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璣的女師伯臉好了,關於她的事情也便不再是禁忌,珠璣坦蕩蕩的給她講原委。

她那位師伯姓袁名清,是一位大美人。

“可惜我記事的時候,她已經輕紗覆面,我只見過畫像上她的臉。”珠璣先是遺憾,隨即激動,“但我現在見到真人,她比畫像上好看一百倍啊啊啊——”

扈輕好奇:“比黃椒兒如何?”

珠璣一頓:“我覺得,我師伯好看。”

行了,你要是不打頓我還信你。

接著珠璣喜色更甚:“你知道嗎,我師伯醫好了臉,心魔一除當即境界鬆動一舉突破。她現在意氣風發只差報仇。哎呀呀,我師伯真好看,又厲害,她要帶人去一定加我一個。”

扈輕制止她的瞎激動:“啥仇,你還沒說。”

“哦哦,這個啊。當年我師伯和一男的情投意合,聽說就差辦喜事。呸,那男的給臉不要臉,又跟另一個女的不清不楚。我師伯就是被那女的害得毀了容,多少年用了無數靈丹妙藥只能維持傷口不潰爛。那男的和那女的後頭加入萬仙門享福去了。以前我師伯騰不出手來收拾,這次,一定讓他們去死。”

說到這裡,珠璣壓低聲音:“我聽我娘說,當年追求我師伯的男人海了去了,她是真的喜歡那男的。後來受傷也沒忍心要他的命。好在心魔一除,我師伯大徹大悟已經不喜歡他啦,可算能有仇報仇啦。”

搖晃扈輕手臂:“你陪我去找鬼後,我想買她那個解藥,萬一那女的再用那個毒呢?我得給我師伯備著。”

扈輕笑:“你是想自己備著吧。”

珠璣吐舌頭:“毀容呀,難道不可怕?”

當然很可怕,扈輕也很珍惜自己這張稍有姿色的臉的。

黃椒兒很大方,贈送二人一人一盒,沉香木的小盒子裡三枚香錠嵌在絲綢堆裡,三角錐形,用的時候直接點燃尖尖吸香氣就行。

她坦言:“沒什麼意思,你們倆用不上的。”

這話,古古怪怪沒頭沒尾的。

黃椒兒對珠璣嫣然一笑:“你師伯沒告訴你她怎麼中毒的?”

珠璣被她傾國一笑熏熏然,啊啊著說:“那女的偷偷下毒。”

黃椒兒噗嗤:“她沒告訴你呀。”

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說:“她中的那個毒,很有巧思。”

巧思?毒還能用巧思來形容?

“那個毒呢,是有點兒詛咒在裡頭的,是一種變異的蠱。我的書裡當趣聞記載。也不是人人能中的。”

兩人對視一眼,扈輕:“你把話說清楚,這個時候就不要故弄玄虛。”

“哎呀,聊天嘛,跟你們說話我也沒收錢呀。”

“”

黃椒兒擺弄著腰間香囊:“毒嘛,腐蝕皮肉,毀容用的,很普通。不普通的是裡頭的咒。肌膚遇毒潰爛,咒不解,毒不滅,所以要清毒,必須先滅咒。這咒破解的關鍵在於呀——”

她停下來,喝茶。

急死個人。

“關鍵在於呀——”

她又挪了挪屁股。

哎喲,珠璣急得拿起旁邊擱置的團扇給她扇。

黃椒兒笑:“關鍵在於——”

“你再不說,我就動手了。”扈輕板著臉。

黃椒兒瞪她,說聲無趣:“關鍵在於只要她認為自己最漂亮,咒就無解。”

啥?

二人震驚,圓扇啪嗒落地,珠璣目瞪口呆:“我怎麼沒聽明白?”

黃椒兒斜她一眼:“你師伯在容貌上肯定很高調吧,下毒那人必然嫉恨死她。”

扈輕看珠璣。

珠璣喃喃:“我師伯她——確實非常漂亮,美貌冠絕寸中界。”

“是呀,只要她一直認為她最好看,毒就解不掉。只有當她認為自己不是最好看的,毒就可以拔出來了。”

“啊、啊——”

黃椒兒攤一攤手:“所以呀,她見到我了呀,我順手就給她拔了唄。”

兩人:“”

原來還是個精神毒素,越對自己有自信越解不了,果然下這毒的人對她很瞭解並很嫉恨。原來珠璣的師伯中毒那麼多年還是對自己有深深深深的容貌自信呀。原來黃椒兒你可以更加不要臉!

黃椒兒指著自己的臉:“我憑實力讓她甘拜下風。”

“”

不想說話了,方才她還說她們兩個用不著解藥呢,果然是她們太看不起自己。

珠璣喃喃:“怪不得師伯不跟我說怎麼解的,我擔心她受刮骨之痛,其實她是惱恨吧。”

被人耍了!

好不容易臉好了,一想,等報仇的時候,仇人來一句:袁清啊袁清,你終於知道你不是最美的呀。

吐血。

必須宰了那賤人!

來自同性的深深惡意啊。

扈輕摸了下臉,覺得自己這個顏值很保險。

真誠的對黃椒兒說:“你多配幾盒這個,你自己用得著。”

這話黃椒兒愛聽。

珠璣在扈輕這裡賴著住了段日子,誰讓扈輕這裡大小孩子多熱鬧有趣呢,每天都有不一樣的雞飛狗跳,最後她哥哥親自過來接,人才走。

珠璣的哥哥長得很斯文,一看便是世家子,很客氣的送上一大堆禮物,說是收留他妹妹的謝禮。

珠璣噘著嘴走的,看樣子是在生她哥哥的氣,八成是跟她嫂子有關。

哎呀,忘了問她嫂子過門沒有,她也沒說呀。

扈暖評價:“媽,珠璣姐姐的哥哥看上去跟她很不像,跟咱家太客套了。”

扈輕:“人家跟咱不熟,客客氣氣我覺得挺好。”

扈暖嘁聲:“他防備咱呢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想了下補充,“倒是沒惡意。”

扈輕淡淡:“世家子,很正常。你以為人人都像珠璣缺心眼呀。”

扈暖眼珠一轉,笑:“媽,咱們也是世家了吧。”

扈輕差點兒呸出來,世家?你媽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再往下數五代再說。

日子很清閒的過,扈輕除了說話做飯散步睡覺,什麼也不做,宗裡也不給她安排。因此每日裡早起做飯,一大家子吃完飯,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她留在家裡,等他們下班下學回來,再一起吃飯,散散步說說話,睡覺。

每天都有一兩個在家陪她,有時候遠醉山韓厲也來陪她說話,黃椒兒來的時候也多。

這樣閒散的日子,過了差不多有一年。終於,扈輕覺得骨頭都生鏽了,該準備準備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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