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遠將南宋詞人辛棄疾的“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一詞高聲頌誦,詞意懷古抒情,詞中典故絲絲緊扣,天衣無縫而恰到好處,其豪壯悲涼,義重情深無不與李世民要求的詩詞意境有關,使其頌讀的聲音餘音繞樑,聽者無不動容。

房玄齡等文臣急呼太監取來紙筆,竟是要秦文遠寫下此等懷古之詞。

秦文遠不忍拂了這老兒之意,接筆鋪紙一揮而就,飄亮的楷書字型躍於白色紙張,當真氣勢不凡,使得房玄齡等臣如珍寶般小心鑑賞。

李世民望秦文遠的眼光大有“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爽!”的欣喜,暗忖:

“這小混蛋之才比起國子監、翰林院那些學究竟是不落下風,反而更甚,使其為太子少師當真名副其實。”

酒宴散去,秦文遠於皇宮宴席上所作的一詩一詞流傳宮外,引得長安文人、儒生、士子竟相抄誦,國子監祭酒孔穎達卻是認為詩詞皆有殺伐之氣,於儒家思想不符,常常於朝廷集會或是與諸子門生相聚雅趣之時酸溜溜說出諸多不是。

這老兒其實心中讚賞秦文遠文武全才,卻又為秦文遠不屑國子監的教學死板而怨恨。

秦文遠懶得與孔穎達這等老學究計較,聽別人說起這老東西背後攻擊自己之語,多是一笑而過,反而得長安諸多文人儒生盛讚其氣量不凡,當為士子楷模。

李世民那日與諸多大臣於“甘露殿”飲酒作樂之後,竟是應了秦文遠這廝的臭嘴所言,感風寒而臥床不起,得秦文遠使退燒、消炎的藥物稍解病症,卻仍是周身乏力,於國政多有懈怠。

這日,皇上宣太子和秦文遠等朝廷重臣於床榻之前,聲音微弱言道。

“朕這身子恐怕近日不宜於朝政,朕欲使太子李治監國,你等當輔佐太子處置軍政,不可懈怠!”

太子與諸臣接旨,待諸多大臣退出寢殿,李世民留下秦文遠再是言道。

“太子年幼,你這做姐夫的可不能任由太子心性處置國之大政,當以帝國利益為重,朕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寄希望於太子能早日撐起江山社稷之大任,你當盡心盡力輔佐之,萬不可使朕心中不安。”

秦文遠恭敬言道。

“皇上無須擔憂,安心養病便是,太子監國,小子定當竭力輔佐,斷不會因太子年幼而處置國政不當,更不會使皇上的江山社稷有絲毫的危機發生。”

李世民欣慰徐天之語,再是與太子叮囑。

“皇兒監國,遇事當臨危不亂,遇有不決之大事,除與朝廷重臣商議之外,徐天的意見尤為重要,處置國事當慎之、慎之!”

李治唯唯諾諾緊記父皇叮囑,待父皇吩咐妥當,郎舅於寢宮陪伴皇上再是聊些國事,見得皇上睏倦,秦文遠示意太子一併告退,留下些提氣、養身的藥物,吩咐太醫如何用法之後,二人出得寢宮,李治拉住徐天之手,輕輕說道。

“李治得大哥哥相幫,此生萬幸!”

秦文遠輕輕嘆息,悄聲對李治勸誡。

“太子如今監國處置朝廷軍政大事,切記得注意自身言行,休得因一時之歡而使朝中大臣詬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李治知道秦文遠這話的意思,除了感謝姐夫的提醒,更是為姐夫有此等善解人意,理解大度的心性而感動,自是應秦文遠的提醒與武媚來往更是秘密……

太子李治監國,將一應朝政按秦文遠的要求,皆是每日上朝聽取大臣奏報,散朝後於東宮書房閱批奏摺,遇有不明之事,除了召集軍機重臣商議之外,於秦文遠的見解和意見極是看重,每每將處置之事於寢宮與父皇交談。

李世民使偵騎司監視朝堂上李治為君及諸多大臣的表現,得知皇兒在秦文遠的輔佐之下,算得是發奮圖強,好學勤政,當真欣慰不已,同時也為秦文遠如此忠耿而感嘆,後悔自己當初不聽皇姐之言對秦文遠善加使用。

秦文遠卻不管皇上此時心思如何,卻是忙於指導太子李治處置各種軍政。

緣於秦文遠思想先進,常與老成守舊的大臣思路格格不入,使朝廷諸多大臣對徐天教給太子治國的思想認為是異端邪說,朝會上常有大臣提出異議,秦文遠舌戰群儒,使太子於此等爭議中獲益匪淺。

這日朝會,有尚書左僕射的房玄齡和尚書右僕射高士廉分別稟報,皆為朝廷開恩科選拔士子之事,言及此次恩科出題、監考和由誰擔任主官之事,朝堂上自是爭論不休。

太子李治於金鑾殿上言道。

“諸位大人,本宮以為論其國策、治理國政的策論和易與民生髮展的技能,齊王秦文遠當得大任,此次開恩科為朝廷選拔軍政、民生方面計程車子,考核儒生的主官自然非齊王莫屬。”

李治話音剛剛落下,頓時引來殿堂上諸多大臣交頭接耳的嘈雜之聲,蓋因這考核儒生的主官位置十分使人紅眼,一旦擔任此職,其被朝廷錄用為士子的皆為主官門生,待得這些士子分赴不同的官職,可想而知擔任主官的勢力將有多大。

往昔開科,擔任考核儒生的主官,均來自各大世家於朝中任職的大臣,使如今朝廷上諸多官員皆以各自的座師為倚仗,扭成幫派相互制衡。

李世民作為皇上,最是看重平衡之術,自然樂意看見朝廷中各大臣、各派系之間相互制衡的現象,使其皇權穩定,然、此等制衡卻也給朝廷政令通暢帶來諸多弊病。

如今太子監國,皇上漸有傳位於太子的想法,正是新舊勢力交替之際,開科舉大選,其中的意義非凡,直接牽涉各世家大族、勳貴於朝廷中的話語權。

時任戶部尚書的蕭瑀出列奏道。

“太子殿下;此次開科舉大選,微臣以為當以國子監祭酒孔大人主持出題事宜,使國子監諸多老師為監考,選拔範圍除卻大唐各州城的儒生及獲得功名的家中子弟可以參加科舉外,國子監諸多學子方為選拔的重點,齊王雖才高八斗,然、卻於此等選拔士子之事並無經驗,使其為考核主官恐於此次科舉不利,臣啟稟太子收回使齊王為考核主官的提議。”

這廝說罷,國子監祭酒孔穎達接過其話題,於殿中高聲而語。

“太子殿下容老臣稟報,朝廷科舉當沿祖制施行,設秀才、進士、明經、明法、明字、明算、一史、三史、開元禮、童子、道舉等科,考題皆以四書五經、詩詞歌賦,輔經略策,治國策為論,五經皆通者乃上上之選,可為甲等,微臣以為齊王秦文遠並無有國子監學習的經歷,如何懂得此等儒家學說,東北、歷城之地雖也有官學,卻多以奇巧淫技授人,如何能登朝堂管教萬民之重任,故、齊王擔任考核主官不可為也!”

諸多世家大族、朝廷勳貴聞孔穎達之言皆是附和,一時朝廷上反對秦文遠擔任考核主官的聲音竟是佔了大半。

秦文遠冷眼旁觀,李治沒有想到此事會引得朝臣如此牴觸,頓有些慌亂無主。

待得諸多大臣跳得歡樂安靜下來,秦文遠開聲,毫不客氣說了起來。

“朝廷選拔任用官員以詩書、經策為據考核儒生,即便通曉五經,不過多些酸腐罷了,似此等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之輩,本王治下,歷城、東北的軍政是不屑於用的,頂多使其做個啟蒙的教書先生,治理一個國家,需要各種各樣的專業人才而非只知曉之乎者也之輩,此等人大多文不能擔綱,武不能領軍,無非靠著一張破嘴忽悠天下,使愚民之政罷了。想國家的強盛得益於政治、經濟、軍事的持續發展,靠的是萬民努力奮鬥,開科舉當以天下百姓子弟為主,憑什麼只為世家、勳貴子弟和儒生開捷徑為官,難不成這些子弟比人多個耳朵,當真是笑話,本王聽此等謬論,以與發出此等言論的庸官同殿為臣而恥,這等人恐怕江山的定義都不知,還在此高談什麼治國之策,真是馬不知臉長,牛不知角彎。”

秦文遠此話,打擊、譏諷、不屑的字句直是將孔穎達等氣得七竅生煙,黃門侍郎、尚書左丞劉洎怒聲而道。

“齊王爺此語端是惡毒,竟是連祖宗傳下的禮制於不顧,朝廷選用賢能,歷朝歷代皆是以世族、勳貴、縉紳和有功名之家的子弟為主,斷不會於市井販夫、賤民等中去選拔,而大唐以詩書傳家,以經策之論治國,以愚民、苛政治理天下方得朗朗乾坤,齊王言及江山,我等不知齊王眼中的江山為何意?可否道來使某等洗耳恭聽。”

“唉!”

秦文遠聞言輕聲嘆息,這與他認知的清明之政相距甚遠,一個國家,如是施以此等維護少數人利益而不顧大多數百姓利益的國策,欲得強盛無疑痴人說夢。

“本王以為百姓便是江山,百姓是大江大河!朝廷不過水上之船,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似你等大言不慚,說什麼愚民、苛政之語,便在本王之處就行不通,此次開科舉,不論官民、不論貧富、不論貴賤,不論民族,凡大唐治下之民皆可報考,以慰天下寒門學子之心,使其報國有門。”

秦文遠之語落地有聲,鏗鏘有力,其面帶煞氣使諸多大臣不敢輕擾這廝虎鬚。

劉洎、蕭瑀、孔穎達、張公謹、李道宗、高士廉之流,眼目裡雖有憤怒之色,面對此等牛人,且並非無理取鬧的話語也是不知如何反駁。

魏徵出列奏報。

“太子殿下;微臣以為此次開科舉,不如殿下親為主考,使齊王助之,出題由國子監以四書五經,詩詞歌賦為基礎,以此為測試考生的文化水平,治國策論以齊王思路出題,交由皇上稽核而定,如此既能全面體察考生的綜合素質,又能使對國家軍政有諸多想法的考生得以施展心中的理想,使我朝人才濟濟,不至於後繼無人。”

李治於金鑾殿上早是被秦文遠的霸氣所震撼,此時聞魏徵這等將方方面面關係皆照顧的中庸之語,開口言道。

“魏大人此語正合本宮之意,待本宮奏報父皇允准,照此施行便是!”

其時、似程咬金、尉遲敬德這等大字不識幾個的朝廷軍方重臣,除去對秦文遠心繫天下寒門學子的仁慈之心萬分敬佩外,心中也有為家族子弟的諸多想法,尉遲敬德於大殿之上,高聲呼道。

“太子殿下;此次開科,當以文武並舉為善,除了文舉,武舉自然也得選拔,還望太子殿下允准施行。”

一干朝中武將紛紛附議,太子李治點頭微笑。

“照準!武比交由兵部,使徐天、李靖、尉遲、秦瓊、程咬金制定考核方法呈報,待父皇旨意,使其詔令天下便是。”

朝堂上關於開文武科舉之事暫告段落,散朝之後,李治自是往父皇寢宮之中稟報今日之朝會情形。

孔穎達、蕭瑀等臣卻是往皇宮“弘文殿”繼續科考之事的話題。

秦文遠與李靖、程咬金、尉遲老黑等出皇宮邊走邊聊,言及剛才殿上爭論,程咬金這廝嬉笑而道。

“你小子霸氣,使孔穎達這幫平日視我等為莽夫的酸儒也知有今日,實是為俺們軍將出了口惡氣,善!”

“呵呵!各位大人千萬不必有此認為,小子非為出氣,乃是就事論事而已,那國子監培養計程車子儒生做做學問還是不錯的,治政靠酸儒之氣卻是不行,得有理論聯絡實踐才行。”

李靖、程咬金、尉遲老黑等為秦文遠所言深以為是,便在數人就要到達皇宮宮門之時,有小太監邊跑、邊大聲呼道。

“齊王爺留步!”

秦文遠停步,待小太監近前問詢何事,方知皇上宣召自己往寢宮有事相商。

皇宮門前,秦文遠與李靖等告辭再回宮裡。

隨小太監於“掖庭宮”中李世民寢殿,秦文遠進殿便見皇上坐在暖榻之中,太子李治、尚書左僕射房玄齡、國子監祭酒孔穎達,尚書右僕射高士廉、檢校侍中魏徵、河間郡王李孝恭及黃門官、尚書右丞劉洎分左右坐於皇上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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