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請進裡頭的小廳,有位長老親切的和他們說話。

主題思想:買方子,教會他們煉這個、這個——

“執迷悟。”扈輕:“我叫它執迷悟。”

“執迷悟?唔,執迷悟。”長老唸叨兩遍,“你開個價吧。”

“我不缺錢。”扈輕呲牙一笑。

雲中配合的露出一臉“傻兒子”的無奈而寵溺的表情。

長老和考官都笑了,笑的同時眼神閃了閃。

年輕人,錢都不要,我勸你想一想。

扈輕說:“我想進瑤山。”

兩人驚訝又不那麼驚訝,長老說:“你進瑤山做什麼?我觀小友,並不以藥師為生,這瑤山不是非進不可。”

“那可不行。”扈輕連連搖頭,“來都來了。我頭次來這裡,正好瑤山要開,不是證明和我有緣?再說,我進瑤山肯定能得到天材地寶,才對得起我這個福緣深厚的命格。”

雲中默默抬手捂額頭。

長老大有深意的眼神掃過兩父子:“小友還是福緣深厚的命格?好事呀,恭喜恭喜。”

扈輕一般般的模樣:“還行吧。反正吃喝不愁沒煩惱,我爹說我這種人是老天爺餵飯吃,指望我做事是不可能的。”

長老:“...”

考官:“...”

年輕人,你要搞清裡頭的邏輯關係。是因為你做不成事,你爹絕望只能養著你,才給自己糊面子說老天爺餵飯吃吧。

行了,確定了,富傻子一個。

扈輕:“給不給?不給我就走了。”

呵,這樣威脅人,果然是沒有經過毒打的富家子弟。

倒沒什麼不能給的。瑤山主峰本就是對年輕人開放的,有修為限制。丹盟掌控入口後,控制了可進入的人選。裡頭那麼多珍貴藥材,隨便什麼人都進的話豈不是禍害一空?所以,能進去的人,必須是會採藥的,愛惜藥材的才行。

當然,為自家人謀福利是第一位,恨不得好處全是自家的。只是這樣的洞天寶地若敢私佔,是會結因果遭天譴的。所以,每次開放也要給外人一定名額。

而這部分名額,以各種方式發放,獎勵新人便是其中一種。

扈輕便是奔著這條規矩來的。

幸而對方很痛快的給了名額,發給她一塊透著藥香的木牌,上頭有號碼,等主峰開放日直接去便成。

而扈輕將方子交給藥師公會,並教會他們煉製。至於獨家手法,自然不能教。但她說透其中關鍵,藥師公會的人自己也能達成那樣的效果。

她給的痛快,教的時候也不藏私。人家問她怎麼得的這方子,是不是她家祖傳被她拿來玩的。

扈輕當場笑罵:“本少爺光風霽月運氣好,老天爺非逼著我做出來。怎麼,你們嫉妒啊。”

她這樣說,別人也這樣信。因為扈輕教他們的時候手裡閒不住,隨便什麼藥草都往一塊配一配,被她胡鬧似的弄成好幾種藥,真的做成了,只是那藥效嘛——

“蜀少爺,以後你再配了藥,可千萬別給活人吃。”

“不給活人吃給死人吃啊。”扈輕笑罵,“說不得我多煉煉,真能煉出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藥來。”

沒人信她,扈輕自己也不信。

總之能拿到名額就好。

她對雲中說:“我憑真本事拿到的這個。”

不像流央,走的後門。

她搞不懂流央一個機關師器師,為什麼要進藥師的聖地。聖地裡有什麼她用得上的?珍貴藥材?用得著她親自去嗎?她師傅地位崇高,換或者買不都方便?

慫恿雲中去打聽。

雲中不用打聽都知道:“這件事不是秘密。戈家曾經出過一個逆子,那人煉器不行卻是煉丹的好苗子,他偷盜了戈家重寶進瑤山,將重寶藏在了瑤山主峰。自那之後,每次瑤山主峰開啟,戈家都會有年輕人進去尋寶。”

扈輕張著大嘴:“重寶啊,器師重寶!我想要。”

雲中嫌棄一眼:“戈家人一直未找到,早放出風聲掛了榜。誰從瑤山取出重寶還給戈家,戈家重謝。誰若得了敢昧下,就是與曲寰器盟為敵。”

扈輕咳咳:“這樣興師動眾小肚雞腸的。重寶會被帶出戈家,就說明他們緣分盡了。如今是無主之物,當然有緣人得之。”

雲中點著頭道:“所以,戈家要這有緣人出自自家。不是戈家的子弟,也要是戈家的弟子。”

扈輕恍然:“其實他們看中的是流央的好運氣?”

雲中:“應該有此原因。”

“哼哼。”扈輕一捏拳頭,“我一定會讓她死在瑤山,死透氣。”

雲中:“有志氣。”

扈輕:“爹幫我多買些藥來唄,我要準備可愛的小禮物呢。”

什麼小禮物,肯定是毒藥唄。這裡是藥材之都,各種藥材應有盡有,種類不要太齊全。

可惜距離瑤山主峰開啟只有不足一個月的時間,扈輕絞盡腦汁閉門不出也才只配了一味藥。她沒有再出門,也便沒與李公子和秦大小姐再遇上。

倒是雲中一次在街上與兩人走了個面對面,對方一點兒沒認出他來。

擦肩而過,聽到李公子遺憾:“沒有拐女在,無趣很多。”

秦大小姐說:“她在也是和我玩,你和你的小藥娘玩去,別在我這浪費時間。”

雲中聽得無語,這李公子,真是一刻空閒都沒有。不過也不能全怪他,誰讓他是天生的風流種,老天都給他送女人。

到了那一天,雲中送扈輕到入口。所有要進主峰的人全站在一片山腳的綠蔭草地上。幾千多人,扈輕明目張膽的在別人臉上掃來掃去。

她目光清澈,神情坦然,生得俊穿得好,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反感。有人對她禮貌點點頭,也有不喜的微微轉過去。她還看到流央,流央對她笑了笑,她也回之一笑,隨即又去看別人。

時辰一到,一陣濛濛細雨和著一束青光從終年籠罩濃霧的主峰之上射下,草地上煙雨朦朧,雨絲閃過陣陣無法直視的碎光,草地上的人全部消失。這是被送入主峰。

只是捂眼的時間,幾秒鐘,腳下一空又一實,扈輕條件反射的蹲下,耳聽八方。

八方很靜,沒有屬於人類的心跳聲。

她睜開眼,目力所及,精神力隨之鋪設。方圓百里,除了她再沒一個別人。

這秘境是把人全打散了隨機傳送嗎?那她去哪裡找流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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