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酷帥的解決解決掉女仙人的時候,扈輕正被地底靈火追殺得狼狽。

兇殘,太兇殘了。

起先她還興奮於很順利找到靈火,或許是她運氣好,也或許是她殘劍山門人的身份,下到地火脈,往深處走,順順當當發現一片不應該存在於地火深處的蓮葉田田。

碧綠荷葉,粉嫩荷包,在地底紅瞎眼的群火包圍中搖曳生姿,格外顯眼。

以碧葉粉荷為中心,周圍一圈是空曠而風平浪靜的。

但扈輕沒有貿然前去,因為那一圈看似無火,仿如結界,實際上那是更加恐怖的高溫,燒到沒有壓強變化也沒了顏色。她敢踏出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蓮葉何田田上,有一層微微湧動的紫紅色烈焰,那紫紅色彷彿在涼爽的貪睡。時不時吹起幾縷鬍子,變成藍的、黃的、白的、紅的。

靈火大人!

扈輕激動不已,想自己該怎麼有禮的拜見。

絹布:“跪吧。”

扈輕:“那不行。跪天跪地,我要是什麼都跪,天地會不開心的。”

絹布想到,天地多閒才管這閒事。

於是,扈輕選了一揖到底,連著三鞠躬。鞠躬完了,不敢出聲。

沒看人家在睡覺嘛。

她等。

為了靈火,她願意禮賢下士。

靈火:誰下?你什麼玩意兒。

她這廂不動了,靈火心裡犯嘀咕。

這不知第多少代的癟犢子傻站那兒幹嘛?

不就是來歷練,你特丫的不能直說?還得老子開口求你不成?

這些兩腳怪,全特麼的虛情假意陰險狡詐!

遙想當年,它還只是一朵初生靈智的小靈火,被殘劍山的糟老頭髮現。糟老頭假模假樣的說什麼憐惜,說什麼不忍,說什麼不禁錮、給它自由。然後,它就掉進了坑。

為了不被人收服,它傻乎乎的立下天地誓言:待在殘劍山,保護殘劍山,直到殘劍山的小孩子長大。

它是自由的,但又不是自由的。

長大後它才知道那該死的誓言是套連著套哇。

當時,它以為要保護的是糟老頭子身邊的那個小娃。人類的小崽子長得快,一眨眼它就能完成承諾——它覺得是這樣。

可——

“啊,我是長大了,我徒兒還沒呢。”

啥?

“我徒兒呀。他也是殘劍山的孩子呀。”

當時的靈火想,哦,還有一個人族小娃啊,哦,那就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一茬又一茬。

好不容易等到殘劍山沒小娃,都長大成人了。

“啊,可是我們還在收徒啊,以後殘劍山還會有孩子呀。”

我特麼!

老天讓殘劍山斷子絕孫吧!

眼瞅著只剩一個人兒了,馬上就要斷了,又帶回來一群!

就這樣,天真可愛的小靈火被現實逼成了脾氣暴躁的老靈火。

要不是天地誓不可違背,它早特麼的一把火燒死殘劍山。

它也學會了,你們用孩子套住我,那我也可以用孩子脫困。

地底這片蓮葉田田,就是它用靈力所化,別看綠葉粉花,其實都是精純的火靈力所化。它培育了數朵小靈火,等小靈火長成,要是殘劍山還在,就讓小靈火代替自己守護殘劍山。

都是從它身體裡分出去的,它們實踐諾言就相當於它實踐了。

等了許久,那兩腳怪還是不動。老靈火想了想,主動開口。

“小輩前來所謂何事?”

在它想來,無非是進來歷練的。以前多的是人來地底找虐。它就想不明白,好好的活著不好嗎?非得跑到它的地盤燒自己。燒自己就燒自己吧,可憐它老人家見著了礙著誓言還得不讓他們死。

今天又下來一個,要不然,把這個燒死,給殘劍山一個厲害看看。

而扈輕所想,靈火是殘劍山的鎮山之物,肯定心是向著殘劍山的,對殘劍山的傳人自然寬容。於是,她實話實話。

她恭恭敬敬對老靈火施禮:“前輩,請賜晚輩一朵小靈火,晚輩不勝感激。”

說完,她忙加補充:“不管您提出什麼樣的考驗和條件,晚輩都接著。”

她懂,師門給小輩好處也是要設關卡考察的,合格了才給,不合格的打回去重新修煉。

老靈火一聽炸了。老子好不容易養出小靈火來接老子的班,你要討去小靈火?非要將老子永遠困死在這破殘劍山?

怒。

紫紅火焰轟的拔高暴漲,如鳳凰尾羽華麗,它怒道:“燒不死你。”

接著一道指頭粗細的紫焰從其中射出,射向扈輕。

扈輕的反應是:啊——考驗就是不被燒死。好。我跑。

她轉頭就跑。

老靈火:好哇,果然是來消遣我,看我燒不死你!

扈輕頂著靈力罩在地底兜圈。那一道紫焰在身後緊追不捨,追著追著扈輕腳步一慢,嗷的一嗓子立即提速,雙手捂住屁股。一邊跑一邊給自己罩了一層衣裳。

太恐怖了。溫度太高,只是稍微靠近了些就把她後頭的衣裳燒破了。

心裡跟絹布說:“不愧是仙界的靈火,夠勁兒。”

絹布說:“你不覺得它是要燒死你?”

扈輕:“哪能呢。這可是護山靈火,我和它是一條線上的。它只是在考驗我。”

絹布心說,好吧,隨你怎麼想。反正你有烈日灼炎在,那火不可能真燒死你。

扈輕沒想著用烈日灼炎制服靈火。她是誠心誠意請靈火的,自然要用禮貌真誠的手段。

紫色火焰追著她跑,有了屁股上的那一撩,扈輕再不敢減速,在地火世界裡兜圈子。一邊兜圈子,一邊運轉功法吸收周圍充盈的火靈力,直到丹田裡自身的靈力消耗過半,外來靈力太多轉化不過來。她火急火燎往上跑。

“前輩,我還會再來的——”

老靈火撤回紫焰,再來?我再燒。哼。

扈輕上了地面,一溜煙飛到殘劍冢,一頭扎進寒洞,腳不沾地的往裡飛,噗通掉進大池子裡,像燒紅的鐵塊掉進冰水,呲啦譁,白色水蒸氣上升,騰起一朵漂亮的花。

眾人看傻眼,這是怎麼了?跑過來,看到扈輕沉在水底大攤手腳臉朝上,臉上紅得血一樣,眼珠子都發紅。

“她去做什麼了?怎麼這麼多火毒?”唐二長老一眼看出她是火毒積聚,排解不得當。

狄原:“開地下火道。這裡的地火兇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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