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易水孤寒，葵花老祖隕落
“轟！”
沈煉被一爪轟退數步。
好在非攻及時組合成盾牌，擋住北長老的利爪，這才沒有受到損傷。
不等沈煉站定，北長老的利爪再次轟擊而來，好似狼群狩獵，狼拳利爪揮灑之間，甚至能夠嗅到血腥氣味。
這是北長老在草原歷練時，根據狼群捕獵的場景，自創的狠辣爪法。
莫說是血肉之軀，就算是銅澆鐵鑄的身子，也能硬生生撕成碎塊。
這些年，北長老利用職務之便，鑽研人體結構，再加上分屍利爪，能在三秒鐘時間內，拆散敵人全身骨頭。
五指如鉤，一抓就是一大把肉。
飛腳如風，忽隱忽現如影隨形。
十根手指閃爍著幽綠寒光，上面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屍毒。
屍毒並非北長老塗抹，而是由於研究的屍體太多，再加上過度殺戮，鮮血堆疊成的屍毒，近乎無藥可解。
審問叛徒的時候，只要用指甲在對方身上劃一個小口，對方便好似見了花貓的老鼠，問什麼就回答什麼。
當然，這也使得北長老吃飯喝水非常不方便，為了方便生活，以特殊藥水浸泡指甲，把指甲變得柔軟，團成小團捲曲在指尖，催動真氣時才會彈出。
怎奈藥水出了問題，又或者是與屍毒發生反應，使得指甲出現變異。
北長老的指甲，早已不是正常人類的形狀，而是類似於貓科動物的鉤爪形指甲，堅韌鋒銳，迴旋彎鉤。
非攻不是萬能的，不能如同盔甲般全身防禦，況且面對這等高手，就算穿著精鋼鎧甲，也會被撕成碎片。
沈煉並不接招，且戰且退。
驀的，沈煉腳踩一塊頑石，腳步頓時變得不穩，身子猛地向後躺倒。
北長老怎會放過這絕好機會，利爪抓向沈煉的胸口，可就在他剛剛探出利爪的時候，沈煉飛腿踢向他小腹。
張果老，醉酒拋杯踢連環！
雙腿連環，足尖急點，沈煉雙腿烏龍絞柱，轟向北長老要害部位。
北長老雖然年老體衰，但他畢竟不是太監，這地方不管有用沒用，只要還存在著，那就一定是致命要害。
致命要害，不躲不行。
就這麼稍稍一退，前衝的趨勢頓時止住，沈煉身體彈震而起，左手抓向北長老咽喉，右手抓向肋下穴位。
北長老再退，沈煉再衝。
飛拳，踢腿，探爪，彈指，劈掌，橫肘，膝撞，足刀，戳腳……
拳腳好似狂風暴雨，渾身上下每個部位都是武器，步伐歪歪扭扭，但卻能夠死亡纏繞，北長老上天入地，利爪瘋狂抓撓，也不能把沈煉迫退半步。
無論沈煉身上有沒有傷，無論當時的狀態如何，千萬不要讓沈煉搶佔到主動權，尤其不能讓沈煉發起衝擊。
只要不能打斷沈煉的氣機，沈煉的強攻便會無窮無盡，並且隨著出手越發沒有章法，天馬行空，無跡可尋。
不知有多少功力比沈煉高，招式比沈煉妙，手段比沈煉狠，下屬比沈煉多的大盜，死在沈煉的狂轟亂炸之下。
沈煉衝擊起來的時候，就算是大哥沈玉門，也會覺得頭痛萬分。
“轟！”
頂心肘轟在北長老胸口，北長老護體真氣頓時潰散，一口氣沒喘上來，步伐變得紊亂，手臂下意識的張開。
沈煉冷冷一笑，雙手捏成龍爪，左手捕風捉影，右手批亢搗虛，抓住北長老手腕，隨即對著外側用力一擰。
只聽“咔嚓咔嚓”聲響，北長老腕骨被沈煉擰碎，殺戮千百的利爪，勾魂奪命的屍毒，再也施展不出半分。
“你……你……你……”
北長老本想怒罵兩句，但嗓子卡著一塊血痰，氣進不去，力出不來，真元氣血同時混亂，只覺得目眩神迷。
“嗖！”
一枚小石子射在他頸後天突穴。
北長老“啊呀”一聲，吐出混合著鮮血的濃痰，隨即撲倒在了地上。
“叛……叛徒……叛徒是……”
北長老自知必死無疑，想在死之前做個明白鬼，想要知道叛徒是誰。
可他忘記了一件事。
他被沈煉扭斷腕骨，蜷曲起來的雙手剛好向內縮著，自身無法控制。
躺倒在地的時候，指甲劃破胸腹，貽害無窮的屍毒，快速流遍臟腑。
這似乎也算是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北長老抽搐幾下，緊跟著七竅流出烏黑的鮮血，面色青白，好似殭屍。
“你這是何苦呢？這麼大年紀，金盆洗手，在家裡打打麻將不好麼？”
沈煉嘆了口氣，掏出丹藥服下。
聶小鳳造成的傷勢太嚴重，方才那輪爆發看起來勢如破竹，實際上肋下疼痛難忍，呼吸間能夠嗅到血腥氣。
若非繳獲了飛刀門的靈藥，沈煉縱然能勝北長老，也需要付出點代價。
比如暴露某個非著名鉤子！
臥底這種身份，無論在任何時代，都是特別招人恨的事情，尤其是對於黑道幫派而言，更是要殺之而後快。
如果白翠萍身份暴露，哪怕今日徹底覆滅葵花派，她也終身難得安寧。
得益於白翠萍提供的資料，沈煉對於葵花派的高層人物、建築格局，乃至於寶庫密道，全部都知之甚詳。
北長老身隕之後，立刻帶人去圍殺別的高層人物，這些中層管事，沒什麼特別強的高手，士卒圍殺即可。
至於沈煉？
當然是追的白翠萍上天入地，然後一槍把她轟下駐地後方的懸崖。
做戲要做全套啊！
……
“好，好，好，你們好本事，調虎離山，中心開花，內外夾擊，葵花派數十年傳承，竟毀在你們手中！”
葵花老祖聲音淒厲，好似夜梟。
成名江湖數十年，葵花老祖何曾吃過這般大虧，就連當初與公孫烏龍爭奪教主之位，最終也是有驚無險。
公孫烏龍名義上沒有退出，實際上數十年未歸，對他沒有任何干擾。
葵花派其餘那些長老，不服氣的被他盡數除掉，花費十年時間，把葵花派變為一言堂，發展的越來越強。
萬萬沒想到啊！
僅僅只是一次劫鏢，竟然引來了滅門的危險，毫無預兆，突如其來，動如雷霆，石破天驚，一擊必殺。
好手段！
真是好手段！
最近幾年，成名江湖的小輩，一個比一個狠辣，一個比一個陰險。
老實厚道的近乎不存在！
真是懷念張無忌那個年代！
雖然打不過，但是人家厚道啊！
人家出招點到為止，不下死手啊！
現在這些小輩，全都不講武德。
唉！
江湖武德嚴重缺失啊！
沒有武德也就罷了，武功也是高深莫測，還有一張小白臉，這特麼還讓人怎麼活？不殺了你，死了也不甘心！
葵花老祖狀若瘋虎，左手匕首凝聚無窮殺氣，形成灰褐色三尺劍芒，右手拳掌指爪，彈指成鋒，落掌如刀。
縱橫江湖數十年的狂傲，千錘百煉的先天真氣，精妙絕倫的攻伐之術，怒火沖天的精氣神，完美匯聚為一體。
“沈浪，你給我死來！”
葵花老祖指如疾風，勢如閃電，葵花點穴手急點沈浪的胸腹。
沈浪身法瀟灑，飄然如仙，雙手好似虛不著力，卻又能力貫千鈞。
就好像是水。
既可以是涓涓細流，潺潺小溪，和風細雨，縹緲雲霧，鏡花水月。
又能化為千丈飛瀑，萬里冰川，狂風暴雨，漩渦暗流，怒海狂潮。
顛峰過後，佳境必下。
極樂之歡，必不長久。
所以沈浪的掌力劍氣，永遠不會提升至最巔峰，而是如同水波紋，無聲無息的擴散，無孔不入，無所不至。
無論葵花老祖如何狂攻，沈浪永遠似浮雲流水，毫無半分倉促之態。
山間之微風，河中之流水，乃至於一草一木，一花一葉，無不是沈浪的力量來源，為他提供無窮無盡的力量。
葵花老祖的指力再怎麼迅捷，能夠點破微風麼？
葵花老祖的劍芒再怎麼凶煞，能夠斬斷流水麼？
點不破微風，斬不斷流水，那憑什麼斬斷沈浪的咽喉？
不知不覺間，沈浪的身形完美融入到天地自然之中，劍法羚羊掛角，天馬行空，天河倒懸，飛流直下三千尺。
葵花老祖轟出十成力道，至少有五成悄然散溢，餘下五成則是會因此生出漏洞，沈浪只需輕輕揮掌，便好似推倒多米諾骨牌一般，把勁力徹底崩碎。
此消彼長，如何能敵？
這豈不是要被活活累死？
葵花老祖知道自己的處境麼？
當然知道。
沒有人比葵花老祖更瞭解自己如今的處境，但他卻不得不如此，因為他出手的節奏，已經被沈浪牢牢掌控。
只要他出招稍有緩慢，氣勢稍有墜落，沈浪淡然出塵的氣機，立刻就會變得如神似魔，和風細雨的劍氣，立刻就會變成狂風暴雨、怒海狂潮。
對戰至今積攢的勁力，山呼海嘯的反噬而來，真氣對沖，足夠把葵花老祖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炸成飛灰。
就好似在吹一個巨大的氣球。
如果不繼續向內吹氣，先前吹的氣就會盡數噴出來，把肺撐得炸裂。
如果繼續吹氣，可能氣力耗盡，也可能把氣球吹至極限，炸成粉碎。
葵花老祖別無選擇。
他只能狂攻。
不顧一切的發動狂攻。
用自己的根基賭沈浪的承受能力。
雖然機會非常的渺茫，雖然察覺到沈浪天人合一，承受力近乎無限。
那又能如何呢？
難道束手就擒，被反噬成齏粉麼？
作為黑道豪雄，葵花老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在生死關頭，卻能夠鼓起勇氣，拼盡一切去拼、去賭！
畢生所學的神功妙法，向著沈浪狂轟亂炸，南長老的奔雷快掌，西長老的一陽指，北長老的毒狼爪，只要有半分可用之處，便融入到狂攻之中。
某些奇絕的招式，完完全全是下意識的出手，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
這一招從何處而來，下一招向何處而去，葵花老祖不知道，沈浪當然也不知道，他們均已經全神貫注。
全部的精氣神，盡數融入到拳腳寶劍之上，每一拳，每一指，每一劍，都是畢生武道的精粹，是在全身心沉浸的戰鬥中，神而明之的獨特領悟。
“呼！”
葵花老祖怒吼一聲，匕首之上的劍芒瞬間崩碎，只餘下三寸劍芒。
至精至純，至兇至煞！
三尺之地，有我無敵。
這是孤注一擲的決絕。
這是以命換命的絕殺。
這是易水之畔、秦王宮殿，那位名傳千古的刺客，留下的亡命絕殺。
萬千鬼影向沈浪衝擊而來，三寸劍芒好似瞬移，飛掠至沈浪的胸口。
氣機牽引，危機感應，沈浪猛地睜開眼睛，劍鋒之上升起一縷微風。
寶劍緩緩地抬起。
速度甚至比烏龜蝸牛更慢。
在這極緩極慢的劍招中，卻又蘊含著難以形容的玄妙，快和慢的界限被沈浪打破，既是極慢，也是極快。
極慢的劍氣，讓葵花老祖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似乎被徹底靜止住。
極快的劍氣，超出肉眼極限，電光一閃，驚風急雨，鮮血汩汩流出。
“噹啷！”
匕首掉落在地，碎成數十塊。
葵花老祖肉眼可見的衰老，銀白色的頭髮變為衰頹的枯白，好似狂風暴雨中的燭火，隨時都可能徹底熄滅。
“好……好劍……好劍法！”
看著沈浪胸口的血跡，葵花老祖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他那一招終歸是有效果的。
沈浪並不是毫髮無損。
只不過鮮血剛剛流出，晶藍色的真氣迴旋而過，直接把傷口冰封。
冰封的不只是皮肉傷，還有刺入體內的劍氣，絕不會讓傷勢蔓延。
沈浪修行的心法著實神奇，能以至陰至寒的真氣，冰封敵人轟入到體內的勁力，消磨成粉，緩緩吸收。
看起來就像是——寒冰漩渦！
水能夠形成漩渦，沙漠之上有狂沙龍捲，寒冰怎麼能形成漩渦呢？
寒冰偏偏就能形成漩渦！
天下心法千千萬，什麼稀奇古怪的心法都有，寒冰漩渦有什麼稀奇？
……
“啪！”
南長老一掌拍在諸葛太平肚皮上，頓時掀起脂肪狂潮，諸葛天平好似沒有任何感覺，揮掌轟向他的頭頂。
“嘭！”
南長老被一巴掌扇飛，不過他藉助這一掌的力道，飛速移動到諸葛太平左後方，伸手抓向諸葛太平後心。
胖子身形不便，後方是大破綻。
諸葛太平這般肥碩，很難防禦後背的要害，這是唯一的取勝機會。
這個道理，南長老明白，諸葛太平當然也明白，早早做好了準備。
“嗖！”
三根飛針無聲無息射出。
諸葛太平堆疊的脂肪層，潛藏著不知多少暗器，據說如果把他身上的暗器全部拿走，體重能減輕十多斤。
四百多斤的體重，旋轉起來卻非常的輕盈，好似飛速旋轉的陀螺。
飛針鋼鏢隨之射出，數百件暗器射向南長老，細密如雨，無處可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