗。

身下的禿鷲王捲起颶風,厚厚的雲層之中一道黑影掠過,大地之上有一霎時的黯淡。

龐然大物在空中化作一道閃電,捲起的勁風自動將雲層剖開,禿鷲王看似寬幅的翼展,在飛行時顯得無比靈巧。

伴隨著耳畔的呼嘯聲,一展之間已然跨越了萬千河山,無數的景象在眼中飛速倒退。

下方的大地如飛影一般極速掠過,茫茫的赤地之中此時顯得格外渺小。

沿著鳳凰城的方向禿鷲王全速前進,徐龍眼中掠過的景物越來越快。

下方的大地由平坦化作盆地,由沙海化作山勢,由丘陵化作峭壁,蜿蜒起伏的山脈將大地分隔開來。

一邊是杳無人煙的戈壁,一般是林木遍地的山勢,在全速趕路之下,徐龍半月後已然跨過了茫茫沙海。

在翻過了一座長長的山脈後,進入到一片和沙海截然不同的地界。

在大地之上的景物開始變得多了起來,高高的山脈阻擋住了颶風,將空中的水汽阻攔了下來。

無數的水汽順著山脈凝結,點點的水珠在山勢間匯聚,落下的飛瀑衝擊著大地。

水霧四散間有無數的生靈躲在其下,匯坐一股的溪流在山澗滑落,而後集合在一起變成奔騰的大河。

大河日夜不停地將水流帶到遠方,儘管河水渾濁,但兩岸的林木有了河水的滋潤後,q已經變得茂密起來。

連片的山林順著河流紮根,連片的荒野順著河流消逝,如果說城池承載著這一條大河,不如說大河承載著城池。

奔騰而過的洪流,最終在平坦的大地之上湧動,順著湍流下去便是一望無垠的開闊地。

遠遠望去已經能見到數道金光閃耀,那磅礴的氣勢直衝天際,這就是流放之地中,讓無數人神往的洞天福地。

修士城池!

腳下的大地或許有曾經的大能涉足,這裡或許有曾經的神靈遍佈,這裡或許有璀璨的文明。

但他們的壽數就如同這川流不息的洪流一般,在歷史中不斷前進,最後被蒸發復始。

到了大河兩岸後,彷彿已經進入到另一片天地一般,和杳無人煙的沙海不同,赤地在此已經消逝。

有了大河的流淌,山脈間的生靈已然多了起來,徐龍甚至已經察覺到修士的蹤跡。

而離開了沙海後,幾支規模龐大的霧獸潮也逐漸消停了下來。

那遍地的青色河流在沙海中四散,彷彿高高的山脈將這一側世界阻擋,讓它們不得不另尋目標而去。

在這片大地之上已然沒有了死寂和蒼莽,生機和秩序在此勃發,空中的金光閃耀間,將磅礴的能量散佈於這方大地。

無數的生靈被感召其中,讓這方天地脫離了蠻荒時代,讓這方天地淪為了修士之地。

遠遠望著那一束直衝天際的金光,徐龍目光一凝,他知道那是能量核心的氣息!

這片天地之所以和沙海不同,是因為有能量核心的庇佑,那其中有太古大神們凝結的法則和世界規則,能讓城池自成一體。

在封閉、貧瘠的流放之地成為一座洞天福地,用來留存修士的文明,用來傳承修士的火種。

徐龍密切接觸過黑水城的能量核心,他此刻不需要尋找路徑便已然知道,鳳凰城就在前方!

過了高高的山脈後,徐龍將禿鷲王的速度慢了下來,龐然大物在空中不斷盤旋,徐龍細細打量著下片的天地。

似乎是有了能量核心的庇佑,這片天地的霧獸潮少了許多,但在山脈一側還有許許多多的霧獸集結。

青色河流或許被高高的山脈阻擋,但徐龍知道它們絕對會用暴力踏平山脈,畢竟前方的鳳凰城裡可是有著無數的修士。

此時在下方有少許已經翻過山脈的霧獸潮,它們集結在大河兩岸,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而在重重的山脈之間也有一些修士的蹤跡,他們渾身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像是在赤地之中跋涉了許久才到了此地。

眾人眉宇間總是緊鎖,眼中隱憂的神色像是在擔心著什麼事情,而望著這一片與眾不同的天地時,眾修士臉上的緊張神色終於鬆緩了些許。

一路來風餐露宿,跋山涉水,經歷過無數次危機,於今日總算到了修士之城外,遠遠望去那束金光,他們眼中竟有些莫名的激動之色流露。

在赤地之中待久了會讓人十分沒有安全感,霧獸潮和其他修士都是極大的威脅,和而翻過這條山脈後,今日終於到了有秩序的地界。

只要進了城池還可以擺脫霧獸潮,這如何不讓他們內心激動。

一眾修士還在探察金光時,在人群之中猛然迸發出一道喊殺聲,眾人此時都是一驚,隨後立刻散開身形在一旁互相防備。

臉色的鬆緩之色早已經消失,眼中的激動之色此時化作了寒意。

大家都是亡命之徒,根本不用去猜測各自人心和手段,但到了這個時候發生異變,眾人心底還是忍不住發寒。

料來肯定是有人心存異念,但在一路上隱忍不發,在跨越過山脈後,當眾人心底防備齊齊一鬆的瞬間暴起。

這個時間段不得不說挑的極好,此時眼看著遠方金光閃耀,心底根本沒有多少預防,那別有用心之人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進入城池前幹最後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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