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朝廷老臣,尚書右僕射高士廉穩慎之言,使房玄齡、魏徵等臣皆以為如今情勢,朝廷正該如此,其中的難點,唯有秦文遠的態度最為關鍵……

尚書右僕射高士廉說出此等建議,使朝廷各部大臣皆是竊竊私語,分析其中的利弊。

薛國公長孫安業並不滿此等使突厥部折中妥協的建議,左思右想卻又沒有更好的主意使突厥部不理會契丹和徐軍的威壓而繼續南遷。

這廝為給秦文遠施眼藥使其難受,終是想出毒計,竟是於殿上不顧面皮厚顏而道。

“皇上;臣以為欲使突厥部解決當前危機,可下旨令秦軍於定襄城外應對契丹騎兵,使其為突厥南遷計劃護駕保航,同時也可傳達給薛延陀部朝廷力挺突厥部的訊號,讓真珠可汗夷男有所顧忌而不敢妄動。”

此語端是毒辣,使秦文遠以自己之矛刺自己之盾。

張公謹、李道宗及韋家、蕭家等看秦文遠不爽的大臣聞長孫安業此等計謀,皆是暗裡贊這老匹夫此計妙極,紛紛於殿上附議長孫安業所奏。

李世民龍榻上謂秦文遠而道。

“秦文遠;長孫安業之提議你以為如何?”

秦文遠聞言,竟是於殿堂上嬉笑說道。

“皇上;臣且先不說長孫大人此提議如何,如是欲使松漠徐軍對付契丹部,朝廷當以什麼理由呢,難不成說為了突厥南遷朝廷便要修理別族嗎?此舉就不怕引起契丹族及草原各部族對朝廷的反感使其全面反擊,陷邊塞於戰火。想契丹騎兵於定襄城外出現,並無有侵擾別族的惡行,此地域本是諸多少數民族聚集之地,朝廷莫非不準別人在自家的地盤行事、折騰?長孫大人此提議當真豈有此理,安的什麼打貓心腸以為別人不知,卻是太過著相,這老兒不就是看秦某不爽,欲誣陷使突厥部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乃秦某所為嗎,何不直接於殿上彈劾秦某插手突厥之事呢,施此等自以為是的陰招,以為自己有多高明,秦某看來,太特麼小兒科了,想要與徐某玩,長孫家儘管劃出道來,秦某奉陪便是。”

這廝說話,自始至終皆是嬉笑之顏,雖言語犀利、霸氣,卻是讓殿上的大臣並無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唯有了解徐天性子的皇上和十數位大臣,對秦文遠此等表情卻是為長孫安業今日招惹這煞氣頗重的小子捏了把汗。

李世民金鑾上暗罵長孫安業。

“個老東西,為你長孫家那點恩怨,手中沒有乾貨如何能讓這混蛋小子屈服,老子好不容易讓這小子的性子有所收斂,殿堂上有做官的樣子,這老匹夫卻又撩撥這小子做甚,就不怕他對長孫家施報復手段,那時,滿溝子的垃圾,卻要朕來給你長孫家擦嗎?”

這皇帝老兒暗罵長孫安業的語句已然被秦文遠平時的話語帶偏,竟是於語句中出現諸如“乾貨”和“溝子”這樣的詞語,如是被殿上的大臣知曉,怕不引得滿堂鬨笑。

長孫安業被秦文遠言語顛對,且有犯渾的威脅之言,這老東西欲要於殿堂上與徐天叫板,卻被兄弟左監門將軍、清都郡公長孫恆安拉住,使眼神制止這老鬼不理智的行為。

薛國公長孫安業雖氣得滿面鬍鬚抖動,腮幫子鼓起,得兄弟提醒,想自家現今如何是秦文遠的對手,多的時間都忍了,何必在意一時於言語上爭得面子。

“忍!老夫忍了,看你秦家能橫到幾時?”

這老鬼如是想著,收拾起不甘的心緒,冷眼望著秦文遠。

李世民聞秦文遠之語,暗罵過長孫安業之後,想還是得儘快處理突厥部之事,如看著此事不管,時間稍久塞外情勢定然生亂,豈不壞了往“泰山”封禪的事。

“秦文遠;依你之意,且說說突厥部如今該當如何。”

“皇上;此事其實簡單,欲要使草原各部落安寧,朝廷當對各部族施行同樣的少數民族政策,休得厚此薄彼,突厥部如今情勢,朝廷可傳令阿史那思摩率部於漠南,定襄廣闊之地設立牙帳,使其部落族人於此休養生息,將靠近北面侵佔的領地歸還薛延陀部,如此、兩部族人各安於族地,而戈壁以南自古有諸多民族放牧,此次契丹騎兵於此地,想必也是害怕突厥部佔據此地而影響部族的生計,臣以為,戈壁以南當維持往昔之狀,使各族皆有於此放牧的權利,休得為一家所用,至於朝廷顧慮大唐邊塞的安危,以為有緩衝之地可高枕無憂,此想法,臣認為大錯特錯,想事物有諸多的變數,使突厥部於此既可為大唐之屏障,誰又敢保證突厥部不會因利益成為少數民族勢力入侵大唐的先鋒。應對危機,朝廷需要做的,不是尋求外力的幫助,而是得靠自己的實力,所謂;求人如吞三尺劍,靠人難如登九天!一個國家,當有自信不懼任何勢力,如此國朝方能經久不衰,世代相承。”

秦文遠此話除了將戈壁以南的複雜情況言明,同時將事物的兩面性闡述清楚,正是於戰略的層面分析朝廷應該注重的事宜而非事事想著投機取巧。

朝廷中自有不少有識之士,聞秦文遠之語而為自己對朝廷應對危機沒有建設性的想法感萬分羞慚。

有平章事、諫史大夫魏徵出列說道。

“老夫等聞齊王之語方知對處置軍政之事的淺薄,齊王所言國家當有自信,老夫以為此語才是國朝應該專注的重點,是啊!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人如是沒有自信,如何能應對不測的風雲,而自信源於實力,是也;國家的重心當發展民生、軍事,使國力強盛為主旨,而於外族勢力事務,國朝不必過多幹涉,即便是發生動亂,只要不危及大唐本身利益,何不效漁翁坐收魚利呢?”

魏徵話落,頓引起殿上諸多大臣的喝彩聲音。

李世民此時方知一意孤行支援突厥的謀略有諸多考慮不周的地方,雙目掃視殿上諸臣,待喝彩的聲音平息後開口說道。

“朕允准秦文遠所奏應對少數民族勢力之策略,著新科狀元,太子東宮詹事楊繼興為朕之使節出使突厥、契丹、薛延陀等部傳達朕意並行安撫。”

李世民口諭,自有中書令照旨遵行,行文調楊繼興往漠南之地出使諸部落並相機行事。

皇上此口諭估計遠在漠南的阿史那思摩做夢也未曾想到會是這般結果,早知如此,何不按齊王軍令使突厥部照令施行,也不致於使部落族人往漠北遷徙使族人人口急劇減少。

……

處置好突厥進退兩難的困境之事,李世民再是提及往“泰山”封禪的相關事宜使諸位臣子再議。

“泰山”封禪之事,說起來已然是朝廷議論很久的話題。

早在大唐貞觀五年便有諸多朝臣上表皇上往“泰山”封禪,使此事成為大唐諸多臣子議論的主題,而那次的提議,卻是被魏徵拿命相諫而使其擱置。

列位看官容小的閒言數語:這封禪之事縱觀歷史,其實也只有數位君王得以成行,而作為中國最優秀的帝王之一,李世民卻是因諸多原由,致死也未能達成他心中的這個宏願,成其為他帝王任上最大的遺憾……

“泰山”封禪之事,自古為帝王的最高榮譽。

於此事,其實並非每位帝王皆有此信心,有底氣去“泰山”舉行如此重大盛典,歷史上也只有漢武帝、漢光武帝、唐高宗、唐玄宗、宋真宗五位皇帝親臨“泰山”舉行封禪大禮。

大唐貞觀年間,大唐國在李世民的強力治下,內外可算得政治清明,尤其使內政施行去奢省費、輕徭薄賦、任用廉史等勵精圖治的國策,使大唐社會呈現出海內昇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安定局面。

如此的安寧局面之下,作為“天可汗”的李世民如何不想往“泰山”行此等大典呢。

鑑於前兩次有大臣提議此事皆被群臣反對,李世民此次下定決心便是有臣子再予反對,那怕激起公怒也要成行。

此事未施行之前,這老兒便將數道旨意傳達往“泰山”途經的數州城,同時調動唐軍主力聚集往“齊州”欲行護駕之事。

便在各州城衙門接旨準備接駕,“齊州”賢王秦長青軍令約束秦家軍於齊境內避免與唐軍衝突,使李世民“泰山”之行一帆風順之時,一時、長安城往“泰山”沿線的州城衙門皆是使百姓淨街,使軍士軍容整潔,誰也不敢因此等小事而觸怒皇上這等決心。

閒言休提,書歸正傳!

說太極殿上,李世民為此事召叢集臣,使荊王李元景再次提及“泰山”封禪,將其早就授意贊同此事的百官聯名上表,此乃皇帝老兒為達成此行,欲要堵住反對此事的大臣口實使出的諸般手段。

皇帝於龍榻之上見荊王李元景與百官奏表“泰山”封禪,龍顏大悅,稍許故作謙遜姿態之後,立即口諭當朝儒生、學士等商議封禪的有關細節流程,對太常卿傅奕等人言道。

“朕使你等為封禪使,負責具體的牽頭,組織事宜,不得稍有懈怠!”

傅奕等領旨之後,李世民再下旨確定往“泰山”封禪的時間定在大唐貞觀十七年二月。

皇上定下封禪的時間,朝臣多是歡欣,此“泰山”封禪雖然是帝王的最高榮譽,然、此等盛典於大臣們來說也是夢寐以求的契機。

長孫家、韋家、蕭家、王家等世族和諸如李道宗、張公謹等朝廷勳貴更是欣喜此等於皇上面前大肆拍馬的機會,皆是做足功課,引經據典想著如何取悅聖上,說不得皇上高興,便賜於他等無上的榮耀。

卻因這“泰山”封禪盛典乃朝廷最高規格儀式,除旌揚君王的豐功偉績,對其隨行的臣子也會是光耀門楣、青史留名的機會。

皇帝的上諭裡,長孫家等世族和朝廷勳貴正是在隨行往“泰山”封禪的名冊裡,可見皇帝老兒心裡對這些臣子的倚重。

秦文遠、魏徵等臣卻是被李世民旨意留下,使其輔佐太子李治監國。

就在萬事俱備,只待時間到了便旌旗飄揚,鼓樂震天,使天子儀仗開拔的喜樂裡,卻偏有人為不可抗力的事發生,使李世民和善於鑽營的大臣等為即將的好事終成泡影。

當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萬事不可強求也!”

大唐貞觀十七年元日剛過不久,天現異像,使大唐百姓肉眼可見天空有暗雲密佈,其日暗淡無光,使長安城軍民、官員皆是有些惶恐,各種謠言四起。

欽天監李淳風夜觀天象,發現有異常之星於太微星附近出現,此乃凶兆,速稟報朝廷。

太史令薛頣與欽天監李淳風於“甘露殿”奏稟,李淳風面色凝重言道。

“啟稟皇上;臣夜觀天象,發現有星孛於太微,恐為皇上泰山之行兇兆。臣以為皇上不可以身犯險,執著於封禪之事。”

薛頣也是一旁言道。

“此天象使臣民惶惶,如此情勢恐天下有動亂髮生,臣以為皇上還是暫緩泰山之行!”

聞聽兩位臣子之言,李世民心裡的那個恨喲如滔滔的江水奔流,緩步於殿堂裡窗前仰望蒼天不發一言,面上表情變幻萬千,終是這皇帝老兒疑心病重,害怕強行封禪之事觸怒天機,稍許時刻便恢復心緒,傳召眾臣“太極殿”議事。

眾臣聞召,約一柱香的時間已是聚齊殿堂,李世民再使欽天監李淳風奏報天象,分析此天象所傳之預兆,待眾臣聞悉此中的兇意,皆是面色凝重之際,李世民開口說道。

“天意不可違,傳旨各州城衙門,朕暫停泰山封禪之事,使調往齊境之唐軍各歸建制,休得擾民。”

皇上口諭即出,有中書令自是遵旨辦理,片刻功夫,長安城便有十數馬背上揹著信筒的騎兵快馬出城往各地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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