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腳下,水草豐美,茂盛的植物肥嫩可口,扈輕兩眼放光,隨手抓了幾樣往嘴裡塞。

真香。

絹布:連草都不放過,你以為你是——誰來著?怎麼一時想不起來呢?

“五花。快出來吃草啦。”扈輕歡快的放出五花,驚呆的看見一頭瘦骨嶙群的小可憐:“我的五花啊——”

五花一落在草地上,腿都沒力氣站住了,跪趴在草上,先是抬頭委屈巴巴的看眼扈輕,然後低頭一頓瘋狂吸入。草根都不挑!

“小布。你就是這樣照顧五花的?”扈輕心裡怒問。

絹布有些心虛,他能說他已經完全忘了五花?

嘴硬道:“它是妖獸,一年多不吃東西死不了的。”

而且,一年多而已,不至於餓到這麼瘦吧?絹布有些懷疑五花是個茶,故意苦肉計。

扈輕:“我們五花能是普通的妖獸?沒見它牛頭馬尾嗎?我們不一樣。”

絹布:“...”

趕明兒他就燉了這頭不一樣的死綠茶!

扈輕摸著五花的大腦袋:“花啊,你餓了怎麼不跑出來呢?你是自由的啊。”

要是五花有智慧能說話,肯定會和她說:我想來著,但外頭太危險,一出來就是死,我還是餓著吧。

絹布冷嘲:“現在成了花了,你讓扈花花聽見他能吃了它。”

咦,是哦,和好大兒重名了。是要注意著些。

“五花呀,你放開吃,不怕吃撐,我有藥。你先吃著,我四處看看,有事你就哞一聲。”

五花嚼著草哞不出來,胡亂晃了下腦袋。

扈輕隨便走了走,她要看空間裡的情況。

說來她的空間能種植,全靠了老人參。當初老人參指揮她挖啊挖,很深的地底挖到一團軟乎乎的東西,觸感如上好的泥。實際上,那就是一團泥。

一團黑得紫亮、紫得黑亮的泥,非常細膩,比綢緞和牛奶的觸感還要好令人沉迷。

當時她異想天開,莫不是挖到了傳說中的息壤?

絹布嘲笑她痴人說夢。息壤?不如說那叫沃壤。是大地肥沃土力的化身,是一種地靈。地裡生長出來的靈物,沒有靈智的靈物。

改善她小小空間的土力和種植條件,綽綽有餘。

單此一樣,瑤山一趟便不虛此行。

此時,神識進入空間,扈輕第一眼便去看她的土地。一看之下,空間裡的土地竟然放大十倍還多,且都變成肥沃可種植的好土。可惜植物太少,好土地都荒廢著。

再往土地邊緣看去,扈輕一驚,心念一閃到了邊緣處:“這不是仙液?怎麼的這麼多?”

她全然不知當時的事。

絹布幫她回想一番:“就是這樣。你真夠野,我還以為我又要喪主。”

呸呸呸,喪什麼主,多不吉利。

扈輕努力回想仍是想不起幫完扈暖之後的事情,但她知道肯定是絹布救回她的小命,感謝他。

絹布不好意思:“大家都出了力。尤其雷龍,是它幫你將藥力送入身體,要不然,你傷得跟碎片似的,不會那麼快好。”

雷龍?扈輕驚奇,雷龍還會療傷?

“所以,咱的短板你很清楚了吧?沒一個會治癒的。我找了找,有個治癒也能自愈的功法,你學一學吧。”

扈輕:“...”

她說:“你發我就是。這些靈液怎麼這麼乖?怎麼一動不動的?連流都不流?這不是條河嗎?”

應該是河吧?環繞她的空間土地,河面有幾十米寬,只是河對面是看不透的一片白茫茫。

她小心的拿手指碰了碰,驚訝發現這些靈液竟然是凝固的。

“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絹布:“不然你去問問白蛋。都是它做的。順便問問它,什麼時候出來,我瞧著它這些年沒長肉全長蛋殼了。”

扈輕無語。去問,白蛋沒有回饋。不知是不想理她還是剝了一層殼累著睡著了。

她說:“多謝。”

白蛋一動不動。

扈輕仔細看了兩眼,覺得白蛋沒有變小,好像比剛來時還大了些呢。蛋還會長大的?

她回到高臺,東西並未減少,除了雷龍用了些療傷的丹藥。桌子上單獨擺了一隻打不開的盒子,正是她從瑤山主峰的傳送臺地磚下找出來的那一隻。她猜那就是戈家的重寶,可惜那盒子造得精怪,她還沒找到開啟的辦法。難道需要戈家人的血?若是如此的話以後還要再去一趟曲寰界。正好拜訪李向樓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枯桑樹長高長粗了,比她拳頭還要粗一圈,原先切掉送給老靈火一截枝丫的地方又長出新的枝條來,粗的那一端也長長許多,長出好幾條新枝條。在樹幹分叉的地方,一口氣掛了六隻水晶罩,裡頭罩著不同的顏色。看來,六隻靈火是在枯桑上安了家。

小桑葚們也長大了變成淡淡的紫色,唯一的大桑葚更紫更亮,像只大蘋果,透著香甜氣。

扈輕咕嘟一口,艱難的說:“能吃了。”

那就吃唄。

“不行。得留給孩子。以後給他們分著吃。”吸溜吸溜。

絹布:只是一個桑葚果,旁邊還有那麼多。

扈輕:“你不懂。”

絹布:“對對對,我只知道吃獨食的快樂。啊,我可真是自私啊。”

扈輕:“...”陰陽怪氣的。

旁邊參子參孫們茁壯成長,老人參沒有皺紋的老臉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悠然南山的怡然自得。

它好像是找自己養老來的?

扈輕摸著下巴:“你問問它,為什麼跑出瑤山?它作為一株植物,一株藥材,瑤山那樣藥性靈力皆足的地方才適合它吧?它該不是對瑤山做了不好的事吧?”

這個絹布不用問就能回答她:“瑤山多大的地兒,它呆了十幾萬年早呆膩。”拿她舉例子:“小黎界那麼大不也沒留住你?”

這話說的,這能比嗎?

“它說過,它一直躲著那些藥師丹師,害怕被他們抓回去配藥,到時候沒了自由生死也不由己。年歲越長,它越躲不過了。本來它就打算在你進去的那批人裡找個好糊弄的。”

好、糊、弄。

果然是糊弄她。

絹布:“你幫它躲災,它給你一片人參林。”

扈輕咬了咬牙:“我怎麼好糊弄?它從哪裡看出來的?”

絹布替她無語:“你當開了智的靈物只是會說話嗎?它們各有天賦神通。老人參打架不行,它識別人身上的藥力丹香是本行。你不是藥師也不是丹師,氣息純閤中正,當然選中你。”

扈輕:“它還能看出我是好人?”

“跟它氣場相合你就壞不到哪裡去。”

植物和動物一樣,有天然的直覺,不喜靠近危險的、黑暗的存在。那些藥師丹師對它們來說就是殺孽深重的危險人物,植物殺手。

扈輕心想,這是吃定了她是老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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