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秘境有規矩。

只要有人進去。要麼透過考驗得到傳承,要麼失敗被秘境送出。秘境不會要人命,還會保護他們的性命,所以全程很安全。

也因此中途外人不得插手。

也就是說,不管裡頭的人怎麼禍禍,沒有結束之前,雲中只能看,做些小手腳,中斷是不可能的。

雲中心疼了會兒那擂臺,扭頭再去看扈輕那面靈鏡時,嚇了一跳。

“真不愧是母女。”他咬著牙。

扈輕那裡,她和雷龍並肩作戰,白吻專門負責去拆房。牆上地上天花板上亂竄,血盤大口裡彎曲的獠牙摳進石頭縫兒,使勁兒撬。

真被它撬了些石頭下來,全吞到肚子裡。

雲中敲了敲靈鏡,練功場裡,白吻滿地打滾,又肚子疼了。

扈輕跳過去幫它將肚裡那些石頭化成的靈力抽出來:“只拆不吃。”

又跳回去砍自己。

白吻記住教訓,用牙齒撬,用尾巴抽,用身體拱,好好一條蛇,自動覺醒二哈技能。越拆越上頭,終於把偌大練功場拆得沒眼看。

它興奮的回頭嘶嘶叫,看見它家老大一身血汙的趴在地上,這次是真的擺爛。

游過去,拱拱。

老大,快起來。

扈輕靈力耗盡,累得眼皮子都不想睜開。幸而沒有盔甲人再出現,想來考驗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白吻,回——去。”

白吻身上一閃,回到丹田,見到和扈輕同模樣趴著的雷龍,也是累得不行。

扈輕遇到個複製她的鎧甲人,雷龍也遇到了複製它的假雷龍。自己和自己打,那玩意兒好像比它還厲害一線,這怎麼能忍?打死它,往死裡打!最終把自己累趴下。

練功場一陣水波盪漾變了模樣,昏昏暗暗的空間裡一團淺白色光團。光團中漂浮著一塊圓玉。

這便是傳承?

扈輕爬起來,右手抓向光團。手指碰到圓玉,一股股訊息流進腦海。

風雷驚雲訣?

這是——劍訣、刀訣和掌訣?

三套影象大同小異,煉成後各個有驚天的威力。

扈輕眨了眨眼。

說來,她並沒有學過任何器法,出招全憑直覺,金火功法被她用來近身戰多過距離戰。

比起法修,她更像一個體修。

絹布肯定有很多劍訣之類,但他沒給,扈輕也沒要過。

訊息傳送完畢,這是一位叫含戎的殘劍山前輩留下的自創劍法。從劍法基礎上又改出一套刀法和一套掌法。法如其名,霸道凜冽,是一套使出來使天地變色的高階劍法。

劍法裡有云:得殘劍山傳承者,秉天地正氣,誅邪魔鬼魅。

並沒有前人神識殘留。

絹佈道:“還行吧。我也有差不多的。你煉這個還是我給你找找我存著的?”

扈輕說:“你看那傳承玉,紅得硃砂似的,多好看。一定很值錢。”

絹布:“...你悠著些。你打不過雲中。”

扈輕:“這是煉製過的玉石,儲存年限會更長。煉製手法很高明,目前我做不到。我再摸摸。”

扈輕抬手摸上去,圓玉並未排斥,也沒再傳訊息過來。扈輕把人家摸了個遍,煉製手法摸出個一二來,那圓玉閃了閃,連著光團消失在黑暗中。

扈輕依舊不能視物,神識放出,發現自己已經又出現在谷底。不知先前的山洞是真是假。

已得到傳承,雲中不把自己弄上去嗎?

她才這樣一想,腳下一空一落,便出現在外頭。

急忙捂住眼睛:“前輩,不能提前打聲招呼嗎?我會瞎。”

外頭日頭真毒呢,長期呆在黑暗中,眼睛哪裡受得了這種刺激。哪怕有靈氣護體,也有生理性極限的。

雲中道:“你這麼快就出來,可見你不招人喜歡。”

扈輕一滯,緩緩吸了口氣,等眼睛適應過來,才放下手,左右來回的擠著眼皮說:“可我得了傳承的。”

雲中:“哪一位的?”

“一位叫做含戎的前輩,風雷驚雲訣。”

她說著頓了頓:“也是奇怪,我是金火靈根,這劍法聽著似乎更適合風靈根和雷靈根。”

雲中看她:“你靈根沒作假吧?”

扈輕無語:“當然。”

雲中:“沒得到含戎前輩的指點?”

扈輕搖頭。

雲中笑起來:“這是隨便打發你的。你不太適合劍修的路子。不過也不差。風雷驚雲訣適合你的性子,好好煉吧。”

扈輕:我什麼性子?我什麼性子!有本事你說出來!

“沒腦子只知道莽幹。”雲中說了。

扈輕不同意:“我那叫勇敢。”

雲中看了她一眼飛快移開,略嫌棄。

扈輕:“...”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啊啊!

“咦?這是他們——在幹什麼?”

二十幾面靈鏡裡,老的少的全閉著眼睛感悟著。

節山:誰老?

“過關數你用的時間最久,算你最能打。別人感悟著呢你被踢出來,可見你也是最不討喜。”

扈輕:“...”

她只是奇怪:“我最能打?節山前輩呢?還有封陵和靖雲前輩?”

雲中道:“你們面對的難度當然不同。”

扈輕不懂:“所以——我不夠強?”

雲中:“有些話,何必說出來。”

扈輕:“...我怎麼也比扈彩彩強吧?”

她一指靈鏡,裡頭彩色小鳥抱著翅膀閉著眼,像模像樣的也在感悟呢。

雲中一挑眉:“她有神獸血脈,你有嗎?”

扈輕一堵,好想給自己按一按膻中穴。

“再說。你自己不是有更好的功法?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扈輕徹底無言。

雲中接著說:“你要閒的話,隨便去逛逛。凡是你能到達的地方,都是咱們殘劍山的範圍。”

言外之意,別杵在這裡礙他的眼。

扈輕:“...”

默默轉身,飛了出去。

雲中扭頭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遮掩,他都看不透。不過,太笨了,一個小大乘能在他面前如此自如?裝都裝不像。

若扈輕聽到他的心聲,定要嘲笑一聲,她人都被擄來了,也認了宗門,她還需要裝什麼裝?

“小布,你說他看透你沒?”

“當然沒有。什麼殘劍山,根本沒聽說過,能出什麼厲害人物。”絹布很輕蔑。

扈輕問:“那為什麼扈暖早看透你?”

絹布不普通,扈暖心知肚明,只是娘倆兒從來沒明言過。反正扈輕一給她加功課,扈暖就看絹布。絹布被她看得覺得自己是奸佞。

“她和你血脈相連心意相通,覺察到我的存在很正常。”

母女存在天然感應,從扈輕一些細微的動作表情,扈暖都可能直覺到問題所在。

不是絹布的問題。

扈輕認同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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