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木門，秦文遠便看見戌狗在那裡等著了。
然後戌狗一個箭步走了過來，滿臉自責道：“少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秦文遠淡淡瞥了一眼，“你都知道了？”
戌狗沒有回答，而是點了點頭。
聞得此言，秦文遠本想要說些什麼的，可是話到嘴邊，卻只有一聲嘆息。
秦文遠無奈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該去處理才是，不應該去追究誰對誰錯，最起碼這個節骨眼不行。”
“況且，這個玉衡，他出手實在是太過狠辣了，我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敢把天花帶進來長安。”
“我一直都以為，這只是屬於我們和北斗七星、以及盧家三公子的戰鬥，但是現在看來，恐怕……”
“那盧家三公子盧定海，也只是他手裡的一個傀儡罷了。”
戌狗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眉頭緊皺道：“少爺，這是為什麼？”
秦文遠回道：“因為玉衡如果只是對付我們，他不可能會把天花帶進來長安，天花這種病，屬於滅城級別！”
“這種病，遠不是你我等人所能夠操控，一個控制不當，傳播散開，長安必定會死傷無數，到時候玉衡他自己以及手下，都有可能會受到感染。”
“所以，在我看來，他是利用了盧定海對我的仇恨，進而假借盧定海的能量，把這天花患者給運進了長安。”
“至於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秦文遠微眯雙眼，“我暫且還不知道，只知道，他所要達成的目的，比殺死我們更加重要。”
“而他的一些手下，經過這些事情，我已經可以確定還有的是誰了。”
“但是當務之急，是下午我們秦府該有客人過來了，戌狗，拿好你的武器，準備和我一起接待客人吧。”
“接待完他們，我才好保護我夫人。”
…………
長安，某一街區。
玉衡和一名黑袍人不斷行走著，他們走的地方很是偏僻，倒也沒因為黑袍引起注意。
黑袍人拱手道：“師傅，計劃一切順利進行。”
“秦文遠他的夫人李長樂，兩天前，已經和我們帶過來的重度天花患者劉福接觸了，我觀察了兩天前給劉福倒水的一家百姓，他們已經有了輕度天花的症狀。”
“想來，李長樂和劉福接觸更多，沒可能會成為幸運兒，她應該也是身染天花了。”
“現在兩天過去了，天花該有的皮疹情況，應該也是出現了。”
“劉福來長安的兩個作用，都已經用光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玉衡點了點頭，“可以，讓劉福去官府自首吧，從武威用了那麼大代價，封存劉福把他運到長安，這也算是他最後的餘光了。”
“告訴他，只要他乖乖去自首，我也不會食言的，他的妻兒，我都會在明日放出，讓他放心的去自首吧。”
黑袍人點了點頭，拱手開始告退。
“東昆。”
而剛走一半，玉衡便喊住了他。
東昆怔了一下，問道：“師傅，還有事情嗎？”
他抬頭看去，就看到玉衡正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
那雙眸子，深邃無比。
玉衡的眼神，讓他有些害怕了起來。
“秦文遠，他是個很厲害的對手，而四名師兄弟中，也只有你沒有與他見過面。”
“此事過後，你回到我們的地盤，記得和天樞他們說，要小心秦文遠，這是我們以前所疏忽的可怕對手。”
玉衡悠悠說道。
聞得此言，東昆愣了一下，“師傅，和其他幾位大人，您自己去說的話，不是更好嗎？”
玉衡沒有回答，半晌才輕笑一聲，“說的也是，只是提前和你說一下，讓你注意下秦文遠罷了。”
“去吧，去讓劉福自首吧，切記告訴他，如果他透露我們半點行蹤，那麼他的一家老小，都會提前到黃泉陪他。”
“劉福自己也知道的，西河一直都在盯著他。”
東昆點頭，“師傅，我明白了。”
東昆走後，玉衡一個人慢悠悠的繼續行走著。
他沒有摘掉帽兜，依舊是以一身黑袍行走。
而越走，他身邊的護衛也漸漸多了起來。
來到一處比較荒蕪的地方，身邊竟然多達三十多個護衛。
“玉衡大人！”
一名護衛上來，詫異道：“玉衡大人，今天您怎麼這麼早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麼要我們出動的事情。”
玉衡點頭道：“不錯，劉福作用已經沒了，他的妻兒，也都殺了吧。”
“見過我們行事的人，都不能留在這世上。”
“這……”
護衛說道：“可是，玉衡大人，還沒傳來劉福已經自首的訊息啊！這要是沒辦法制衡劉福怎麼辦？”
“畢竟就是因為他妻兒的原因，所以半個月來，他這個重度天花患者，才會如此配合我們，讓我們毫無負擔把他鎖在鐵箱子裡面，運送至長安。”
說完，他瞥了眼玉衡，便看到對方那雙眼睛。
一時之間，多年服侍之下產生的默契，他知道了玉衡的最終打算。
他不在猶豫，大聲道：“走！玉衡大人有令，將劉福妻兒共八人，全部斬殺！”
他帶著一票人離開了。
玉衡望著他們，輕輕嘆了口氣。
“這次來的匆忙，帶來的人手還是太少了啊。”
“盧定海，他也沒辦法讓我再去使用了，我竟然在接下來的局裡，都快要無棋可用了。”
玉衡坐了下來，深思道：“或許，此時離開是我最好的選擇，但是，好不容易遇到秦文遠那麼強的對手，總得是交鋒幾下才行啊。”
“畢竟南雲，都已經被秦文遠你給殺了，我玉衡，也得找點面子回來才是。”
“你的夫人，算是我給你的第一份回禮，輕度天花的她，現在的確沒有什麼傳染力，可是多天過後，你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亡。”
“然後……”
玉衡呢喃著，腦海裡開始了新的計劃藍圖。
四個時辰之後，天花患者劉福，被緊密封存的鐵箱子，匿名運送至官府自首！
而讓官府大喜過望的是，在這期間，因為鐵箱子的緊密性，再加上這些天禁衛瘋狂排查。
他們可以確定，劉福這些天，並沒有和外界進行多少接觸。
畢竟，光是武威至長安的旅途就得十幾天，若是接觸過外界，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訊息說武威之外也有天花患者。
除了……
劉福口中的供詞。
劉福坦白，兩天之前，他曾經接觸過……
長樂，以及一家給他水喝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