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大寶藏都是怎麼來的？
大多數練武之人都會用震勁。
震勁，顧名思義就是震盪，用特殊的方式，或隔空震盪敵人臟腑，或方寸之間陡然爆發，中招人如遭雷擊。
常見的拳術之中，均有震勁。
高明的可以練成隔山打牛，乃至隔牛打山，或者利用高頻震動，震碎敵人護體罡氣，一擊必中，一招必殺。
澹臺滅明的“隔山拳”，便是把震勁用的爐火純青的精湛拳法。
澹臺滅明的師父名叫上官天野，和張丹楓的太師父玄機逸士是宿敵，自身乃是武當派出身，學過太極拳經。
上官天野和玄機逸士鬧掰後，各自收徒傳授武功，師父對師父，徒弟對徒弟，打了數十年，仍舊不分勝負。
玄機逸士有董嶽、潮音和尚、謝天華、葉盈盈、雲澄五位弟子。
大弟子董嶽大金剛手，二弟子潮音和尚外門煉體、降魔禪杖，三弟子謝天華和四弟子葉盈盈傳授飛天劍舞。
五弟子云澄是雲靖的兒子，雲蕾的親生父親，十年前那場大混戰，被亂戰散溢的勁力轟下懸崖，生死不知。
上官天野有澹臺滅明，烏蒙夫，林仙韻三位弟子。
三弟子林仙韻武功最高，她學的是昔年張翠山留下的“鐵畫銀鉤”，擅長吳鉤劍法，與烏蒙夫有緣卻無分。
二弟子烏蒙夫天資最高，但他學的功夫必須保持童子身，當初上官天野傳授武功的時候，曾明確告知，烏蒙夫當時專心練武，很乾脆答應下來。
世事如棋，難以自持，烏蒙夫與林仙韻相戀，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上官天野察覺此事，覺得烏蒙夫背棄當初的諾言，勃然大怒，直接把烏蒙夫逐出師門，但並未廢掉武功。
這些年，烏蒙夫四處遊歷，就是想要找到能夠解決自身破綻的秘訣。
只要他能夠解決此事，不僅能與師妹成親，還能重入上官天野門下。
大弟子澹臺滅明最勤懇刻苦，所學武功乃是根據“太極震勁”創出的“隔山打山拳法”，簡稱“隔山拳”。
這門武功的威力玄妙莫測，能隔著很遠距離無聲無息擊殺敵人。
與強敵交手的時候，能夠透過敵人護體罡氣，直接攻擊敵人臟腑。
看似剛猛凌厲的衝拳，實際上卻是陰柔暗勁，變化多端，防不勝防。
先前沈煉激戰哈布陀，澹臺滅明潛伏在遠處，以隔山拳擊殺殷天鑑。
哈布陀的地位雖然更高，但若論對本地的瞭解，肯定遠遠不如殷天鑑，哈布陀可以活命，殷天鑑卻必須死。
沈煉淡淡的分析道：“你來蘇州的目的並非奪取寶藏，而是輔助澹臺滅明得到寶藏，並幫他抹除全部痕跡。
滿清蘇州相隔萬里，滿清皇帝管不到這裡，難道他不擔心你們得到寶藏之後二一添作五，然後假死脫身麼？
所以，滿清派來的高手，必須同時滿足三個條件：首先必須忠誠，其次必須心狠手辣，最後必須辦事細緻。
你剛好符合這三個條件。
如果伱們的計劃成功，張士誠後人就有起兵的糧餉，我說的沒錯吧？”
哈布陀默然不語。
“你也不是沒有好處。
張士誠寶藏不可能只有錢，多半還有武功秘籍、關隘地圖等書卷。
你們應該提前做出了協議，錢財你們分文不取，書卷則抄錄一份。
其餘的協議，我不是很瞭解，多半是約定起兵的時間，然後則是兩面或者三面夾擊大明，我說的可對？”
沈煉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腦海中回憶著太湖的地圖，問道：“寶藏在蘇州哪處地方？是藏在太湖麼？”
“根據你的表情，我猜對了。”
“藏在湖底還是山間？原來是在太湖群山，太湖七十二峰，金庭、玉柱、葉餘、白泛、陽山、縹緲……”
“藏在縹緲峰！”
“縹緲峰山腳、山腰、山頂？”
“藏在山腰。”
“山腰有三處莊園，分別是潛澤、洞庭、水月，看來是在洞庭山莊。”
“張士誠寶藏，藏在太湖縹緲峰山腰洞庭山莊，多謝總管告知情報。”
沈煉晃了晃手中的地圖，輕輕扔在哈布陀臉上：“雖然是敵人，但你的忠義讓人敬佩，我不會對你用刑。”
地圖緩緩滲出鮮血。
哈布陀絕望的閉上眼睛。
他已經失去了全部的籌碼，臟腑也被沈煉純陽掌力震碎，就算服下少林大還丹之類的靈藥，也是必死無疑。
可惜，死前沒能幫到主子！
主子，您若是想給奴才報仇，千萬要派出真正的高手，最好派出數位高手伏擊圍殺，否則必然被沈煉反殺。
主子，奴才最後能做的事，就是把沈煉的武功，盡數留在奴才身上。
他驕傲的自尊心，讓他不會侮辱我的屍首，您一定要讓人查探清楚。
人生的跑馬燈飛速閃過，哈布陀的生命到了盡頭，無論是敵是友，無論聰明還是愚蠢，至少忠義值得讚揚。
沈煉長長的呼了口氣，在心中默默的說道：“捨生取義的人很少見，按理來說，我不該用你的屍身設局。”
“別怪我，是你先設計我的。”
“希望滿清的探子快點到來！”
沈煉揮手轟出一個大坑，把哈布陀的屍體扔到坑內，隨後揮掌掩埋。
屍體上的傷口，沈煉沒有做出任何的掩蓋，看起來就像是欣賞忠義，不願意讓哈布陀的屍體，被野狗分食。
實際上呢？
沈煉非常期待滿清探子去驗屍。
趕緊去吧！
晚了可能就驗不出來了！
……
張士誠寶藏之事，沈煉並未特別放在心上，因為沈煉知道，其中一把鑰匙是假的，澹臺滅明打不開寶藏。
就算他和張丹楓一起去，靠著張丹楓的福緣氣數開啟寶藏大門，最多隻能拿走秘籍，寶藏肯定留在此地。
很久之前，沈煉有個疑問。
在某個混亂的時代，某個梟雄起兵爭奪天下，在即將失敗的時候，把藏寶收藏起來，準備日後東山再起。
過了許多年，甚至幾百年，會傳出得到xxx寶藏就能得天下的傳聞。
前者是隋唐時期的楊公寶庫。
後者是太湖縹緲峰張士誠寶藏。
問題就在這裡。
這麼厲害的寶藏，起兵的時候為何不用來招兵買馬？那個時候的實力不是更強盛麼？不是更該使用麼？
其次，就算沒來得及使用，就算錢多的花不完，兵敗之時也沒花完。
怎麼收起來的？
兵敗被殺之前是什麼情況？
士卒都被殺散了，麾下文武重臣要麼戰死，要麼跪在敵人面前投降，自己揮劍砍殺妻兒，然後懸樑自盡。
哪有時間去修建藏寶庫？
哪位忠臣去給這位梟雄修寶庫？
不怕人家直接把金銀捲走了麼？
沈煉看完六扇門的藏書，才明白這些寶藏是怎麼來的。
鹿鼎山寶藏、生死棋寶藏，都是兵峰最盛之時修建，鹿鼎山寶藏數十年前被啟用，生死棋寶藏沒有門鑰匙。
楊公寶庫，重要的不是金錢，而是直通長安的密道，可以派兵從楊公寶庫潛入長安，內外夾擊，攻破城牆。
換而言之，楊公寶庫，唯有兵臨長安之時才有用，楊玄感沒打到長安便已兵敗被殺，自是用不著這個寶藏。
張士誠寶藏，韓林兒寶藏，這些寶藏並非兵敗之時修建，而是兵峰最盛之時的內庫，是他們的私人藏寶庫。
以張士誠寶藏作為例證。
當初張士誠雄霸江浙地域，食鹽、鋼鐵、絲綢、瓷器等生意，遍佈天下所有州府，甚至能賣到東瀛、暹羅。
以富豪程度而言，張士誠堪稱是當時的魁首，國庫自然是異常充盈。
一部分用來招兵買馬。
一部分收藏在私人小金庫。
用於招兵買馬的國庫金銀，盡數被朱元璋所得，藏在太湖的小金庫，則是後人心心念唸的“張士誠寶藏”。
是不是一大筆錢呢？
當然是。
張士誠的私人小金庫，絕不亞於連城寶藏，也不壓於霍休畢生財富。
能不能起兵呢？
當然不能！
張宗周憑什麼起兵？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當初張士誠聲威赫赫，麾下不僅有千軍萬馬，還有“僧道丐”三奇，“龍鳳虎”三傑，尚且不敵朱元璋。
如今朱元璋稱帝二十年，掌控中原全部州府，蒙元滿清等異族，如果不聯合起來，早就已經被各個擊破。
張宗周有什麼？
他只能依附於瓦剌，名義上是瓦剌重臣，實際上並無調兵打仗的權力。
就算他有這個權力，難道瓦剌計程車卒會聽他命令，帶兵攻打朱元璋麼？
且不說攻伐西夏的朱棣，只說鎮守邊陲的常茂，該用什麼手段解決？
無兵、無將、無地盤，無勢力。
就算得到大寶藏，也不過是霍休、沈萬三之類的富商，如果把這些錢運送回瓦剌，張宗周很快就會“病逝”。
張丹楓早就想到這個問題，無論從感性還是理性判斷，起兵不僅成功率接近於零，還會給異族可趁之機。
感性上，張丹楓不希望打仗。
理性上，起兵伐明必敗無疑。
無論怎麼判斷都是輸，還會帶來無窮的災禍，開啟寶藏又有何用？
難道張家缺錢麼？
張丹楓少見的露出愁容。
這是當初在苗疆的時候，他和澹臺滅明達成的協議，澹臺滅明放棄刺殺沈煉的想法，張丹楓陪他來太湖。
“少主，不要磨蹭了，沈煉已經到了蘇州，生擒哈布陀，只要哈布陀熬不住酷刑，必然交代這裡的事。”
澹臺滅明表現得很是急迫。
張丹楓聽到“沈煉”二字，很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澹臺大哥，你一點也不瞭解沈煉，也不瞭解哈布陀。”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沈煉肯定已經從哈布陀口中，得到太湖藏寶的線索。”
“沈煉有這個本事？”
“當然有，沈煉從不嚴刑逼供，說明他非常擅長察言觀色，能透過細微的表情變化，套出最真實的情報。”
“哈布陀呢？”
“哈布陀多半已經死了，他在臨死前必然會用語言刺激沈煉，讓沈煉欣賞他的忠義，不會轟碎他的屍身！”
“這有什麼問題？”
“如果確認必死無疑，大多數人會選擇求個痛快，保全自己的屍身。
哈布陀當然不想受到折磨，也想保留全屍，但他的目的，是讓滿清的探子檢驗屍首，從中分析沈煉的武功。
這是沈煉的師弟追風，給我講過的一個故事，原版來自於沈煉，是捕神門下所有弟子，全都聽過的故事。”
張丹楓笑眯眯的解釋道：“捕神平日很忙碌，沒時間教導弟子，後拜入師門的師弟師妹，均是由師兄教導。
別的人我不怎麼了解，但沈煉教導師弟師妹的方式，就是講故事。
他會把江湖中的波雲詭譎，融合到各式各樣奇幻玄妙的寓言故事。
師弟師妹行走江湖的時候，每次遇到問題，或者被陰險小人算計，都會想到這些故事，從中找尋到解法。
如果我是捕神，肯定不會讓沈煉去行走江湖，而是關起來編故事。
再然後，把沈煉編的故事，整理成一卷卷書籍，作為捕快培訓教材。
‘培訓教材’這四個字，就是沈煉授課的時候取的名字，我覺得他非常擅長取名，這個名字又精準又簡練。
澹臺大哥，我和你說這些，不是告訴你沈煉有多厲害，而是告訴你，像他這麼厲害的人，還有足足八個。”
澹臺滅明感嘆道：“沈煉昨天經過茶寮的時候，給小妹講了個故事。
故事的內容我不太感興趣，但我記得一句話，正好可以形容我的無奈。
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少主啊，我不求你英明神武，也不求你能統率百萬雄兵，我只求你在我做事的時候，不要總是給我澆冷水。
再這樣下去，我可能真的……”
“放棄了？”
張丹楓略帶期待的問道。
“我真的很想揍你一頓！”
澹臺滅明越發的無奈。
其實仔細想想，如果澹臺滅明跟著慕容復，公冶乾等人跟著張丹楓，或許對於雙方而言，都會很幸福吧？
不對！
澹臺滅明不可能追隨慕容復。
不是因為武功、能力等原因，而是因為血統，澹臺滅明人在瓦剌，心卻一直在漢土，就連張宗周也不例外。
我對梁羽生筆下人物的武功，真的是感覺很蛋疼，武當出身的上官天野，擅長的武功是一指禪、羅漢拳，最蛋疼的還是武當鎮派絕學達摩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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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