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鳩摩智：貧僧討教大威天龍
金山寺這幾年大起大落。
白蛇傳剛剛流傳火熱的時候，僧人出門會被扔爛菜葉，半夜有武者偷偷潛入藏經閣，好幾家善信斷了供奉。
等到熱度稍稍平緩，金山寺反倒比以前更興盛，尤其經歷大起大落，參悟人生無常，數位高僧佛法有長進。
世間之事，本就如此。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背靠西湖這等風景名勝，金山寺的香火非常旺盛，寺廟金碧輝煌，僧眾生活頗為奢侈，如何能夠安心修佛？
經歷這番起落之後，才知道自己曾經入了魔道，陷入魔障，該當去雷峰塔內面壁思過，懺悔自己往日過錯。
出關之時，無不大有感悟。
佛門武功大多與佛法相關，隨著佛法頓悟，武功也會隨之而增長，到了五蘊皆空的境界，揮手間便是絕學。
沈煉這幾天暗中觀察過，金山寺內高手極多，與鳩摩智差不多的，約莫有五位，還有十三人比他稍遜半籌。
鳩摩智後退數步，雙手一搓，掌心出現熊熊烈火，火焰刀蓄勢待發。
不意大英雄天不假年，無相禪師西歸極樂，其平生有一遺憾，小僧有一不情之請，還望眾長老慈悲……”
“你哥叫什麼名字？”
最近數年，因為此事，我們已經解釋數千次，凡夫俗子痴愚也就罷了，明王乃佛門高僧，怎被戲言迷惑？”
不過以此催動少林絕技，卻絕無任何問題，威力絕不亞於少林高僧。
鳩摩智訴說著與無相禪師的情誼，表示無相禪師平生誇讚的絕學，一是少林易筋經，一是金山寺大威天龍。
老和尚的戰力如何，肯定要打完了才知道，但他佛法修為之高，禪定之時的平淡沖和，堪稱沈煉平生僅見。
小而無相，是哲學。
為了防止再出現慕容博那種事，鳩摩智隨口編了個“無相禪師”。
老僧感覺到沈煉的氣機，猜測到沈煉的目標，眯著眼睛，站了出來。
鳩摩智雙目一亮，雙手連抓，以龍爪手抓向惠通手腕，同時腳步迴旋，閃轉騰挪，赫然是少林大挪移身法。
“好！嘴上說著沒有，自然是算不得數的，比武較技，便知真假。”
鳩摩智自從得了小無相功，武功大有長進，看似謙遜，實則倨傲，心說你們給臉不要臉，難道我好欺負？
“方丈大師，小僧萬里迢迢，只為舊友遺願，好言懇求，重寶交換，擺足禮數，閣下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須知佛門弟子，不打誑語，閣下為了武功秘籍，連連推諉撒謊，豈是佛門中人所為？閣下難道不愧疚？”
鳩摩智演技極佳，說得興起，淚水滴滴而下，神情哀切，悲不自勝。
“應該是諸位小心。”
“丐幫幫主蕭峰，在西域之地大展神威，金龍騰空，佛光普照，丐幫的降龍十八掌，似乎不蘊含佛光吧？”
或者把鳩摩智留在雷峰塔唸經？
你這傢伙比朽木還要朽木。
以沈煉的絕世修為、敏銳靈覺，二十丈開外，竟不能發現他的氣機。
金山寺流傳武技以拳腳為主，兵刃則是棍棒和禪杖，杖法高深，不亞於少林大文殊杖法、九天九地方便鏟。
沈煉左手抱著左詩，右手攬著澹臺鏡明，笑眯眯的看著鳩摩智去金山寺討教大威天龍菩提正法，等著看鳩摩智是被人打出來，還是鎮壓雷峰塔。
無論是外功拳打腳踢，還是內功打坐練氣，全都能以小無相功催動。
鳩摩智好似變戲法一般，頃刻間施展二三十門少林絕技，彈指成勁、揮掌成風、重拳如崩、快腿如影，好似生了七八條手臂，長出七八條大腿。
即便他不會武功，單憑這份對佛法的領悟，便能止戈息武，消弭戰意。
或許是天命使然，金山寺武技，無論拳腳還是兵刃，多有封鎖效果。
最強的是看守雷峰塔的老和尚。
我們金山寺哪有什麼大威天龍？
想要大威天龍，你去戲班子啊！
五年之前，誰特麼聽過大威天龍菩提正法？那不就是戲班子編的麼？
雖然渾身上下都蛋疼，方丈還是認認真真的規勸：“明王誤會了，所謂的大威天龍，不過是伶人編的戲曲。
“明王小心了。”
世家大族，武林大派，全部都是要排字輩的，就連孔子門下也不例外。
子淵是顏回，子路是仲由，子貢是端木賜，子羽是澹臺滅明……
無論鳩摩智的招式多麼精妙，多麼花裡胡哨，多麼眼花繚亂，只要鑌鐵禪杖砸向腦門，鳩摩智便不得不躲。
兩人對視一眼，殺在一起。
“佛曰：不生不滅，不垢不淨，小僧根器魯鈍，未能參透愛憎生死。
金山寺這些年惡客極多，護法武僧惠通身經百戰，戰鬥經驗豐富，根本不看鳩摩智，就是以禪杖狠打亂砸。
因為鳩摩智並不能“足夠小”。
為完成舊友的遺願，貧僧不遠萬里從吐蕃至此，想借大威天龍一觀。
“你和沈萬三不熟？”
就如同拜訪大理天龍寺那樣，提前準備好了拜帖，不過如今慕容氏已經被認證為反賊，慕容博的招牌不能用。
如果老僧以秘法收斂，甚至能在沈煉眼前，把自身存在完美的隱藏。
……
“你還有這本事？”
“阿彌陀佛，施主止步。”
雷峰塔鎮壓鳩摩智？
“沈萬三怎麼樣了？”
“前些時日如何？”
你們給我抄錄一份，我拿到無相禪師的墳前火化，中途絕不觀看，為表我的誠意，願意贈送三門少林秘訣。
老僧：(╯°Д°)╯︵┻━┻
“在海外，還活著。”
金山寺雖然有些武道傳承，但絕無大威天龍，更沒有什麼正藏法道。
“沈煉？沈萬三的後人麼？”
金山寺大雄寶殿交鋒激烈，沈煉則是帶著澹臺鏡明和左詩，去後山拜訪那位老和尚，順便還想看看雷峰塔。
無相禪師是誰呢？
鳩摩智也不知道他是誰，只不過他偶得八本《小無相功》，修行之後，發現此法竟然能夠催動七十二絕技，頓時大喜過望，每日苦修小無相功。
“比你想象的更厲害。”
“大師儘可出手。”
老僧拿出三塊蒲團，示意沈煉三人坐下說話，表現得非常客氣，似乎與沈萬三有舊，眼中滿是懷念之色。
這話明著是勸解，實則譏諷鳩摩智居心不良，大威天龍是胡編的，無相禪師也是胡編的，你身為佛門高僧，卻為了戲言，謊言誆騙，羞也不羞？
鳩摩智當然不羞，甚至振振有詞的反駁道：“小僧當年確實覺得這事不過是戲文胡言，不過前些時日……”
嘔~~
呸呸呸！
我特麼在胡思亂想什麼東西！
雷峰塔下當然是白素貞，是風華絕代的蛇精，不是喜歡裝逼的和尚。
“明王為了不存在的秘籍，在金山寺裝瘋賣傻，編纂故事，謊言恫嚇，難道明王的作為，符合佛門戒律？
明王口口聲聲提及誠意，不知三門少林絕技從何處而來？若是我們拿走這三卷秘籍，豈不是與少林交惡？
此等作為，何來禮數？
你說無相禪師是你的舊友，請問他何時出生？何時圓寂？何處出家？何處修佛？既然兼學百家，必然不是自甘寂寞的武者，在江湖中有何戰績？”
眾人夾槍帶棒互相譏諷。
金山寺護法武僧惠通禪師，手持鑌鐵禪杖站了出來：“明王，貧僧便以降魔杖法，領教無相禪師的絕學。”
百多斤的鑌鐵禪杖揮灑開來，好似展開一面黑灰色的幕布，排山倒海碾壓而至，周圍空間盡數被勁力封鎖。
沈玉門、沈浪、沈煉、沈在寬，既不符合字輩，也不符合字數，不過此後就該講了，因為沈在寬有功名，沈煉更是有了爵位，都是能傳下去的。
“你和你哥怎麼不是同字輩？”
小無相功不是萬能的。
沈煉：現在跑還來得及麼？
“逗你玩的，老衲沒有法號，你愛叫什麼就可以叫什麼，我和你叔叔當年確實有點交情，沈萬三那傢伙，當年還在我這裡存了一件奇絕的寶物。”
眾僧：(-)-)-)
你特麼的是鳩摩智障麼？
“聚寶盆！聽說過麼？這玩意兒能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八變十六，放進去一文錢，能拿出來幾千個銅錢。”
“我在六扇門做捕快，和他並不是很相熟，我哥是荊襄武林盟主，在海外有些生意，和我叔叔更熟一些。”
“真有這麼厲害？”
“聽說過大金剛神力麼？”
“什麼寶物？”
按理來說，哥哥叫沈玉門，弟弟應該也是“玉”字輩，叫“沈玉x”，相同輩分的名字，字數也應該相同。
鳩摩智永遠都是那麼彬彬有禮。
這個道理非常有科學依據。
應該能夠把鳩摩智給嚇跑吧？
“敢問大師法號？”
老僧看似冷漠，實則頗為健談。
小無相功能模仿天下絕學，便是因為真氣足夠細微、足夠精巧，是最精純最本源的真氣，能催動百家絕學。
“我說的是真的，你叔叔當年能夠成為首富，靠的就是聚寶盆！”
小僧有一知交，法號無相，昔年小僧與彼邂逅相逢，講武論劍，無相禪師精通佛道百家絕學，小僧得他指點，生平疑義，頗有所解，又得老友慨贈上乘武學秘籍，深恩厚德，無敢或忘。
所以他抑鬱而死的舊友，從慕容博變成了無相禪師，別的一模一樣。
把物質分割足夠小，分割成質子、中子、電子，分解為基本粒子。
好厲害的老和尚。
修成小無相功之後，鳩摩智把慕容博贈送的少林絕技盡數修成，以小無相功作為根基，學什麼都手到擒來。
這裡就有人問了，既然世間有小無相功，有沒有大無相功呢？大小無相功合在一起，能不能變為無相神功？
答案當然是——沒有！
至少逍遙派沒有！
小無相功乃是道門理論，意思是小而無相，意思是隻要足夠微小，便能不著形相，無跡可尋，卻又能組合成世間萬物之相，與佛門無相全然不同。
質子、中子、電子，是科學。
世間萬物均是由基本粒子組成。
“我進去之後，你把門關上，讓我和白素貞作伴？我提醒你一句，別對我用控制、鎮壓類的手段，這會激發我無邊無盡的怒火，莫說區區雷峰塔，就算是凌霄寶殿，我也能打碎了！”
鳩摩智對此更是求之不得。
“原來如此。”
子淵、子路、子貢、子羽、子輿之類的名號是表字，不是他們的本名。
朽木不可雕也！
“商賈之家，不講這些。”
“沈玉門。”
不過沈家各個分支都不講究。
鳩摩智反應何等敏捷，怎麼會被這些問題難倒，當即把桑結的經歷，混著自家師兄弟，刪刪改改說了一遍。
“大師啊，雖然你和我叔叔有一些交情，雖然你一把年紀了，但如果你繼續逗我玩，別怪我不尊老愛幼。”
沈煉懷疑，他是不是和沈萬三有什麼故交，沈萬三有相熟故交麼？
蘇半城？
蘇半城沒這麼老，而且老和尚實在是太纖瘦，體重不如蘇半城一半。
“蕭峰自幼在少林學藝，學成少林絕學，顯化佛光有什麼稀奇之處？
明王若是想看佛光，不如把這三卷少林秘籍修成，或許能拈花頓悟，領悟佛法玄妙，亦是能夠佛光普照。”
“好，那我放進去一個美人，能變出來三千佳麗麼？我別的不愛，我就喜歡絕色佳人，這個可以變化麼？”
若不是看你叔叔的面子，還有姜老頭兒的囑託，佛爺讓你嚐嚐厲害！
“聚寶盆就在雷峰塔最下一層，如果你想要聚寶盆，自己去取！”
不是故意收斂氣機，只是按照寺規誦經唸佛，那種淡然的氣機，與整座金山融為一體，好似一顆山間頑石。
說不過，只能動武。
“晚輩沈煉，見過大師。”
“我是他侄子。”
孔子門下是什麼字輩？
當然是“子”字輩。
眾僧：((-_-)-_-)-_-)
比鬥口才，想贏過鳩摩智，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金山寺僧眾雖然知道鳩摩智胡編亂造，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法海！”
“你的金剛本相是什麼？”
“大師肯定不會想看到的。”
說著，沈煉大步進入雷峰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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