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最無解的毒藥，西域秘族的傳說
沈煉回到花府的時候，花府的混亂已經結束，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宋問草想要試探一二，但他的身份是神醫，不適合發問，只能滿是期待的看向陸小鳳、沈玉門、花如令。
然後，他們三個都沒有詢問。
陸小鳳把丹方給了宋問草，就去找地方喝酒了，沈玉門完全沒有詢問此事的意思，花如令則是回房休息。
就連性子最急的鷹眼老七，也沒有過問此事，更別說苦智和尚、石鵲道長這等老成持重的武林前輩。
掃了一圈，有資格問的，全都沒有過問此事，沒資格問的，就算果如何，也不敢上前來發問。
宋問草覺得有些鬱悶，只能把心思放在“豹胎易筋丸”的藥方之上。
這個藥方極為大膽，尤其某些滋補藥物的配比，更是讓人大開眼界。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宋問草只能拿著藥方推衍藥效，這裡是花家，珍稀藥材車載斗量，直接就能做實驗。
宋問草推算了一下，如果從今天晚上開始趕工，那麼在花如令壽宴時，差不多可以煉製出一爐成品丹藥。
當然，有個前提，必須是晚宴。
晚宴時間是來得及的，中午肯定是來不及了，好在據宋問草所知，七秀坊的佳人會來獻藝，獻貂蟬拜月舞。
為此，花如令的壽宴，午宴只是開胃小菜，招待花府的家丁僕役。
晚宴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宋問草和花家關係極好，時常為花如令熬製補藥，熟悉花家的藥堂。
隨便打個招呼，便去藥堂煉藥。
……
“沈玉門，那個豹胎易筋丸到底是什麼玩意？真有那種滋補效果？”
陸小鳳喝了一口酒，看向身邊的沈玉門，心說你砍我那幾刀，肯定不能就這麼過去，至少請我喝五頓酒。
沈玉門笑道：“毒藥！”
陸小鳳呸了一聲：“我雖然對藥理沒什麼研究，但我認識藥材，那麼多滋補的天材地寶，怎麼會是毒藥？”
沈玉門冷聲道：“誰說補藥就一定是良藥？給一個重病臥床的老人，喂下三根千年人參，你看他死不死？
萬事萬物均有一個度，補藥補過了就是毒藥，毒藥用好了就是解藥。
豹胎易筋丸的藥方，是我當年收攏手下時，從一個名為‘神龍教’的勢力搶來的，那是他們教主配的毒藥。
這東西原本確實是滋補藥物，怎奈配比出了問題，從補藥變為劇毒。
一年之內，如果不服下解藥，毒力就會爆發，身體出現嚴重變形。
神龍教有兩個頭陀高手，原本一個又高又瘦，一個又矮又胖，某次他們晚服用三月解藥，你猜結果如何？”
陸小鳳奇道：“最多也就是被毒藥給毒死，難道化成了一堆白骨？”
沈玉門冷冷的說道：“死了或許是種解脫，活著才是生不如死，在那三個月時間裡，兩人身體對調過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又矮又胖的頭陀，身子硬生生拉高一大截，枯瘦如竹竿，另一個則矮了一大截，成了個肉球。
短短三個月時間，身體發生這等嚴重變化，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這還不是最倒黴的。
最倒黴的地方，在於兩人身體發生嚴重形變，經脈穴位盡數混亂，武功不再契合，實力損失了至少六成。
每逢陰雨、潮溼的天氣，兩人必然渾身關節痠痛，近乎生不如死。”
說到此處，沈玉門嗤笑道：“倒也不是沒有好處，他們兩個人，為我招攬了數位神醫，還能預報天氣。”
江湖神醫都是有脾氣的，招攬神醫不是容易的事，越是有名的神醫，越難以被金錢或者是權勢所打動。
這些人大多痴迷於醫術，對於醫術有很高的追求，必須要投其所好。
比如先賢留下的孤本易經。
比如萬年難遇的天材地寶。
比如世間罕見的疑難雜症。
胖瘦頭陀的遭遇，實在是江湖亙古未有之奇葩，神醫都快研究瘋了。
至於天氣預報，那當然是
——肩疼則陰天！
——腿疼則下雨！
——腰疼則下雪！
——關節疼痛，必然降溫，秋天則伴隨降雨，冬天則伴隨降雪。
準！
太特麼準了！
比虛若無劉伯溫的掐算還要準！
陸小鳳心說你們倆兄弟，一個比一個不是玩意，頭一次聽說，用病人肩周炎風溼病關節炎，做天氣預報的。
最特麼奇葩的是，沈玉門竟然用這種離經叛道的方式，招攬數位神醫。
事實上，這事不止沈玉門做過，最早做這件事的是金風細雨樓蘇夢枕。
蘇夢枕嬰兒時遭遇重創，受到了嚴重的內傷，自此百病纏身，很多疾病莫說治癒之法，甚至連名字都沒有！
正常人受到這種損傷，足夠他們投胎三十次，蘇夢枕卻頑強的活下來。
靠著佛門正宗心法作為調和，體內亂七八糟的疾病，達成了平衡，疾病互相制衡之下，維持了可貴的穩定。
咳嗽是最嚴重的病痛表現。
另有一點，則是這些疾病，把蘇夢枕的潛力完全壓榨出來，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原本金風細雨樓只不過是二三流勢力，卻被他經營成了一流。
朱元璋把藥王谷搬到金陵，蘇夢枕原本只是想試試能不能治病，哪怕只是緩解咳嗽，對他而言也是大好事。
萬沒想到，一群老頭見獵心喜，為了爭搶治病的名額，差點打起來。
一群七八十歲，鬚髮皆白，仙風道骨的老頭，為了給蘇夢枕治病，拍桌子打凳子，那種場面實在是太滑稽。
據說蘇夢枕身邊，每時每刻都有三個御醫貼身跟隨，記錄生活情況。
治療費用全免。
天材地寶隨便吃。
三更半夜，咳嗽兩聲，神醫立刻推門而入，為蘇樓主扎針止咳。
說句不好聽的話。
朱元璋都沒有這種待遇。
朱元璋的起居錄，也沒這麼詳細。
蘇夢枕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身上的這些怪病，竟然特麼的這麼值錢！
此事並未傳開，不過金陵武林的圈子就那麼大，這種事能瞞得過誰？
沈玉門原本想著，讓沈煉從大牢找幾個囚犯，最好是有陳年老病的，被沈煉嚴厲拒絕，表示這事沒商量。
直到與神龍教發生衝突，得知胖瘦頭陀的事情，喜得大叫“緣分啊”！
洪安通算得了什麼？
五龍令使算得了什麼？
胖瘦頭陀才是真正的值錢啊！
另外，豹胎易筋丸也很值錢，這東西有一條特性，勝過所有的毒藥。
那就是——發作時間。
豹胎易筋丸一年後才會發作，在此期間表現為無毒，反而是滋補良藥。
就算找人試毒，就算有神醫分析藥材配比，得到的結論仍舊是補藥，如果用此物害人，那才是殺人於無形。
如果某個敵對勢力的首領，是身患疾病的耄耋老人，想辦法把此物給老人送過去，然後就可以回家靜等。
誰能看出這東西有毒？
看不出來，那就必死無疑。
胖瘦頭陀處於壯年，可以撐得住身體嚴重形變，耄耋老人如何撐得住？
不過沈煉從不用毒，沈玉門性格比較霸道，對於用毒頗為看不上，反倒想修改藥方，變為真正的滋補良藥。
然後宋問草就送上門了。
不用白不用，白用誰不用，宋問草就這麼點價值，肯定要盡數榨出來。
聽完沈玉門的話，陸小鳳只覺得心裡涼颼颼的，心說你這傢伙，看起來是溫潤的小白臉，實則比沈煉還奸。
這些本事是誰教給你的？
昔年沈萬三做生意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敲骨吸髓、刮骨熬油吧！
我去年從你們家拿了根蔥，蘸了麵醬捲了大餅，你不會記得這件事吧？
沈玉門笑道：“陸小鳳，接下來的那些事情，咱們最好不要參與，要讓花滿樓破案，這個道理你明白吧？”
陸小鳳點了點頭：“心病當然需要心藥醫，花滿樓的心病，是鐵鞋大盜造成的，他便是最好的治病良方。”
沈玉門道：“這就對了，我弟弟也做了類似的安排，現在的花府，已經成為迷局，花滿樓和鐵鞋的迷局。”
“沈煉到底做了什麼事？”
“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把鐵鞋帶來的那些勢力，盡數毀滅掉了。”
“至少有一個不在他手中。”
“你說的是你擒下來的那個？”
沈玉門笑吟吟的看著陸小鳳：“那應該是個姑娘吧，身材很玲瓏！”
陸小鳳驚道：“你怎麼知道？”
“晚上一共跑了六個鐵鞋。
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風四娘，三個是鐵鞋大盜的手下。
你追著武功最高的那個，沈煉風四娘追餘下兩個，以你的輕功，如果只為擒賊，回來的應該稍早一些。”
沈玉門伸手做了個追逐的手勢。
目前花府內的所有人，陸小鳳的輕功排第一，如果他全力追逐，最多飛掠三四十丈，就能抓到假鐵鞋。
之所以花費些時間才回來，多半是因為擒敵之後審問一二，然後把人給藏了起來，否則這事無法解釋。
“喂，都說你不擅長推理，但我覺得你的秘密，藏得比沈煉還深。”
“人在江湖，安全第一！”
沈玉門笑道：“讓人小看我，覺得我只有刀法厲害，豈不是件好事？”
……
沈煉並未回房睡覺，而是先去拜訪花如令，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花伯父，您放心，鐵鞋大盜所有的下屬，全都被我抓到了，這些人是帶著弓弩來的，簡直是活膩歪了！”
“賢侄，我知道你有些疑惑，等到這件事結束，我會給你解釋清楚。”
“那倒不必，應該知道的，我差不多全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我也不想過多去探尋，我的麻煩已經夠多。”
花如令笑道：“既然如此，賢侄還有何要求，老夫一定盡力滿足。”
沈煉抽了抽嘴角：“根據我從宮中得到的訊息，由於我上躥下跳，搞出的事情太多，御史寫摺子參奏我。
這事兒陛下肯定要處置，丟官罷職不可能，但至少應該有些懲罰。
據說，只是據說，在明年天氣最熱的時候，會讓我作為隨行武官，保護使者出使西域，滋味肯定不好受。
假如這是真的，請您安排幾支商隊跟著使節團，然後把那個花平，給我作為嚮導，免得我在西域迷路。”
花如令規勸道：“賢侄，西域之地有很多隱秘，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我接下來要說的，如果你已經全部知道，就當是聽個笑話，如果有你不知道的，一定要認真的記清楚。
據我所知，西域之地，有一種特殊的地點，被當地人稱為——秘境！
那是一種隔絕天地的存在，裡面有山有水有日月星辰，但就是與外界毫無關聯，好似是神聖仙佛的道場。
最珍貴的秘境有三處。
一處名為沙漠之甍，裡面不僅有珍惜的天材地寶、奇珍異鐵，還有很多產量很高的農作物，比如玉米土豆。
如今中原適合耕種的蔬菜穀物，至少有二十多種，是一位唐朝先賢，從沙漠之甍帶出來的，真乃莫大功德。
一處名為樓蘭古國，這地方據說是在黃沙之下，但進去之後，裡面同樣有山川日月，甚至還有一片湖泊。
樓蘭古國的傳說，傳承至今實在是太多太多，真假難以分辨，歷史記錄也是極少，萬一遇到，千萬要小心。
還有一處沒有名字，因為沒有人去過那裡，或者說去過的無人回來。
關於那處地方最早的記錄，竟然是在秦朝末年，據說此地與秦朝時期的陰陽家有關，潛藏東皇太一的傳承。
還有一種說法，便是此地乃是秘族匯聚之地，擁有諸多奇異之人。”
沈煉奇道：“什麼是秘族？”
花如令解釋道：“秘族是對擁有奇特血統的種族的統稱，最早追溯到三皇五帝時期，具體歷史我亦不知曉。
老夫在西域探查多年，根據諸多傳說整理，也只知道五種秘族。
其一，神箭遺族，這是箭神后羿留下的血統，天生視力超卓，具有無與倫比的動態視力，弓箭無人能比。
其二，神龍遺族，這一種族據說是應龍的後裔，先天具有特殊異能，族內流傳諸多異寶，甚至能化身為龍。
其三，日、月、星，這三種秘族是並列的，存在的痕跡最明顯。
日族崇拜太陽和火焰，隋唐時期突厥高手畢玄，曾經僥倖進入日族遺留的神廟，得到傳承，創出炎陽大法。
月族崇拜月亮，魔門有史以來最強邪帝向雨田，便出身於月族。
星族崇拜周天星辰，具有天人感應的能力，後人大多擅長占卜測算。
漢朝董仲舒，唐朝袁天罡，還有本朝的虛若無，都具有相關的血脈。
相對而言，關於月族的記載，實在是太少，向雨田出身秘族，這個說法可能是向雨田閒極無聊，自己編的。
魔門高人，不拘世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