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見到秦文遠到來,老管家愣了一下,問道:“這位是?”

秦文遠笑了,“老人家,我就是秦文遠,老人家,你不是說過今天上午見過我秦某人嗎?怎麼,才半天時間,這就不認得了?”

老管家說道:“上午我見到你的時候,距離比較遠,我是出門向西走的,你是從東面過來的,我只能看得清你的衣裳,乃是黑袍,與現在一般無二。”

“又相傳,秦神醫最喜歡身著黑袍,再結合老爺送給你請帖,故此認出你是秦神醫。”

秦文遠眉毛一挑,“這麼說,老人家並未看到我的長相,只是憑藉衣服認得人?”

老管家點了點頭,可是很快又說道:“別看我老,我眼力可是很好的,就是你,就是你是最後一個來的!”

“我家老爺,也留下的兇手的資訊,一定是你殺的我家老爺。”

“你為什麼這麼歹毒,我家老爺與你無冤無仇,不過就是吵了一架罷了,你為何要直接殺了他?”

秦文遠平靜道:“老人家,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夠亂說,在官府還沒有最終審判之前,我秦某人,最多也就是個嫌疑人,而不是兇手。”

“你直接說我就是兇手,那就是對的我秦某人的詆譭。”

“當然,我念你也是一時著急,便不與你計較了,但是我不與你計較,那是我秦某人大度!”

“你要是再一口一個兇手,一口一個歹徒,那麼,我秦某人的手段,可就未必那麼大度了。”

說完,秦文遠讓衙役將管家帶到一旁,他現在是個爵爺,雖然無官職加身,但是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旋即,自己則是先進入了書房裡面。

此時,秦文遠只覺得格外有趣。

以前他都是站在無關人員的身份去斷案的,以此推斷北斗七星為何等人物。

而今天,卻是被當成嫌疑人,相關身份人員來斷案的。

雖然他還是他,只是身份不同了,可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以無關人員的身份,他可以隨時保持冷靜,只需要注意案子就可以了。

而現在被當成嫌疑人,他需要面對他人那特殊的目光注視,還要想盡辦法為自己洗刷嫌疑,需要關注的東西就很多了。

這時,他突然有些瞭解那些嫌疑人的心情了。

無論是不是真正的兇手,在被人用有色眼鏡看著時,感覺都不會太好。

他將這些感受記在心中,以後斷案時,或許就能夠幫助他更好地瞭解嫌疑人。

也能夠從嫌疑人的神態和行動上,推斷出來更多的東西來。

進入書房裡,能看到書房略微混亂。

一些書散落在地面上,凳子歪斜著,書桌也歪了。

看起來,死者在死亡之前,應該是掙扎過的。

新任監督百官的御史杜林李,此時正躺在地板上,他的心口處插著一把匕首。

鮮血從傷口流出,凝固在屍體四周。

秦文遠蹲下去檢視,發現死者的一隻手蓋在地板上,另一隻手則是被身體壓著。

他向仵作問道:“死者死的時候,就是這個姿態嗎?”

仵作連忙點頭,“不錯,我們過來的時候,死者就是這樣,沒有任何人動過他。”

“而且經過下官的檢查,他在死前曾經掙扎過,死因是因為心口的利器刺穿心口,流血過多而亡。”

“流血過多而亡……也就是說,在受傷到真正死亡,還有一段小段時間長,是吧?”秦文遠問道。

仵作點頭,“不錯。”

他心目瞭然。

輕輕推動屍首,檢視了一下被壓在身體下面的手,抬開手……

“這是……”

秦文遠發現死者的這隻手的手心下,正蓋著一小段破布。

這塊破布正面是藍色,反面是黑色,倒也沒什麼特殊的。

秦文遠想了想,將這破布放了回去,讓屍體重歸原位。

“秦公子。”

趙獻業此時走了過來,他說道:“這就是杜林李收到的拜貼。”

秦文遠接過拜帖,開啟一看,果然上面說是自己要來拜訪的杜林李。

而且還有自己的落款。

趙獻業問道:“秦公子,這是你的字跡嗎?”

秦文遠眯了眯眼,說道:“很像,連我自己都要分不清真假了,看來那兇手,還真的是花費了不少心思,想要臨摹我的字跡,可不容易。”

他將拜帖還給了趙獻業,問道:“趙大人,你說死者死前留下了關於我秦某人的資訊,在哪裡?”

趙獻業連忙帶著秦文遠走到死者身旁,然後指著死者蓋在地上的手,說道:“就是這裡。”

說著,他便將死者的手抬了起來。

而手一抬起來,秦文遠便發現……

在死者的手下,竟然是藏著一個用血寫的字。

遠!

沒錯,就是秦文遠的遠!

雖然這個字有些醜,看起來有些過於大,過於細長了,但的確是個遠字。

趙獻業看向秦文遠,說道:“拜帖,這個血字,還有老管家的口供,以及秦公子沒有不在場證明,再加上秦公子曾經與杜林李發生過沖突。”

“這些……幾乎都是在證明,兇手,幾乎就是秦公子您啊!”

秦文遠眼眸微眯。

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細節,在他腦海裡如同電影一般迅速掠過。

突然之間,秦文遠目光一閃。

他嘴角輕輕揚起,說道:“原來如此,趙大人,這下子,我秦某人全都明白了。”

“什麼?”趙獻業一怔,有些茫然的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說道:“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不過在此之前,趙大人,我還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聞得此言,趙獻業微微挺直了肩膀,“秦公子,你但說無妨。”

“好,請趙大人,去為我確定一件事情。”

“一件,足以定鼎所有的鐵證!!”

趙獻業聽到秦文遠小聲的話,連忙點頭說道:“秦公子,放心,下官這就去做。”

說完,他便連忙離開了。

看著趙獻業胖胖的身影,在那快速的跑著,秦文遠不由地搖了搖頭,輕輕笑了笑。

看來聲名在外,也是有點用的啊!

旋即收回視線,他繼續在這個略有混亂的書房裡走動著。

雖然說,現在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也知道兇手是如何將一切罪責都推到自己身上的。

可是,兇手的動機,他卻還不是很清楚。

來到桌子前邊,看見桌子上此時正鋪著幾張紙,毛筆倒在紙張上,墨汁灑滿的紙張。

秦文遠眼眸眯了眯,看這樣子,死者在臨死之前,應該是在寫著什麼。

那麼是寫著什麼呢?

秦文遠翻了下這些紙張,都是空白的。

他又看了一下紙簍,裡面也沒有一張紙。

看來,是死者死的東西,都被兇手帶走了,或許那張紙上寫的,就是兇手殺人的動機了。

他微微搖頭,隨手拿起桌子上擺放的一些書本。

這裡面有大唐的律例,有百官的人員名單,以及一些卷宗。

看的出來,杜林李對御史這個官職,還是比較認真的。

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些禮部的資料。

想來是他突然上任御史,對禮部還有一些工作需要交接。

拿起禮部的一些資料,秦文遠向上面看了一會兒,突然之間,他眼眸猛的閃過一道精芒。

秦文遠嘴角微微上揚,明白了!

這下子,一切他都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他笑了下,最後的一點不理解,在此刻,也全部都清楚了。

這個案子,已然真相大白了。

在他眼中,再也沒有任何一點秘密可言。

沒過多久,趙獻業就返回來了。

同時,他也帶著一個人來到了這裡。

這個人身著深藍色的禮部官袍,不需要趙獻業介紹。

秦文遠就知道,他,定然是上午也來過這裡的禮部尚書周朧。

周朧向秦文遠拱了拱手,然後一臉震驚和悲傷的說道:“下官,上午才剛剛見過杜大人,怎麼一轉眼……就天人永隔了呢?”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杜大人這麼好的人,究竟是誰要殺他啊,是誰那麼歹毒,心思那麼惡毒啊?”

周朧神情悲傷,看起來真的十分傷心。

秦文遠看向趙獻業,趙獻業向他偷偷點了點頭。

秦文遠心中頓時瞭然。

他看向周朧,說道:“周大人與杜大人,關係一向很好嗎?”

周朧連忙說道:“杜大人年長下官十幾歲,在禮部,是杜大人一步一步帶著下官成長起來的。”

“對於下官而言,杜大人是師長般的人,下官也一直都很敬重杜大人。”

“這一次,杜大人升任了御史,下官比任何人都要開心,所以才在上值之前,親自來到杜大人府裡恭喜杜大人。”

“可是沒有想到……”

他情真意切,抹了一下眼淚,“沒想到,不過是幾個時辰而已,杜大人,杜大人他就……唉。”

他嘆息了一聲,無比的痛心。

他看向秦文遠,說道:“秦神醫,下官聽聞秦神醫是醫者的同時,也是當今的狀元郎,才絕無雙,故此……。”

“故此,還請秦神醫出手,請一定要抓到真兇啊!”

這時,秦文遠還沒有說什麼。

一旁的老管家,一臉憤怒道:“就是他殺的老爺,還要他捉拿真兇,賊喊捉賊嗎?”

“什麼??”

周朧一愣,不由得抬起頭來看向秦文遠。

他連忙搖頭,說道:“不可能,秦神醫名聲天下聞名,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老管家說道:“周大人,你是不知道,就在前天,就是這位秦神醫和我們老爺吵了一架,讓我們老爺灰頭土臉,老爺當天就病倒了。”

“他與我們老爺有衝突,所以懷恨在心,氣的我們老爺病倒了不說,現在更是直接殺了我們家老爺。”

周朧聽著管家的話,再去看了一眼秦文遠,神色之間。充滿了震驚。

“難道……難道真的是……”

突然,他搖著頭,“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秦神醫,下官相信你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的,你說是吧?”

秦文遠看著周朧那一臉信任自己的模樣,然後看了看老管家一臉憤慨的模樣,終於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感嘆道:“周朧,我秦某人,真的是很想給你頒發一個影帝獎狀了。”

“若不是我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為,也許你真的能夠將我給騙住。”

“什麼?什麼影帝獎狀?那是什麼?”

周朧頓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

他看向秦文遠,一臉茫然道:“秦神醫,下官還是不太明白秦神醫您的意思?”

秦文遠看著周朧,看著周朧臉上那茫然與懵懂的表情,忍不住再次感嘆。

影帝,是真的是影帝級別啊!

比無間道的演員還要會裝!

他說道:“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其實杜林李,就是你殺的吧。”

“你,就是真正的兇手!”

秦文遠話音一落,周圍的人臉色皆是一變。

趙獻業頓時瞪大眼睛看向周朧。

老管家也是一怔,“什麼,你說周……周大人才是殺害我家老爺的兇手?這……這是怎麼可能?”

老管家完全是不敢相信。

周朧也是瞳孔微微一縮,腦門上突然出現了一些冷汗。

他看向秦文遠,乾咳了一聲,“秦神醫,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這種玩笑可開不得,下官可不經嚇的啊。”

眾人都看向秦文遠。

趙獻業也忍不住說道:“秦公子,這是怎麼回事?管家不是說了嗎,周朧在離開的時候,杜林李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杜林李,怎麼會是周朧殺的?”

老管家也是連忙點頭,“不錯,這一點我可以證明,周大人離開之後,我家老爺還讓我記得留門呢,說是出門不要把門鎖死,所以怎麼可能是周大人殺的?”

周朧乾笑了一聲,看向秦文遠,說道:“秦神醫,你瞧,大家都能夠為本官證明,所以煩請秦神醫,可千萬不要誣陷本官啊。”

“誣陷?”

秦文遠冷笑一聲,他看向周朧,“周朧,你現在心裡一定是在狂笑吧。”

“在你眼中,管家他們都是在為你作證的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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