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觀前,諸多長老見得空中有二點黑影極速飛來,各自起身紛紛飄於空中,皆是稽首而迎。

秦文遠與小妖到得玉虛觀便見諸多道人相迎,秦文遠使身軀踏上小妖蟒背,稽首說道。

“各位長老不必多禮,本聖子臨界破境,於此不敢耽誤,諸位且隨本聖子前往盤古仙洞敘話便是。”

話落,秦文遠並不作停留,卻是繼續御風往崑崙山玉珠峰山谷中的盤古洞繼續飛行。

諸位長老聞聽聖子已然要臨界突破,皆是大驚,想聖子這才多少年,已然將“盤古心經”修行到這般高度,讓他等終日守著仙山,卻是修行裹足不前,當真情何以堪。

見得聖子稍作停留,數語後繼續前行,有玉虛觀觀主提議說道。

“聖子突破,恐怕會引動天劫,如此千載難逢之景象,當使我鴻鈞祖師座下所有門人弟子往洞中一觀,且敲響道鍾召集門人子弟往盤古洞前齊聚,你等以為如何?”

老子、通天二教觀主聞言,拍手說道。

“道兄所言當得!”

聞二教觀主贊成此提議,玉虛觀觀主發出道旨,使小道童敲響懸掛玉虛觀主峰上的道鍾。

“當、當、當”的鐘聲一時瀰漫崑崙仙山,隨著鐘聲悠揚,但見崑崙各峰的峰巒間有諸多黑影飛出……

崑崙仙山盤古洞前,秦文遠與小妖落地,望著洞口散發出的金光,秦文遠若有所思,想昔日於此洞口,卻是不見此番情景,似乎想通其中因由,估計與他重回仙洞有關,於是盤膝於洞口前雙手結印,開金口大喝一聲“撤!”

隨著“撤”字聲音響起,但見洞口金光仿若得了指令一般,頓顯仙家之法,化作五彩之色包裹徐天,洞中傳出“叮咚”似古琴彈奏的仙樂。

秦文遠盤膝施法,漸使包裹他的五色光消散後,攜小妖似鬼魅一般進入洞中,竟是不顧趕來此洞口前的各觀觀主和道眾,引得諸多老道和門人子弟也是跟著蜂擁進入山洞。

洞中禁制對秦文遠親和,使他和小妖沒有任何阻礙,功法高深的老道自然也能隨著跟進,大批門人弟子卻被阻隔在外,只能望禁制興嘆,恨自己道法太低。

進入洞中後,秦文遠很快來到山谷數座宮殿聳立的地方,但見琉璃屋瓦,玉階玉欄仍是如他當初打破禁制,所到之處的景物一致,望著這些於天空下透著神秘氣息的建築,間隔數十年回來,仿若夢中一般。

佇立、呆愣地望著這些建築,秦文遠的記憶中顯現昔日曾使三教觀主、道門中有道心的弟子於前方“悟道殿”參悟道經,想怎地沒有一絲動靜,莫不是於此修行的道士都已飛昇成仙不成。

“不對呀!”

秦文遠喃喃自語,想自己剛才進入道洞,發現當初開啟的所有禁制皆是復原,只是因他這具擁有“道炁”的身軀,使洞中禁制仿似記得他的氣息,不會再行阻隔。

便在秦文遠疑惑禁制復原,洞中沒有聲息之中,玉虛觀主智慧,通天觀主玄機,老子座下三清觀主道虛,三位老道領數十道人來到他的身後,皆是稽首參拜,三清觀觀主道虛嘆息說道。

“今日得聖子返回仙洞,乃我道門機緣,使我等又能於祖師座前參悟至上道經。”

秦文遠聞言更是疑惑,不禁問道。

“你等當日隨我進入仙洞,怎地不在此處修習,卻是今日講什麼機緣,難不成我離開崑崙仙洞後,你等懈怠而不知機,因留戀紅塵,吃不得清修之苦出去洞中,且說洞中禁制當日我不是都開啟了嗎?怎地又還原如斯?”

三位觀主聞言,皆是面色發紅,玉虛觀主智慧老道趕緊說道。

“聖子有所不知,非是我等不知機,更非留戀紅塵之故,聖子那日離開仙山,我等於此洞中悟道不足一年,突然一日,數殿金光大盛,仿若有神祗蒞臨,其自然之力使我等悟道的門人子弟皆不能承受,奈何只得退入仙洞,稍後,我等各觀觀主皆試著再入洞中,卻是發現禁制恢復如初,便是我等想盡方法也不能破之,其間玄機,我等不明所以,有心尋聖子稟報此事,不料玉虛峰卻飄落道旨,言及不得打擾聖子於紅塵歷練,令我等待聖子回山之時皆為護法,屆時自明其中玄機云云。”

聽得玉虛觀主稟報,秦文遠方知所以,望著眼前數座宮殿,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神態仿若入定一般。

諸位道長見得聖子陷入沉思,皆不敢打擾,盤膝坐在他身周,垂眉低眼,陸續進入山洞的數十道人,見得數位觀主如此形態,也是悄沒聲息盤膝坐於四周,不敢稍有驚動。

便在此等靜穆之中,卻是一聲龍吟打破肅靜,但見小妖粗大的蟒身騰空翻滾,蟒頭上長出兩支龍角,蟒身上的鱗片越發地呈現出金色。

卻原來小妖回到盤古洞中,在它自幼生長的環境,嗅著熟悉的氣息,突然福至心靈,竟是先期突破,進化成龍。

你看它張牙舞爪,碩大的身軀遨遊虛空,搖頭擺尾,忽而鑽進雲端,忽而鑽出雲端吐出散發金光的內丹吞吐玩耍,忽而用相當人性化的龍頭朝著徐天低首叩拜。

見得小妖突破,秦文遠為它高興,意念中突覺與它的聯絡更是緊密,竟然能感知小妖的所思所想。

秦文遠腦中剛有使小妖尋地平靜心緒,穩固道心的想法,小妖便落下空中伏在他面前,使一對閃耀光華的龍眼瞧著秦文遠,眼神裡透著恭敬和順從。

“多謝主人成全,小妖這便往悟道殿鞏固修為。”

意念過後,小妖身軀騰空,迅捷飛入悟道殿中。

見得小妖入了悟道殿,徐天輕聲說道。

“你等隨我一併進殿打坐,時間不多,本聖子也面臨破界突破,屆時、你等萬不可妄動。”

話落,秦文遠緩步往悟道殿行去,其身竟是懸浮地面,如被風託著移動一般。

踏上悟道殿前的玉階,秦文遠修習的“盤古心經”便自行運轉開來,丹田裡的道樹仿若得春風吹拂搖曳生輝,絲絲縷縷的青玉之色,猶如土壤的養分從徐天雙腳的經脈湧入聚至丹田裡的道樹,使其光華更甚。

進得殿堂之中,來到盤膝圍坐鴻鈞老祖座像前的老子、通天、玉虛神象座前,徐天叩拜言道。

“弟子徐天,修習盤古心經已至七層,如今感功法圓滿有突破之勢,恐突破七層心經時引發天劫之數,還望祖師爺爺垂憐,助弟子一臂之力。”

秦文遠禱告過後,聞得殿堂中似有道音飄渺,抬頭去看諸位師祖塑像,卻是感覺鴻鈞與玉虛兩位祖師面目慈愛,旋即盤膝坐在四座塑像中間,垂眉閉眼,雙手捏個道印,放鬆心神,將一直壓制的氣息全面放開,使其於體內循任、督二脈執行周天。

他這一坐已然不知山中日月,十數日時間轉瞬而過。

這日,秦文遠突然睜開雙目,十數日於塑像間悟道,突然明白鴻鈞老祖建立天道,然、天道卻不是鴻鈞,自有其執行法則,老祖不過是天道級的存在,其開天之舉,卻是以力證道,如此說來,道家所講自然之力,以大道無為的思想傳世,主張道法自然,以道生法,以雌守雄,剛柔並濟,無不彰顯隨心所欲,隨自然的變化而變化……

明白道經中使他迷惘之處,秦文遠頓感三花聚頂,使其心緒無驚無恐,無忿無怨,使其身軀有脫殼還虛,歸入虛空境界,掙脫塵世束縛的輕盈。

但聽他發出清越的嘯聲打破寂靜的殿堂,隨著嘯聲,他的身影已然在殿中消失。

此時,殿堂外的天空仿若被鉛色的幕布遮住一般,雷聲在隆隆地咆哮著,好像被密密層層大片、滾滾的黑雲緊緊地圍住掙扎不出來似地,其聲沉悶而又憤怒,閃電,在鉛色的天空,在破棉絮般的黑雲上,呼啦呼啦地燃燒著,枝枝叉叉的銀光,想是要割裂天地,想是在斥責雷聲大卻雨點小的無能。

秦文遠似鬼魅的身影現身,此時佇立一處視野開闊的峰頂,一手擎天怒指天空。

你看他髮絲飛揚,雙目透出的精光望向天際,要與天空的銀弧光芒爭鋒,其捨我其誰的豪邁身形,使崑崙山鴻鈞老祖門下,三教的道長和門人見之,面上皆堆滿凝重之色和無比佩服的表情。

又是雷聲咆哮,閃電霍嚓!

秦文遠聞聲大怒,望天喝道。

“來吧,讓雷電來得更猛烈些吧!”

天老爺仿若聽見秦文遠不屑天罰的狂傲聲音,感這塵世微不足道的生靈竟敢與天爭鋒,不禁大怒,雷聲攜著閃電,“轟隆”炸響在徐天的當頭。

見得雷電襲來,秦文遠雙手結印打出,引動山川自然之力抵擋,但見他周遭碎石紛飛,樹木發出燒焦的味道,塵煙四起,終是擋住雷電一擊,天空黑雲翻滾收縮,雷聲隱隱,黑雲後時不時有弧光閃爍照亮天際,顯是在醞釀下一次的攻擊。

秦文遠盤膝坐下,雙手不停結印朝四面八方打出。

諸多道長見聖子舉止怪異,想不透他結印打向四方意欲何為?

他等卻是不知秦文遠此時並未破界,身體中的氣息暴躁紊亂,他之所以結印打向四方,正是欲將暴躁的氣息調理平順。

好在此時第一波雷電之卻過去,如是他此時不趕緊使心浮氣躁得以平靜,接下來突破遭遇的天卻,恐怕便抵擋不住,那時才是身死道消。

便在秦文遠調理內息剛剛平定,天空中又是數道雷雲和閃電接連襲來,轟隆隆、霍嚓嚓的聲音中,雷電覆蓋徐天及他身周,使他再次接受雷電的洗禮。

面對兇猛的雷電,秦文遠猶若脫胎換骨了一般,盤膝坐著的身軀竟然在雷電中站立起來,雙臂揮動,使“乾坤無極手”的招式,幻化萬千掌影擊向天空。

此時,他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卻是不知這周遭的靈氣皆被他吸納一空,大地之力經過他的身軀,在強化他的經脈之時,使他丹田裡的道樹金光大盛,大腦裡金色的符文不停閃現,使他的心神與身軀皆是達到一種巔峰的狀態。

連著二十幾道雷電下來,毀滅秦文遠身週一切,卻是不能撼動他分毫,你看他身軀如泰山巋然不動,只是上身的道袍已被擊成碎片不能蔽體,使上身裸露出散發青光,光潔如玉的肌膚。

雷雲漸漸勢弱,收回天空重新聚集,秦文遠身軀佇立,猶若戰神傲視天地。

天劫的作用,秦文遠此時心神、意念皆入道中,雙目所見是沙場上數十萬大軍在廝殺,其狀之殘酷,生命之脆弱,使人於亢奮的激戰後,終是在血腥的場景中感受到人類相互殘殺的心痛和不忍。稍時、他眼中又轉換成人皇與天鬥、與地鬥、與那滿天神佛斗的場景,不屈的意志使他生出豪情萬丈。接著他又看見自然之力毀滅一切,生靈飽受苦難,無助、無力抵抗,任憑毀滅的場景,雙目裡滴落滾燙的淚水……

他眼前的場景在不停轉換,所思所想皆是他的愛、他的恨、他的孤獨、他的無助,諸般思憶如電影在他的眼前播放,將他的七情六慾、酸甜苦辣完全展現,使他陷入到誘惑、迷惘、慾望、苦痛、傷感等各色情緒之中。

秦文遠的意念中終是有一盞明燈亮著,使他神志尚存一絲清明,數次將要跌落魔道使魂魄消散之時,大腦中皆有鐘鳴之音,使他幡然醒悟,如此這般數十次的掙扎,終使他道心堅定,窺探到道家無為、道法自然的精髓,真正領悟天人合一。

昇天、我就是天,入地、我就是地,人群中、我是人,入魔、我是魔,成神、我是神,萬物順其自然,保持本心不變,任他風雲變幻,我自御風踏雲,雷電交加,當至虛守靜,道是宇宙萬物賴以生存的依據,吾所修之道,以探索宇宙萬物本源為主旨,雷電於我不過小道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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